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認真的？”
吳茂凱一臉凝重地望著林風。
他傳授天機秘術這么多年，即便有一些好學的弟子，會向他詢問各種禁術的知識，但，還從未有人想主動學習。
畢竟，禁術可是損陰德，損陽壽，遭因果反噬的大惡之術。
“認真的，我真的想學。”林風無比誠懇地說道。
“你知道學習太陰神游的后果嗎？”吳茂凱嚴肅道。
“大概知道。”林風點頭。
“既然知道，為何還想學？你是腦子不清醒嗎？”
吳茂凱突然憤怒起來，呵斥道：“你可知，當年我一些朋友，就因為使用了禁術，窺探天機，最后死的死，遭報應的遭報應，一個個下場有多慘，你根本不明白！”
“……”林風。
“也許我話說得重了點，但也是為了你好。”吳茂凱忽然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勝心很強的人，從登天臺的時候就發現了……但是大道三千，可以走的路很多，有些極端的路子，走不得。”
“弟子知道了。”林風說道。
“嗯。”吳茂凱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林風望著他的背影，心中不但沒有任何責怪，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溫暖。
這一刻，他仿佛從老人的身上，看到了爺爺。
他們，都是真正地在關心自己啊。
“不過，太陰神游，我一定要學。”
林風神色很快又變得堅定。
太陰神游，能看到過去未來，這一點對他能否帶木子秋逃出玄天宗很重要。
玄天宗，的確高手如云。
不說那閉關的祖師，以及三位道法通天的大長老。
哪怕是五大脈系的長老，也不容小覷。
所以，為了更安全的離開這，太陰神游，勢在必得。
*
這段時間，所有脈系的弟子們，都進入了最嚴酷的狀態。
哪怕是新入門的菜鳥，也終于從吊兒郎當的態度，變得認真穩重起來。
修行之路如此漫長，就像是一座城堡，需要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去建蓋，再不收心，只會距離同齡人越來越遠，沒有人希望做吊車尾，也沒有人希望被同門嘲笑。
哪怕是頹廢了幾年的李強，亦是如此，希望在自己的堅持不懈后，能獲得高手爺爺的認可，從而拜師成功。
當然，短短一個月時間，就讓新人們變得如此刻苦，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宗主突然臨時宣布，半年后，將舉行一場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之間的切磋比賽。
獲得名次者，將破例提升階位。
簡而言之，只要表現好，哪怕是入門半年多的外門弟子，也有希望成為內門。
而內門，則可以成為精英。
這一消息傳出，玄天宗直接沸騰了！
仿佛是給所有人打了個雞血，尤其是那些一心想爬上位的弟子，更是激動不已，完全放下了所有的娛樂時間，專心致志地為半年后的比賽做準備。
無論是外門變成內門，還是內門變成內門精英，對他們來說都是無比的誘惑。
不光是榮譽，還有修煉的資源，會比現在豐富太多太多。
據說當年有一名長老喝多了酒，說漏了嘴，揚言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兩者的修煉環境差距天壤之別，哪怕把一個資質平平的外門，扔進內門弟子的修煉環境里，通過各種資源加持，也極有希望突破到筑基期！
可見，修煉的環境和資源，是多么的重要！
至于內門和內門精英，更是有著截然不同的待遇。
一旦升為精英弟子，師尊直接從五大脈系的長老，變成三大長老，甚至在老祖出關時，還能得到親自指點。
這種天大的好事，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高手爺爺，您看這都一個多月了，您要我做的，要我忍的，我都按你的吩咐辦了，求求您現身吧，千萬不要放我鴿子啊！”
天機閣的后山處。
李強跪在地上，哭喪著臉，雙手作揖，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可是，等了許久，高手爺爺還是沒有出手。
李強慌了。
那位前輩怎么看都很有高手風范，不至于真耍約吧？
就在李強心急如焚之際……
“嗖——”
一塊石子，突然不知從什么地方飛射而來。
李強怎么說當年也是狂戰閣的煉體天才，反應力自然超過常人不少，轉過身正要躲避，腦袋卻已是結結實實挨了一下。
“哎喲喂……”
李強揉了揉腦袋，朝四周看去，“高手爺爺，是你嗎？”
嗖——
回答他的，是另一枚石子。
李強還是沒有躲過去。
這一次比價慘，被打在了褲襠上。
疼得他像蝦米似的跪在地上，疼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高手爺爺，你這是想讓我斷子絕孫啊？”
不知何處傳來一聲冷哼。
“少說廢話，要我教你功夫，先躲開這些石子再說。”
李強心頭一喜，連忙站起身道：“沒問題，高手爺爺您就放馬過來吧。”
于是乎，
嗖嗖嗖嗖——
一顆又一顆的石子，接連從四面八方飛來。
李強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各種躲閃，可是如何這些石子就像裝了自動跟蹤裝置似的，不偏不倚，全部打在了他的身上……
幾個小時后。
李強氣喘吁吁地癱倒在地，累得渾身冒汗，連話都說不出了……
“孺子不可教也。”
躲在暗處的林風，搖了搖頭道。
“高……高手爺爺，你，你再個我一些機會，我一定可以躲開這些石子的。”
李強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說道。
“好，那我再給你半年時間，你若能做到，我便收你這徒弟，做不到，我們就沒有這個師徒緣了。”
林風淡淡地說道。
“什么？半年？”
李強大吃一驚，“不行啊高手爺爺，半年后宗門的比賽就開始了，您要是不在這個時間內傳授我個一招半式，我還怎么去跟人打啊？”
林風嗤笑：“怎么，半年就想混出個名堂了？我告訴你小子，無論是修法還是武道，都需要一步一個腳印，你如果帶著這種浮躁的心思，那就趁早放棄吧。”
李強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擠出一絲笑容，道：“那明天這個時間，麻煩高手爺爺您繼續過來？”
“嗯，只要你不怕痛，我是沒關系的。”
林風說著，打了個哈欠，“行了，我先走了。”
*
再這天之后。
李強每晚都會來到后山，接受林風小石子的洗禮。
可惜，十來天過去，他依舊躲不開這些石子。
每次斗志滿滿地來，傷痕累累頹然地離去。
這一天，當李強又被石子打得頭破血流時，他沒有立刻站起來，而是有些賭氣道：“這樣真的有意義嗎？”
準備繼續扔出石子的林風，聽到這話眉頭一皺，道：“你什么意思？”
“我是說，這樣真的有意義嗎？”
“你之前讓我做的體力訓練，讓我在楊東成面前忍辱偷生，我都按你的要求做了。”
“可是，為什么現在還要繼續在承受一些無聊的東西？”
李強咬了咬牙，道：“我想學功夫啊，真正的功夫，高手爺爺，您就成全我吧。”
林風的臉沉了下來：“若不能躲開石子，我一輩子也不會教你功夫。”
李強沉默了。
半晌，他凄然一笑。
“罷了，看來我是沒有福分，當您老人家徒弟了。”
說完，李強轉身就走。
林風在暗處目視著他，心里嘆了口氣。
之后的幾天，李強再沒有去后山。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頹廢的時期，每天除了吃喝玩樂，就是發呆，就是喝酒。
他似乎，再一次放棄了自己。
覺得自己什么事也做不成，什么人也保護不了。
直到清明節這一天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