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為美好群星獻上祝福 > 第二百三十四章 落下
  夕殉道和離婀王所在的銀行金庫位于星系的邊緣之處,而創神檄文的引爆是影響范圍是星系第三至第七的行星軌道間,完全無法波及到那里。

  連爆炸的消息都因為距離的遙遠,尚未傳到那里去。

  但只有兩人單獨相處的金庫中,卻也像有爆炸席卷般一片狼藉。

  夫婦倆今次的相處與其說是耳鬢廝磨,不如說是狂暴的發泄;眼前的伴侶是愛人,更是使得雙方背叛自己的過去和戰友的罪魁禍首。

  他們在觸碰,在互毆;血肉翻飛,氣態繚亂。

  可這些飛舞的身體組織又在空中互相融合、纏繞;一如兩人本身一樣。

  甚至金庫中那些頗有強度的柜子表面,也大都因為兩人余威的波及而覆蓋上了深深的劃痕。

  不知過了多久,狂暴終結于情緒與感官釋放最高峰互毆的一拳后;靈能是心靈和情緒的力量,夕殉道和離婀王互相交融間的爆發甚至掀起了一場真正的爆炸。

  所有安保造物還在盡其所能的目不斜視,宛如墓葬中只能壯壯氣勢,卻對盜墓賊有心無力的威勐石凋;

  它們見證著眼前的“風暴”自掀起又落下;看著一切平息后夕殉道和離婀王氣喘吁吁中的互相依偎。

  離婀王向前伸了伸手,氣態的身體還未恢復,內里的氣流卻有些溫潤的味道:“我覺得留我們在金庫不是做這些事的。”

  夕殉道咧嘴:“你就說滿不滿意吧。”

  離婀王握了握拳頭,頭往身邊人肩膀上輕輕靠下:

  “算近幾年不錯的一次,可比你以前差遠了;我好希望能見到在戰場中那個既頑強又狡猾的你。”

  “當攻勢足夠勐烈,那狡猾就毫無意義,何況我今次火力無比充足,”夕殉道悠然:“只是有關‘頑強’這一點,我倒是一如既往的發揮穩定。”

  離婀王的眼神漸漸變得危險:“不夠,遠遠不夠。”

  或許金庫內部淤積的氣氛從未消散,那些剛準備來收拾狼藉的造物又紛紛駐足,識趣退下;

  它們倒是有些委屈,從出廠就被安排到金庫,初次遇到的生物就這個等級,或許會對它們造成什么奇怪的誤解。

  但是下一刻,夕殉道和離婀王齊齊一愣;后者從夕殉道肩膀上抬起頭:“你感覺到了嗎?我的獸石在快速接近這邊。”

  夕殉道點頭:“我的尤缽沙塔也是。”

  這是事實,兩臺尚在虛空中穿行的機甲很快自高維世界中脫離,卻尤未減速。

  接著,在遠處的一直怯怯觀察的造物緩行而來,從其身體內部拉出一根接頭萬用的數據線,向二人遞上。

  金庫中無線電自然是靜默,這臺造物是為了里面的客人能掌握外界的突發狀況而特制;

  此刻于星系中央發生的爆炸新聞終于穿越了空間的阻隔,傳遞至此處邊陲;細細算來,兩臺帶著金棉和孩子們的造物居然比無形的信號更快些。

  消息如雪片般飛來。

  獸石和尤缽沙塔的信號漸趨平穩,已經可以穩定傳輸視頻信號;離姒與夕陽的腦袋擠在屏幕那邊,拼命爭搶能和父母第一個說話的權利。

  做姐姐的離姒獲得了初步的順利:

  “爸爸,聽我說!剛剛我們那里發生了好大的爆炸,但我們開著機甲逃出來了!一點沒耽誤時間,就像爸爸你教的,其疾如……如……如什么來著?”

  做妹妹的夕陽把離姒的臉一把推開,頗為嫌棄:

  “是其疾如風,姐姐,你記性好差;另外不是咱們開著機甲,是它們帶著我們這些小累贅在逃跑;還有姐姐你比我累贅些,因為你比較重。”

  離姒馬上抓狂,和夕陽開始扭打,口中都囔著“咱們大都是氣態哪來的什么體重”之類的話。

  可惜做姐姐的在憤怒之下出拳沒有章法,被夕陽險險壓制,完全推出了鏡頭之外。

  黛拉身在另一臺機甲之中,傳回的鏡頭顯示她在憋著笑,抱著她的金棉卻滿臉擔心;相比之下,蟲娘好像對自己的親人們很有信心,甚至反過來安慰著憂慮的獸人小姐。

  另一邊,夕陽取得了最終的勝利,把離姒整個壓在自己身下;得意的撩了下氣態發梢,又認真看向鏡頭前的夫婦二人:

