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皇宮上下喜氣洋洋,張燈結彩,仿佛跟過年似的。
顧墨寒一身大紅喜袍,他劍眉星目,鼻梁高挺,一張俊美的臉上春風得意,薄唇揚起,一貫生人勿近的冷冽氣息仿佛被溫水化冰般消融。
皇帝大婚,百官朝拜,文武大臣各站一側,個個樂得合不攏嘴。
畢竟,他們還是頭一回見皇上笑的這么不值錢的模樣。
而大殿處,太后坐在椅子上,瞧顧墨寒站在宮門處,翻身上馬,與旁邊的太妃道:“皇上應該在明堂處等著才是,如何能親迎?”
太妃拍了拍她的手,“沒關系,年輕人搞點創新挺好的,而且,我看他更樂意去接親,與晚煙一起走完長長的路,也挺浪漫的。”
太皇太后頷首,摟著小孫子愛不釋手,“皇上寵妻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隨他們去吧。”
眾人笑呵呵的。
南晚煙在西野沒有家,原計劃便是從翼王府接進宮中,封央與湘玉候在花轎兩側,她還沒上花轎,顧墨寒便騎著高頭大馬來了。
顧墨寒下馬,快步走到南晚煙的跟前,眉眼染笑。
“晚煙,我來了。”
宮中嬤嬤笑道:“皇上,您也太心急了,這該是老奴背娘娘上花轎,送入皇宮的。”
湘玉捂嘴笑,“皇后娘娘說了,婚禮只管自己高興,不必顧忌太多。”
南晚煙鳳冠霞帔,團扇遮面,彎著眉眼沖他笑了。
她朝他伸出手。
他立即穩穩地牽住了她的手,眸色暗沉,完全挪不開眼,“晚煙,你今日真美。”
這廝一定要在這種時刻夸她么,不能洞房時悄悄說?
想是這么想,南晚煙卻笑得更燦爛,她剛要說話,這時,身后忽然傳來一道低沉慵懶的嗓音,“本王的妹妹何時不美,鳴凰公主,艷絕八方,你能娶她,是你的福氣。”
南晚煙與顧墨寒側首瞧去,便見陸繹瀾輕搖著折扇,緩步走來,薄唇輕勾,定定的凝視著南晚煙。
封央立即行禮,“殿下。”
顧墨寒乖乖喊他,“三哥。”
南晚煙則眼睛瞬間亮起,“三哥!遲遲不見你身影,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陸繹瀾的折扇虛扶封央,余光瞥見跟上來的青衣女子,又看向南晚煙,寵溺笑道:“昨日找人耽誤了點時間,是三哥對不住你,與你賠禮道歉。”
南晚煙往他的身后看了看,一個長相甜美,揉著手腕顯然嬌氣的女子赫然映入眼簾。
女子瞧見她,臉上立即露出笑容,“公主殿下,皇帝陛下,鈴蘭賀您二位新婚,祝皇上與公主殿下永結同心,白首不離!早生貴子,多子多孫!”
她的聲音清脆,有種與眾不同的爽朗。
鈴蘭?是鎮北王之女,鈴蘭郡主吧。
南晚煙瞧了陸繹瀾一眼,又看向鈴蘭郡主,笑著應下,“謝謝你,你就是……讓三哥找了許多的那位吧?”
鈴蘭郡主冷掃著陸繹瀾,又極快變臉,與南晚煙笑道:“絕不是鈴蘭事多,是三殿下心胸狹隘陰晴不定惹我不快,鬧了點笑話,讓公主見笑了。”
陸繹瀾手中的折扇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閉嘴。”
鈴蘭咬唇,瞪他。
顧墨寒挑眉,饒有興致的笑了。
陸繹瀾眼高于頂,油鹽不進,竟然喜歡這么一個小丫頭。
真是不可思議。
南晚煙也默契的笑了。
在天勝時,她便猜到三哥喜歡的人可能不好掌控,要么是性格,要么是身份,沒想到是有謀反之心,鎮北王的女兒。
古靈精怪的,她瞧著都喜歡。
三哥栽的不冤。
陸繹瀾看著南晚煙,“別傻笑了,皇兄們給你送來了嫁妝,好好收著,別給你夫君填國庫,自己花。”
顧墨寒:“……”
他當皇帝前就很會賺錢,不需要晚煙給他墊錢。
可他不敢反駁,幾位皇兄中,二哥與三哥最不好惹。
二哥脾氣尚且好些,三哥是真差。
惹不起。
緊接著,顧墨寒與南晚煙就瞧見一箱又一箱的大禮呈上來,擺了長長一條街。
不少人驚呼,好大的手筆。
真不愧是國后的嫁妝。
南晚煙眼睛亮了又亮,笑瞇瞇的道:“多謝三哥,只是皇兄他們怎么沒來?”
陸繹瀾瞥了一眼顧墨寒,“你是大夏公主,大婚豈能只在西野辦,回頭你還得在大夏辦一場,皇兄們自然會到場,不能拒絕,不若你的姨母不會善罷甘休。”
南晚煙與顧墨寒對視一眼。
南晚煙豈能拒絕,笑道:“辦,肯定辦。”
顧墨寒乖巧,“全聽你們的。”
說罷,又有一道聲音輕笑著響起。
“早知大夏也辦,微臣便不來了,看樣子是得送兩份大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