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也剛剛六歲。”
陷入回憶中的西涼女王表情柔和,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們兩小無猜一起長大,后來我研制出了駐顏丹,可他卻不肯服用。”
女王撫著自己柔嫩的面頰,幽幽道:“丹陽說,容貌衰老本就是上天注定,何必強求挽留。”
她看了舒淺月一眼:“他這話和你說的幾乎一模一樣。”
還不等舒淺月開口,床榻上昏睡不醒的丹陽老人發出虛弱衰老的聲音。
他不知什么時候醒了過來,那雙蒼老渾濁的眼睛看著西涼女王,眼中略帶笑意,眼角密密的全是皺紋。
“你醒了?”
女王驚喜地走到榻邊,一雙柔嫩的手緊緊握住丹陽那只粗糙蒼白如樹皮的手。
任誰也想不到,他們竟然是同年所生。
“碧蓮,生死自有天命,何必強求?”
他嘆息一聲,看向西涼女王的眼中帶著絲憐愛和不舍,又似是解脫。
顯然,他已經聽到了兩人之前的對話。
“丹陽……”
女王的手顫抖著。
當初他執意不肯服用駐顏丹時就說過這樣的話,現在舊話重提,莫非他也不愿服藥延長半歲的壽命么?
“碧蓮,叫你身后的那兩個年輕過來,我想瞧瞧他們。”丹陽老人笑道。
盡管身體虛弱不堪,精神看上去還不錯。
西涼女王點點頭,回身示意兩人上前。
舒淺月走過去,向丹陽老人行了一禮。
“晚輩舒淺月,見過前輩。”
她回眸看了眼南宮曜,又道:“他是我夫君,我們都是南辰國的。”
丹陽老人將兩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笑著點點頭。
“不錯,不錯,后生可畏啊……”
舒淺月也不懂他這話是什么意思,她并未多問,而是安靜的站著。
果然,過了一會兒,丹陽老人再次開口:
“兩位來這里,莫不是要找什么東西?”
舒淺月眼睛一亮。
“不瞞前輩,我們是想來打聽一個人。”
“哦,什么人?”
舒淺月想了一下措辭。
“我夫君自小與生母離別,有人留下線索,我們按照這線索一路尋找,最后找到的卻是女王的藏身之處,線索就此全部斷絕,不知前輩可能指點一二?”
丹陽老人看向南宮曜,定定看了好一會兒,聲音突然變得尖利了。
“他可是南辰國的皇子?”
“正是。”
丹陽老人又盯著南宮曜看了好一會兒,眼中神采慢慢消失。
他閉上了眼睛,擺了下手。
“你們先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一會兒。”
舒淺月咬咬嘴唇,心有不甘。
這位丹陽老人明顯知道什么,可不知何故卻不肯說。
西涼女王握了握丹陽老人的手:“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來看你。”
丹陽老人沒有說話,仿佛已經睡著。
三人退出竹樓。
舒淺月忍不住回頭看向二樓的方向。
西涼女王猜到她的意思,輕聲道:“丹陽性子執拗,他不想說的事情,無論是誰,他一個字都不會吐露,就算我去問他,他也不會說的。”
“可他明明知道什么……”舒淺月咬住下唇。
“月兒,不可強求。”一直沉默的南宮曜突然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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