  “媽媽爸爸,雖然不是我們的功勞,但事實是我們好好的,不用擔心。”

  彷佛是對自己尚且平安的宣告。

  夕殉道和離婀王心中剛懸起的石頭終于落了地,趕緊好聲安慰兩個女兒,也對黛拉他們送去慰問,再結合著剛傳到這邊如雪片般的新聞,終于將事情脈絡理了個大概。

  他們吩咐獸石和尤缽沙塔可以稍稍減慢速度,暫時切斷了通信,又面面相覷,還是心有余季。

  彷佛掐準了時間。

  左吳適時發來了通信。

  夕殉道接入,輕輕吸了口氣,向左吳苦笑:

  “我開始懷疑你究竟是不是純血人類了,明明應該氣運加身,怎么好像出門買個菜,你都會遇上差點把星系炸掉的事情?”

  左吳抓抓頭發,好像確實是買菜;無論是毛茸茸拍賣會或者海星人罐頭工廠都有這么個性質。

  他只能無奈回答:“客觀來看,我覺得結果還算不錯的,至少因此知道了些正常情況下根本無從得知的秘密……夕殉道,我有些事想詢問你的意見。”

  “說吧,什么都行,我們這次欠你的人情大概是還不清了。”

  夫婦倆皆是經驗豐富的戰士,自然能推論出按常理,獸石和尤缽沙塔絕對跑不掉;他們還能看見女兒們的笑臉,也一定是左吳一行的功勞。

  至于左吳怎么讓這么大一個創神檄文的攻擊忽然消失的,他不說,那夕殉道就不問;這個問題現在大概也在困擾著星海聯盟的無數專家,肯定正讓他們的腦細胞大片大片凋亡。

  而左吳也沒想藏私:“我們在高維空間遇到個遠古文明的造物,和我們說了許多有關平行世界的事,還有帝聯的另一個可能——仁聯。”

  左吳將仁聯的事情侃侃而談,看著夕殉道漸漸陷入沉思的表情;

  同時,已從高維空間中脫離的古畫晴空終于和星海聯盟的救援力量取得了聯系,被分批次向安全的行星引導。

  左吳一行自然是有被特殊照顧;無數郵件噓寒問暖,更有造物集群成團護送——

  他們本是貴賓,是從爆炸中心活下來的幸存者,駕駛著戰爭造物,以及釋文爾裁判長甚至還和他們呆在一起。

  發現這些問題后,目前的待遇甚至寒酸了些。

  于是,陡然加碼的重視讓駕駛著古畫晴空的艾山山有些承受不住,好在有良骨伶這個聯盟老油條幫忙處理一切事務。

  還有骨人祖母,對孫女的幸存甚是喜出望外,擦擦眼淚,忙叫其他子孫把剛擺好的喪事宴席撤下,又和良骨伶開始為左吳的事全力運作。

  一大家子不愧專業,甚至肉眼可見的影響了在古畫晴空周圍造物集群的“護送”隊列。

  左吳一行漸漸褪去了可疑的色彩,至少在聯盟一些高層心中,他們漸漸有了一個本該得到的名號——

  英雄。

  非得在律師的巧舌如黃下,才能抵消所受懷疑的英雄。

  左吳對如此名號也不甚在意。但艾山山卻覺得頗為舒服,古畫晴空也被一再修正著指引信息,被引向一個全新的地方。

  古畫晴空在暗澹的太空中劃出一個弧度,好像這個世界線被改動的軌跡般,如此優美。

  而左吳也終于向夕殉道大致說清了所謂“仁聯”的來龍去脈。

  夕殉道盤膝坐下,有些出神,像是在品著左吳的故事,越琢磨越有味兒;

  他是帝聯軍人,盡管已經背叛曾屬的政權,但聽到帝聯居然有機會強盛如斯,居然有些心馳神往。

  直到離婀王在他腰上不爽的掐了一下,恨恨:“發什么呆?人家在問你正事。”

  帝聯強盛無比,那和它向來是宿敵還是鄰居的燎原用腳趾頭想想就大概知道是個什么結局;物傷其類,離婀王當然不爽。

  夕殉道回過神,點頭:

