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淺月轉頭看去,只見不久之前在賽馬場見過的宛儀郡主,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有些忐忑地看著她。
此時的宛儀郡主完全不是那日的囂張,她神色憔悴,雙目微腫,就連身上那件嶄新鮮艷的宮裝都掩不住她眼中的失意。
她眼下有一片烏青,顯然這幾日睡眠不足。
“原來是你。”
舒淺月扯扯唇角:“宛儀郡主是來給我送銀子的嗎?”
宛儀郡主咬了咬嘴唇,神情緊張地擰緊了手中的帕子。
她是被逼得沒辦法。
從跑馬場回到郡王府,向來疼愛她的兄長竟然對她不理不睬,不聞不問,她把自已關在房間里一天一夜沒吃東西,可平南小郡王面都沒露。
只是打發人過來告訴她,讓她盡早變賣嫁妝,湊齊十萬兩送到穆王府去。
要是她不能及時還債,后果自負。
宛儀郡主聽到這話,如同遭了晴天霹靂。
她本來以為兄長不會不管自已,之前說要讓她變賣嫁妝湊銀子只是一時氣話,看到她絕食哭泣,定會心軟拿出銀子來替她還賬。
沒想到這次平南小郡王是鐵了心,置之不理。
宛儀郡主父母早逝,她母親給她留下了一份極其豐厚的嫁妝,若是變賣了湊足十萬兩綽綽有余。
可宛儀郡主舍不得。
一個女兒家想要選到如意郎君并且嫁過去之后在夫家有面子,一是靠名聲,二就是看嫁妝。
她嫁妝豐厚,帶到夫家誰也不敢小瞧了她。
可要是帶著一份薄薄的嫁妝過去,別說夫家的人瞧她不起,到了曬嫁妝的那天,她勢必會遭到旁人的嘲笑和鄙視。
宛儀郡主思前想后,眼見還債的日子越來越近,她好容易才湊足了三萬兩現銀。
她無奈之下,只好厚著臉皮來求舒淺月。
“穆王妃,我……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宛儀郡主低聲下氣,聲音里透著哽咽,快要哭了出來。
舒淺月哪里看不出她的用意,微微冷笑。
“道歉就不必了,只要郡主早點把欠我的銀子送過來,咱們之間的事情就一筆購銷。”
“可是、可是……我真的沒有那么多銀子。”
宛儀郡主的牙齒幾乎要把嘴唇咬破了。
她帶著哭腔道:“我只是希望穆王妃能寬限我幾日,等我湊足了銀子,我一定會讓人送到穆王府,好不好?求求你了,穆王妃。”
見她說得楚楚可憐,舒淺月就點了點頭。
“寬限幾日倒也無妨,這樣吧,我就再多給你十天的時間。”
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她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
“多、多謝穆王妃。”
宛儀郡主轉悲為喜,從身邊一名宮女手中的托盤里取過一只酒杯,送到舒淺月面前。
舒淺月掃了一眼酒杯,里面盛著鮮艷欲滴的葡萄酒,果香四溢。
“這是何意?”
宛儀郡主歉然道:“這是我從家里帶來的果子露,珍藏多年,為了表達對穆王妃的感謝,請您飲上一杯。”
舒淺月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卻并不伸手去接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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