便小二這種嘴臉,屬實看過太多,無論前世今生。
柴天諾取出一枚五兩的錠子晃了晃,小二原本嫌惡的面色再次變成大大的笑,弓著身子諂媚地說:
“客官請客官請,二樓有僻靜舒服的單間,正襯您三位身份,小心腳下,莫絆著!”
柴天諾搖頭,這勢利眼兒,不管哪里都有。
上了二樓進了朝南的單間,果然如小二所說,即僻靜又舒服,且桌子上還擺著七八碟點心干果,倆道人坐下便大吃起來。
把銀子拋與小二,柴天諾慢條斯理的說:
“照這價位上,出個單子,某要看得清清楚楚。”
小二笑臉先是一僵,隨后連連點頭離去。
未過多久便上了滿滿一大桌子的菜,葷的多素的少,柴天諾慢條斯理的吃,大小道人卻是瘋狂往肚子里塞,便是噎出淚水也不見慢。
柴天諾沒有笑,唯有挨過餓的才知道,填飽肚子是如何幸福。
待兩人吃的差不多了,抱著肚皮直打嗝,柴天諾才開口問道:
“既然浪跡天涯不好,那便回道觀待著,種上幾畝薄田認真修行,豈不好過如此營生?”
之所以如此說,是因柴天諾能清晰感知,師徒倆身上的法力波動,他們并非普通道人,而是真正的修行者。
“恩公不知,我這一支傳承,修的便是看遍世間煙火,算遍塵世坎坷,若不達境界,山門絕對呆不久的。”
大道人苦笑著說,然后卻是想起一點,拿起凈手的帕子使勁擦干凈手掌,沖柴天諾笑著說:
“貧道與卜算一途還是有些信心,救命之恩無以回報,便與恩公算上一命可好?”
算命,柴天諾笑了,還真是從未讓人觀過自己命數,便饒有興趣的將左手遞了過去。
“不用不用,我們這一派不觀手相,恩公抽個簽便是。”
道人緊忙擺手,徒弟立時取出簽筒搖晃,恭敬讓柴天諾取一支。
柴天諾笑著取出一支,道人將將接到手中便聽噗的一聲,竹簽立時燒了起來!
“……”
道人緊忙松手,用吃驚的表情望著柴天諾,柴天諾也是忍不住挑眉,這般景象還真是有點東西,便笑著說:
“某再抽一支試試。”
說罷又抽出一支竹簽,怎料還未遞出便化作灰燼,柴天諾也是忍不住撓頭,便自己的命數,就那么硬?
“這該如何是好?”
柴天諾苦笑,道人咽了口吐沫小意的說:
“恩公,不行咱們批個八字如何?”
略作思考柴天諾點頭,把這具分身降落于此的日期詳細說出,至于時辰,土地爺也曾說過,大差不差應該不會錯。
“哐當!”
推算未有多久,道人一頭栽倒在地,摔得鼻青臉腫,涕淚橫流的說:
“恩公命數太重太大,貧道屬實沒那個本事推算得出,嗚嗚,慚愧,慚愧啊!”
見道人如此表現柴天諾也是于心不忍,也怨自己,便自己的命數,豈是一個道行微薄的道人能夠推算得出的。
正要安慰兩句,房門卻被猛的踹開,一大群鄉兵擎著長刀便闖了進來。
“書生,你當街傷人,苦主已告官,與我等回去問話!”
柴天諾皺眉,緊接又釋然,便與他們走,看看這鎮子到底如何行事。
“不能抓,萬萬不能抓!”
見鄉兵們想要帶走柴天諾,道人青腫的臉面立時變得慘白,撲到鄉兵們面前便想阻擋,卻被刀背砍翻在地,痛的他吱哇亂叫。
“糞蟲般的東西也敢呼喝,活膩歪了?!”
抬腿在道人臉上狠狠跺了一腳,鄉兵頭目帶著下屬,押著柴天諾罵罵咧咧的走了。
“壞了壞了,天大的禍事來了!”
“徒兒,趕緊拾掇東西,這個福鎮不能待,現在就走,越快越好!”
道人掙扎著起身,用桌布使勁抹了把臉,轉身拿起東西就跑,徒兒抓了只還算囫圇的燒雞塞到懷里,背起布包跟著往外跑。
師徒倆一氣跑出鎮子四五里地這才停住腳,趴在地上大口喘息。
“師、師父,到底什么禍事,徒兒從來未見您這般驚慌過!”
道人喘息了得有半柱香才覺好些,嘆氣說:
“恩公非人,身上牽扯氣運劫數。”
“將將不是推算不出,而是結果太嚇人,師父我有些承受不住。”
“甚結果?”
徒弟好奇的問,道人咧嘴:
“恩公便是天雷,萬萬不能觸動!”
“鄉兵所表便是地火,若是聽勸不抓還好,如今卻是天雷勾動地火,劫數到了,劫數到了!”
說道這里,道人扭頭望向鎮子,面上盡是慘然。
“師父,劫數能有多大?”
小徒弟顯然也被嚇著了,聲音顫抖的厲害,道人使勁咽口吐沫,呲牙列嘴的說:
“最好死十之五六,最壞,寸草不生!”
“……”
小徒弟爬起身子便跑,道人有些迷糊的吼:
“不知,你做甚?”
小徒弟一邊跑一邊頭也不回的說:
“寸草不生得多大的劫數,這里太近不安全!”
道人想象,也是爬起身子便跑,說得對,那般大的劫數,四五里管甚用,至少得一二百里再說!
柴天諾跟隨鄉兵來到鄉大夫所在的衙門,卻發現比鳳城縣衙都要大,出入非富即貴,再不然,便是潑皮之流!
眼微瞇,柴天諾感覺有些古怪,世俗里的衙門,怎么有種神道里的氣息?
進了大院往西,眾人來到一處偏院,柴天諾看著院子里的人忍不住嘆了口氣,果然,這鎮上,確是出了問題。
身上打著夾板,鼻青臉腫的潑皮們,望著柴天諾猙獰的笑:
“不是本事嘛,看你來到衙門還能如何!”
柴天諾轉身看,又有二十余手拿漁網勾槍的鄉兵涌入,隨后院門緊閉,看他們臉上的狠意便知,沒有一個好東西。
“你等皆是執法者,卻與法則破壞者同流合污,不覺心中有愧?”
柴天諾皺眉說,鄉兵頭目大笑:
“愧你娘的愧,上漁網,先治了他再說!”
話音剛落,三張掛滿鉤子的漁網便落了下來,柴天諾身體未動分毫,任憑他們施為。
“還以為是個狠角色,結果也是個銀樣镴槍頭。”
鄉兵頭目嗤笑揮手:
“剁了,后院的狗子又能吃頓飽的了。”
“……如此草菅人命,你等視國法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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