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敏酥看了一眼那封信,語氣淡淡的應道:“謝大人三元及第,僅僅四年便官居正四品,成了大理寺少卿,你別告訴我,你獨獨不知放妻書的意思。”

  他總是這樣。

  在她面前,惜字如今,多半個字都不愿說。

  成親當晚,他醉得一塌糊涂,交杯酒都沒喝,直接睡死過去,次日之后,他便長居書房,將正房讓給了她,自己從不踏足。

  闔府上下都知道她這個大少奶奶有名無實,平日里礙于相府規矩沒敢表露什么,直到今日,傅靜珠找上門,指責她冒名騙婚,各種嘴臉便都漏了出來。

  她帶著枳香收拾包袱離府,還有人明里暗里的監視著她們,生怕她們偷走了相府的東西。

  這一切的根源皆因他對她的態度,現在他居然還好意思問她“為何”、“何意”。

  “為何要和離?”謝彧宣抿了抿唇,這次多說了幾個字。

  “謝大人既拿到了這封信,必定已回過府,想來也已知今日發生的事情,又何必多此一問。”傅敏酥很光棍的承認自己當初替嫁的事實,“傅靜珠說的都是真的,我確實是替嫁進的相府,今日我離開,也不過是糾正錯誤、撥亂反正。”

  謝彧宣望著傅敏酥,目光越發的清冷,片刻,他抬起手慢條斯理的撕掉了手中的信,一條一條,又一片一片,撕的擊碎,隨手往上一拋,便如雪花般灑落下來。

  “你什么意思?”傅敏酥微微皺眉。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他,這一瞬間,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嚇人,她下意識的心里一悸,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當初,你想替嫁便替嫁,今日,你想走便走,在你心里,我相府的門檻如此低的么?”謝彧宣薄唇微動,說出了一番讓人意外的話。

  傅敏酥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是她認識的謝彧宣嗎?

  “我不會和離。”謝彧宣態度極清楚,一副讓傅敏酥死心的樣子。

  “你愛離不離,反正,我與謝大人本就是陌路,誰也沒欠誰。”傅敏酥很快恢復了過來,沖著謝彧宣勾唇一笑,“謝大人若不愿面對事實,去迎你真正的妻子便是,莫來這兒煩我。”

  “休想。”謝彧宣又回歸惜字如金的模式,說完話他抬腿就朝著里面走了。

  “喂!”傅敏酥跺腳,快速追上去。

  后面的枳香想跟,被謝泗平攔下。

  謝彧宣腿長,上了樓,幾步就進了唯一開著門的屋子,看到屋中的簡陋,他再次皺起了眉頭。

  “謝大人,你身在大理寺,想來最清楚私闖民宅是什么罪名吧?”傅敏酥總算追上,她側身從旁邊鉆過,抬手攔在謝彧宣面前,怒目而視。

  “我知。”謝彧宣淡淡回望。

  “知道你還闖?”傅敏酥快壓不住脾氣了。

  她本來就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這些年為了他,忍了又忍,竟還就真的賢惠了四年,如今想想,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

  “二選一。”謝彧宣的視線落在傅敏酥臉上。

  “什么?”傅敏酥沒太明白。

  “跟我回去,或,讓我進去。”謝彧宣沒賣關子,說得簡潔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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