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夜半偷吃。
大隊長蘇建國扶著蘇解放往家走。
“大哥，那個錢老七今天賣的谷子，是不是也是從東陽那朋友那里買來的？”蘇建國湊在蘇解放耳朵邊問。
“嗯，你知道就好，這是四兒怕村里沒地方買糧，特意讓那人過來賣的。畢竟不是正規渠道，還是不要與四兒掛鉤了。”
“我知道，現在啥情況？活命重要，其它的，管那么多干啥！”
“你拿著這張借條去找老四媳婦吧，我就不去了，慢吞吞的耽誤你時間。”
蘇解放把借條遞給小弟，自己一個人慢悠悠的回家。
有了土豆，井里又有水，下半年就不怕沒糧吃了，村里就不會餓死人了。
大隊長拿著借條，風風火火地沖進云暖小院。
云暖正在小院里陪龍鳳胎孫子孫女曬太陽，看見小叔那急匆匆的樣子，還以為出了啥事？唬得一下子站起來。
“小叔，啥事那么急？”
“想陽，你看著孩子。那個云暖侄媳婦，我們進堂屋說話。”
大隊長語速很快的說道，人已經往堂屋走了。
“老六，看著點，別讓兩兄妹爬到地上去了。”
云暖交待一聲，也匆忙進了堂屋。
大隊長已經坐在了桌旁，一張紙擺在桌子上。
“你看看，這樣行不行？”
云暖一看，借條，500元的借條。
“行，晚上那人會來問信兒，我就告訴他。”
“要不要我來一起等？或者叫你大哥陪你，你畢竟是婦人。”
“沒事，我家有老大和老二兩個大男人呢。”
“那好，我明天早上再來。”
大隊長風風火火地來，又風風火火地走了。
“娘，叔公來干啥？”老六好奇地問。
“問土豆的事。你要記住，誰問你都說不知道，沒見過，知道嗎？”
“娘，我都十歲了，肯定不會亂說話了。”
當天晚上，蘇家三兄弟來偷偷把大米挑了回去，每家人都有三百斤。
蘇大嫂還惋惜現在沒有粗糧，不然，她就用這些大米換粗糧，最少可以換來七八百斤，一年的口糧都夠了。
云暖反正是不想吃拉喉嚨的粗糧。
等蘇大哥、蘇二哥和蘇三哥挑著糧食走了，云暖一家人也喜滋滋的往山里走。
到了山洞里的山谷，那十幾只雞都縮在山洞的一角過夜。
老大和老二去砌灶，大兒媳去把雞捉來殺，老五幫忙捉雞腳。
二兒媳把背簍里的水拿出來，然后去摟山谷里的干柴過來放灶旁。
幾個石頭壘的灶很快就好了，鋁鍋放上去，倒進水，開始放火煮水。
燙雞毛，去內臟，切塊，放進鍋里燉。
鍋里有婆婆那里要來的磨菇，大火燒開，細火開始慢慢燉。
土豆切成大團大團放進去一起燉。
云暖還是第一次看見用土豆和蘑菇一起燉雞肉的。
老五在那里守著放火，其它人又開始裝山洞里的谷子。
老大心里有點疑惑，這谷子看著就三兩千的樣子，怎么總是裝不完呢？
難道谷子還會自動長多不成？
偷偷往里面加谷子的云暖還不知道，聰明的老大已經有了疑惑。
雞肉越燉越香，香味太勾人了。
“娘，幸好是晚上，要是白天，準把那些刮樹皮的人吸來。”二兒媳用力聳動鼻子，吸著香氣。
“不會，這山谷在山肚子深處，香味飄不出去。”云暖用小泥鰍的話來回答二兒媳。
“這么說，這里面的雞叫，外面也聽不見？”老四也湊前來問。
“嗯，聽不見。”云暖說道。
“耶，那我們可以養多多雞，以后就天天有雞肉吃。”老四歡呼著跑去看可以吃了不。
很快，老四又歡快地跑來宣布可以吃雞肉了。
大家都飛快地丟下手里的東西，大跨步往山谷走，都差用跑的了。
大兒媳首先就裝了一大碗雞肉給云暖，然后才開始給其他人裝。
云暖等人人都裝完了，才把碗里的雞肉放進鍋里，裝了大半碗土豆吃。
“娘，你怎么不吃雞肉？只吃土豆啊。”老二看了看云暖碗里的土豆，問道。
“雞肉吃了，土豆很香，你不覺得嗎？”
“嗯，香。雞肉更香！”老二邊吃邊答，“娘，不信你吃吃。”
老二夾了塊雞肉給云暖。
云暖又夾回去給他，“你吃，吃多點，給我生過胖孫孫。”
老二嘿嘿傻笑：“娘，現在有糧吃了，我們可以生孩子了？”
“嗯，可以了。你看那么多谷子，兩年都夠吃了。所以，你要加油哦！”
老二嘿嘿笑著點頭，二兒媳不好意思的離男人遠一點。
這一夜，一家人在山洞里吃得打嗝，在家里守家的老六流著口水，念著雞肉，盼星星盼月亮，終于把人和雞肉盼回來了。
云暖又讓兒子們給公婆和三個哥嫂家偷偷送了土豆雞肉，都封得嚴嚴實實，不漏一點味兒。
蘇解放和大兒子共一個小院，老大悄悄去敲了大伯的窗戶。
蘇大哥睡夢中聽見了聲音，奇怪半夜怎么有人敲窗而不是敲門。
“誰呀？”蘇大哥壓低了聲音問。
“大伯，是我，開開門。”老大蘇思東小聲回答。
“思東呀，我去開門，進來說話。”
蘇大哥舉著燈出去開小院的門。
“大伯，這是菜，是我爹朋友送來的雞燉的，你端好了。我給爺爺端去。”
老大又去敲爺爺的門。
蘇解放在蘇大哥開小院的門時就醒了，聽見敲自己的門，就起來開門。
“思東，你這拿的什么？半夜來，是發生了什么事嗎？”蘇解放關心的問。
“爺爺，進去說。”老大把籃子放在房里的小桌子上，端出碗，開蓋。
一股濃郁的香味飄出來。
“快去關門，把窗也關起來。你這孩子，要是被人聞到了，可慘了。”
蘇解放深知餓紅了眼的人是什么都做得出來的。
“你是不是給你大伯也端了？快去告訴他，關門關窗，別把味道漏出去了，連夜吃了，別留著。”
“哦，好，那我走了。”老大蘇思東趕緊出門去告訴大伯，然后是二伯和三伯。
也幸好老大蘇思東去提醒了他們，他們還真打算留著做幾次吃。
有了老大蘇思東的提醒，這幾家人的大人孩子全部半夜爬起來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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