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帝淡淡道:“蘇千雪,起來說話。”
舒淺月站了起來,神情從容自若,并無半點第一次進到皇宮的拘謹不安。
面對來自皇帝的下馬威,更是落落大方,沒落半點下風。
明安帝將綿綿交給張公公,道:“去御膳房拿些小丫頭愛吃的糕餅果子。”
又對綿綿道:“喜歡吃什么就說,要是沒有,就讓廚子給你做。”
綿綿笑著沖他擺擺手:“謝謝皇爺爺!”
張公公抱著綿綿離開,臨走時細心地帶上了御書房的門。
房間里只剩下明安帝和舒淺月。
但舒淺月知道,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一旦她有任何異動,立刻就會有暗箭將她當場射殺!
舒淺月站直之后,微微俯首,連衣袖都沒有拂動。
明安帝雙手按在書案之上,一雙老虎般的眼睛緊盯著她,半晌才道:
“蘇千雪,你可知罪!”語氣森厲。
舒淺月不慌不忙地答道:“回陛下的話,臣女不知犯了何罪。”
明安帝冷冷道:“現在京城上下傳得沸沸揚揚,穆王府里有刺客放火殺人,是你做的內應,如今刺客已經招供,你還不從實招來!”
舒淺月揚了下眉梢,詫異道:“刺客招供說我是內應?臣女不信,就算有刺客的親筆畫押的口供,那也定是旁人栽贓陷害。”
“哼,你倒是自信得緊。”明安帝哼了一聲,聲音依舊嚴厲,臉上卻不見多少怒容。
沒錯,方才他就是故意詐她一下。
沒想到這丫頭倒是沉得住氣,一點也沒露怯。
事情的真相明安帝早就從南宮曜嘴里得知,也知道兩人這一夜經歷了什么,又是怎么把綿綿從刺客那里救回來的。
只不過他心底始終掩不去對蘇千雪的一抹懷疑,所以才迸退了所有人,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舒淺月淡定自若:“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臣女行事做人,問心無愧。”
明安帝凝視著她,久久不語。
舒淺月也沒再說話。
說多錯多。
更何況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心思你別猜。
一旦猜錯,滿盤皆輸。
明安帝突然輕笑一聲。
“蘇千雪,你這次救了朕的孫子,功勞不小,你想要何賞賜?”
皇帝這展顏一笑,本來僵持緊張的氣氛也為之一松。
可舒淺月臉上仍是保持著不卑不亢的神情。
“回皇上,這次刺客未能得手,臣女并無什么功勞,刺客不過是誤抓了綿綿,幸好如此,才保得小世子平安無事。”
明安帝淡淡道:“你倒是不貪功,但無論如何,綿綿也是替岳兒擋了一劫,你是綿綿的母親,自然是有功勞的,有功就當有賞,否則旁人豈不是說朕賞罰不分,是個糊涂皇帝?”
這頂大帽子扣下來,舒淺月不得不接。
她心下嘀咕:這皇帝也有意思,竟還逼著人要賞賜的。
但宴無好宴,皇帝的賞賜真不是人人都承受得起的。
最起碼,舒淺月沒有感受到明安帝想要賞賜她的誠意,否則也不會一開始就給她個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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