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淺月搖搖頭。
她擦干了眼淚,恢復了平淡從容的神情,像是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是我一時沒控制住情緒,我本不該把這事告訴你的。”
她垂下眼簾,遮住了泛著血絲的眼睛。
牙齒輕輕咬著唇。
“沒有人能幫我,就連攝政王都找不到那孩子的下落,我……我不該一直抱著希望……”
“你就當沒聽過。”
她抬頭,嚴肅認真地看著他。
“北堂川,你答應我,不許把今天的話告訴我兄長,一個字也不許提!”
北堂川的眼神復雜。
“為什么?攝政王辦不到的事情,未必你兄長和我就辦不到。告訴他,才能幫你找回失去的孩子。難道你不想讓那孩子平安回到你身邊嗎?”
舒淺月搖頭。
“沒用的,找不回來的。兄長為了我,竟然千里迢迢地趕到西涼,他為我做的事已經夠多了,我……我不想再讓他為我操勞擔心。”
北堂川道:“他愿意,他欠了你的,他愿意付出一切去補償你。”
她點點頭:“你說得對,是他對我的歉疚讓他愿意為我去做一切,可實際上他并不欠我,我也從來沒有怪過他。”
“如果他真的為我做太多,我怕自己會……承擔不起。”
她再次嘆氣:“太沉重了。”
北堂川懂了,她說的沉重是什么。
有時候沉重的愛,也是一種負擔。
“北堂川,你能答允我保守這個秘密嗎?”她抬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她的眼神堅定,讓人不容拒絕。
“好,我答應你。”
他終于說道。
但他久久看著眼前的女人,收起了一慣的嬉皮笑臉,神色嚴肅認真。
“希望,你別后悔。”
他低聲說道。
“我不后悔。”她道。
北堂川長長地吐出口氣來,鄭重道:“我為你保密。”
舒淺月的表情很平靜。
“蓮子摘夠了,咱們回去吧。”
北堂川凝視她,低低開口:“抱歉……”
“你沒什么抱歉的,你從來不欠我什么。”
舒淺月眼底平靜無波。
北堂川拿起槳,向岸邊劃去。
到了岸,她走下小船,剛走出兩步,就聽得身后北堂川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準備一直就這樣自己騙自己嗎?你能騙得了多久?遲早有一天你會堅持不住的。”
她停步,回眸。
臉上一抹淡淡苦笑。
“除了騙自己,我還能做什么?”
她幽幽道。
北堂川忍不住道:“你對那老頭子,究竟怎樣?”
盡管他承認,攝政王看上去儀表堂堂,可他就認定對方是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想到她和一個老頭子綁在一起,他就替她覺得委屈。
“如果那老頭子知道了真相,他可不會相信你,他會……殺了你!”
他一字字道。
“如果你點頭,我可以替你解決這個麻煩。”
舒淺月聽出他話里的意思,皺了皺眉。
“你們來西涼,不是為了跟他合作?”
北堂川道:“是與你合作,不是與他。你才是西涼的女王陛下,他……把你當成傀儡,你不會不知道吧?”
“朝政大權,全由他一手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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