  “……我想,仁聯和帝聯命運的分歧點,應該就是地球文明剛剛分裂,名為地聯的分支幸存,然后展開對虛空的探索后,卻找到了不同的東西吧。”

  “演化為帝聯的世界線是找到了織褸,而演化為仁聯的世界線就是找到了所謂陶沃姆的長城節點,由此也有了不同的命運。”

  左吳咧嘴:“可找到長城的卻比找到織褸的要厲害這么多,虧你們之前還覺得織褸賜下的是祝福來著。”

  “我可從來沒覺得是祝福,”夕殉道聳肩:

  “如我所說,我覺得什么織褸什么器具,所賜下的只是不同的死亡方式,然后讓人臨終前爽一把……現在還多了個什么終末之圓環?聽著就很不好相處。”

  “確實,”左吳只是笑了笑:“夕殉道,你對仁聯為人處世的方式有沒有什么頭緒?”

  仁聯被長城節點形容為兇殘的鬣狗,但其中可能蘊藏了其太多的主觀色彩——

  仁聯姆竊取星球的行為是對陶沃姆想圍獵被玩家污染的星球,全部裝進一個虛假宇宙中計劃的破壞,長城節點當然不會對他們有什么好臉色。

  而夕殉道曾是帝聯軍團的最高指揮,是軍人,又對帝聯的一些秘辛頗有了解,對這個問題應該能做出一些不同的視角。

  夕殉道卻抱手搖了搖頭:

  “很遺憾,我也不是什么社會學家,對這個問題只能從一名專職作戰的軍人角度來考慮,”

  “就像你之前問我初丹天使、星海聯盟與帝聯的實力對比一樣,沒辦法做到有多客觀。”

  左吳點頭:“但說無妨。”

  夕殉道瞇了瞇眼睛,手虛握幾下:

  “從作戰角度來看,我無比知道后勤保障之類對一個軍團來說有多重要,甚至可以說,一場戰爭在交戰雙方亮出可以調動的后勤與資源時,結局就幾乎注定了;”

  “就連我和離婀在那片戰場星域中互相做出的算計,絞盡腦汁布下的陷阱,還有各種各樣精妙的穿插迂回,其實都是在出口封閉和資源耗盡后不得已為之。”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誰不想開著幾百上千星艦,對對手來一場犁庭掃穴,或者在正面痛痛快快對攻一番呢?”

  “我從來對各類后勤數字感到頭大,作戰時各種報告簡直要把我的視界塞滿,不是這里出問題,就是那里有意外,很是煩人。”

  左吳靜靜點頭,夕殉道看上去是在抱怨,也是在說著他分析的觀點;古畫晴空在引導下快要降落,是聯盟一個被同樣永夜包裹,卻繁華無比的行星。

  透過聊天窗口,夕殉道也看到了這顆目的地行星;他隔著屏幕,沖離他千里之外的地方遙遙一指:

  “當然,解決棘手的麻煩也能給我帶來無與倫比的成就感,但還有些類型卻只能像蒼蠅嗡嗡,打死嫌臟手,不管又煩人。”

  左吳也順著夕殉道的手指回頭,被他遙指的行星表面燈火燦爛,無數生靈在其上繁衍生活,在為聯盟剛才發生的爆炸而議論紛紛。

  如此。

  在一個強橫無比的文明前,這些聲音倒確實像惱人的蒼蠅;

  左吳有理由懷疑若再有次類似的爆炸預言發出,那其上無數星艦可能會爭先恐后的逃亡,一如炸了窩的蠅群。

  夕殉道瞇眼:

  “沒錯,我最煩在好不容易占下的星系,落后的原住民在那里搞事,搞事;”

  “安撫也不是,鎮壓也不是,由于生理和文化的差距還有軍團作戰的需要,我們幾乎不可能做到他們完全滿意。”

  “明明他們弱小如斯。”

  古畫晴空降落至繁華的地面上。

  左吳有所明悟:“所以,還是一個完全空置只保留造物的行星,對你們要更方便些?”

  “沒錯,原住民我們能夠復制,能夠直接洗腦,能夠騰籠換鳥;”

  “要知道,就算是幾萬頭豬,跑山上抓三天三夜也抓不完;”夕殉道甩甩手,好像上面有甩不干凈的血:

  “中子滅殺是帝聯產出的第一批巨構造物,這是我們的現實需要。”

  夕殉道話音落下,跟著落在繁華星球的還有姬稚的馬蹄。

  在稍顯冰冷的風中,人馬娘眼睛波光瑩瑩,準備迎接左吳來到自己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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