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敏酥很快就收拾好了醫案和所有免責書,用一塊布包起,捧著下了樓,那塊醫令,她也隨身帶著了。

  風醫官見狀,皺了皺眉頭,沒說什么,沖謝彧宣客氣的做了個請的手勢:“請。”

  沒辦法,在大理寺面前,他們醫署就是個小弟弟,何況,他品階比人家低那么多。

  謝彧宣點點頭,抬手想牽傅敏酥的手。

  傅敏酥不著痕跡的抬手,借著系包裹的由頭,避開了謝彧宣。

  謝彧宣也不以為然,耐心的護在傅敏酥身邊。

  風醫官看得眼皮直跳。

  謝彧宣要是鐵了心力保傅敏酥,今天醫署只怕也不能拿她怎么樣,如此一來,醫署的威嚴將不復存,以后若再有人紛紛效仿,該如何是好?

  “謝少卿,你為一女子如此枉顧律法,就不怕被人彈劾。”風醫官落后幾步,走在謝彧宣的另一邊,小聲問。

  “風大人,你說的這個女子是我謝彧宣明媒正娶的妻子,若是你,你會任由你妻子被人帶走,自己縮起來不聞不問嗎?”謝彧宣薄唇微抿,側眸睨向風醫官,“況且……彈劾我的人多了,你見我怕過么?”

  風醫官:“……”

  他竟無言以對。

  自打謝彧宣橫空出任大理寺少卿,這些年來,每天彈劾他的聲音就沒斷過。

  醫署設在京兆府旁邊。

  風醫官并沒有把人帶到醫署去,而是直接進了京兆府。

  謝彧宣等人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人,嫌犯帶到。”風醫官上前,沖著一個白袍繡白鴿圖的中年人行禮。

  “風大人,請注意你的措辭,誰是嫌犯?”謝彧宣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不怒自威。

  風醫官下意識的退開兩步。

  “呵呵呵,謝少卿莫怪,風大人不善言辭,他說錯了,不是嫌犯,不是嫌犯。”白袍中年人上前來,笑呵呵的打圓場,“頂多,就是被告。”

  “杜大人,既有被告,原告何在?”謝彧宣板著臉問。

  “謝少卿,這可不是大理寺的案子。”白袍中年人笑呵呵的,只差明說謝彧宣管過界。

  “風大人說的嫌犯,是本官的發妻。”謝彧宣將“發妻”兩字咬得重重的。

  白袍中年人愣了愣,看向了傅敏酥,疑惑的問:“謝少卿的夫人……懂醫?”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相府的大少奶奶怎么會去拋頭露面的做醫女?

  相府允許嗎?

  “不行嗎?”謝彧宣面無表情。

  “行,行!”白袍中年人意味深長的看了傅敏酥一眼,含笑點頭。

  “媳婦兒。”謝彧宣深深的看了白袍中年人一眼,側頭對傅敏酥說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醫署主事杜楝杜大人,杜太醫的嫡長子。”

  “見過杜大人。”傅敏酥不想讓人看笑話,只好直接忽略謝彧宣喊的這句“媳婦兒”,規規矩矩的給杜楝行禮,也沒提她和杜太醫師兄師妹相稱的事情。

  人家堂堂醫署的主事,年紀與她爹差不多,要是當這么多人的面叫她師姑,他不要面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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