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的第一件展品是一枚小巧的玉蟬。
根據拍賣師的介紹，這枚玉蟬的年代大概在氵又朝，距今已有兩千年的歷史了。
介紹完之后，企業家們就開始紛紛舉牌競拍，鞠甜甜連忙問周亦，“這個小東西的歷史真的這么悠久嗎？”
周亦點了點頭，“應該是吧！”
鞠甜甜對這個回答顯然不太滿意，“什么叫【應該是吧】？”
周亦清了清嗓子，問道：“你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嗎？”
鞠甜甜想了想，“一枚玉蟬，能是什么東西？我猜，大概就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吧！”
“你說藝術品，那就是沒用的東西了？”周亦的眼神里帶了幾分促狹，“但它可是有實際用途的！”
鞠甜甜實在想不到一枚玉蟬能有什么實際用途，“你就別賣關子了，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周亦也不賣關子，直接公布了答案，“這是口琀。”
“口琀是什么？”鞠甜甜還是不知道。
周亦繼續講解，“在豐禾和兩氵又時期有一種風俗，人死下葬之時要在嘴里含東西。天子含實以珠，諸侯以玉，大夫以璣，士以貝，庶人以谷實。”
“這枚玉蟬就是當時塞在某個諸侯尸體嘴里的口琀！”
鞠甜甜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咦惹，真惡心，誰會拍這種東西回家？”
話音剛落，這枚玉蟬就被一個禿頭地中海、挺著啤酒肚的老板拍下來了。
那個老板笑瞇瞇地捧著玉蟬接受媒體拍照，想必明天這張照片就會發出去，用以彰顯這位老板的善心。
鞠甜甜咂著嘴說道：“他要是知道自己買回家的是這么個玩意，不知道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你說這個主辦方也是的，從哪淘弄來這么個東西？也不說清楚了，這不是坑人嗎？”
說著說著，她又覺得有點可惜，“這個玉蟬雕刻得還挺好看的，不過為什么要雕刻成蟬的樣子呢？”
周亦解釋道：“因為古人認為，蟬蛻皮如獲新生，人死之尸如蟬之蛻。死亡是拋掉了舊的枷鎖獲得新生，所以才會把口琀雕刻成蟬的樣子，這也暗含了古人對生死的理解。”
鞠甜甜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鞠鳳成也在一旁靜靜聆聽，聽到這個說法，他感覺十分有趣，“我看過你的直播，現實是有地府存在的是吧！”
“所以人，或者動物都有魂魄，而魂魄才是人和動物最重要的東西，軀體只是一個容納魂魄的殼而已。”
“那么為什么會有六道輪回？為什么要給魂魄安一個殼？陽間存在的意義和價值是什么？”
周亦沒想到她關于“口琀”和“蟬蛻”的解釋會引發鞠鳳成這么深刻的思考，但是轉念一想，也許這就是鞠鳳成可以白手起家打下這么大一份家業的原因吧！
關于鞠鳳成的這個問題，周亦也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只能憑借自己的理解跟他探討，“我猜，這可能是天道的規則吧！”
鞠鳳成笑了笑，繼續問道：“天道的規則又是什么呢？”
頗有一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
鞠甜甜覺得鞠鳳成的問題很傻，“我都知道，道法自然，所謂天道的規則，其實就是自然法則！”
鞠鳳成先是夸獎了鞠甜甜幾句，“我女兒真厲害，還知道【道法自然】，不過自然法則為什么會是這樣呢？”
鞠甜甜有點生氣，“爸爸，你這不是抬杠嗎？”
“自然法則應該是隨著水球誕生出現的東西，這么久遠的事，誰能解釋清楚為什么？”
鞠鳳成笑了，“好，爸爸不問了。但我還是想不明白，水球誕生又是為了什么呢？”
鞠甜甜撫額，“你的問題這么多，不然你去看十萬個為什么好了！”
說話間，拍賣師開始拍賣第二件展品，他們的談話也就到此為止了。
周亦的眼神看向臺上的展品，但是心里卻在不斷思考鞠鳳成提出的問題。
天道規則為什么會是這樣，又為什么會誕生？
這是周亦之前沒有思考過的問題，但是現在想來，這些問題確實很有思考的價值。
六道輪回，這樣精密而又完善的規則，真的是自然而然誕生的嗎？
還是說，天道本就是某個強大存在的意志？
換句話說，天道到底是自然誕生的規則，還是被某個存在所設定的？
也許水球的一切只是一個類似電腦游戲的存在，他們全都是游戲里的npc？
那么她的飛升就是游戲出現了bug，運維人員解決她這個bug的方式，就是把她扔進了另一個游戲里？
周亦的大腦飛速運轉，她好像抓住了什么，又覺得還有一些地方解釋不通。
“周亦，你快看！”
周亦的思考被鞠甜甜打斷，她隨著鞠甜甜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臺上正在拍賣的第二件展品是一幅美人圖。
通過大屏幕可以看到，這幅美人圖沒有落款，應該并非出自名家之手。
臺下立刻響起了質疑的聲音，“這么一幅平平無奇的美人圖，也好意思拿出來拍賣？”
拍賣師神秘地一笑，“這幅美人圖可不只是看上去這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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