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第一次看到他時候的模樣，也回想起，厲西霆對她和厲南天之間的點點滴滴。
對外。
他們都是厲家的孩子。
只有他們知道，在厲鎮山和厲奶奶心中，只有厲西霆，才是厲家的希望。
她不在乎這些。
厲南天在意自己厲家繼承人的身份，她卻只想陪在厲西霆的身邊。
哪怕一輩子。
都只能當他的妹妹，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前提是，厲西霆的身邊沒有溫傾語。
可現在沒有了。
什么都沒有了。
她痛苦的閉眼，紅唇呢喃：“南天遇到車禍了，你知道這件事嗎？”
厲西霆挑眉，身影冷漠又高傲，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泛起一絲波瀾。
厲南天遭遇車禍的事情，他聽凌風說了。
這對他來說。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知道了。”
他開口說道，轉身就要走。
“西霆哥哥——”
黎夏急聲叫住他，“你難道就對這件事一點都不在意嗎？他再怎么樣，和你一樣體內都是厲家人的血脈，他做的事情十惡不赦，可該懲罰他的人不是你……這么多年，你從來沒有把我們當成過家人，我們走入不了你的心，你告訴我，我們到底要做什么，才能當做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她不知道，甚至不明白為什么。
一個溫傾語，就能夠讓厲西霆變成那個模樣。
她覺得陌生，做了好多事情，都沒有辦法將溫傾語從厲西霆的身邊趕走。
厲西霆就那樣站在原地。
他的眼神冷漠。
好像除了溫傾語，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走入他的心里。
“我們不是家人。”
半晌。
男人薄唇溢出一絲毫無溫度的笑容。
他看著她，比看著陌生人還要陌生，語氣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
“厲南天的事情和我無關。”
他知道黎夏在想什么。
“我對付厲南天，有很多種手段，沒必要用這種辦法，你們去找厲南天，我不干涉，但是要是再威脅到厲家。”
他頓了頓，下巴微抬，“我沒有厲鎮山那么好的耐性。”
就在黎夏以為厲西霆要走的時候，他又回過身，說：“你和黎麗干的那些事，我能當做什么都不知道，僅限于此。”
黎夏渾身上下的血液好像一瞬間被抽離，牙關也在打顫。
一直到厲西霆離開。
黎夏還怔愣在原地。
她以為他不知道的。
她無比清楚，厲西霆說那句話的時候，全部是看在她和黎麗這么多年待在厲家，陪在厲鎮山身邊的面子上。
現在這個情況，厲氏局勢動蕩，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厲氏人心惶惶。
厲西霆從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他肯放過她們這一次，全部都是看在厲氏現在的局面上。
一直到書房的門合上，發出沉重的聲音，黎夏體內的力氣好像被抽離，跌坐在地上，眼淚滾滾落下。
而厲西霆，此刻的表情并不太好。
他拿出手機，撥通凌風的電話：“厲南天找到了嗎？”
凌風奔愛在休息，知道這件事情之后，主動提出來幫忙。
他很清楚。
厲西霆這個人權勢滔天，在S市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存在。
實際上。
他太孤單。
這么多年，他是厲西霆信任的人，后來有溫傾語這位少夫人陪在他的身邊。
如今，連她也被困在顧商的身邊。
“爺。”
凌風聲音低沉，“還沒有找到他的下落。”
“嗯。”
厲西霆手指摩梭著那塊玉佩，閉著眼睛，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立體俊美的五官上，“盡快找到他的下落。”
“是。”
凌風頓了頓，又想到一件事。
“尼爾家族的菲奧娜小姐前兩天也來華國了，她和顧商的關系不錯，會不會是因為顧商的事情來的？”
厲西霆緩緩睜開眼，他遲疑了兩秒，“別動她，先找厲南天吧。”
他記得。
溫傾語當時和他說過。
如果不是菲奧娜，當時他也不會有機會，享受那一段偷來的時光。
“是。”
凌風應下來。
厲西霆要掛電話，聽出凌風支支吾吾，“還有事？”
“爺。”
凌風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說道，“少夫人那邊……我們什么時候才能接她回來？聽那邊的人說，顧商應該快回華國了，我們必須盡快準備好，接少夫人回來。”
厲西霆握著玉佩的手收緊：“等他們回來。”
通話被掛斷。
厲西霆周身籠罩在昏黃的燈光當中，他怔怔的看著手里握著的那塊玉佩。
溫傾語不是被顧商禁錮的。
她要走，顧商拿她沒有辦法，她只是選擇留在了顧商身邊。
為了什么。
他不知道。
可不管怎么樣，他不是她的第一選擇。
他一直想要成為她的依靠，很顯然，他并沒有做到。
這種認知，讓他覺得挫敗。
*
古堡別墅。
溫傾語看著面前的女人，瞳孔放大。
如果不是真的親眼所見，她不會相信，顧商手下的人，竟然能厲害到這個地步。
“很像你，是嗎？”
顧商穿著一襲修身黑色西裝，笑容款款，看著面前的女人，充滿驕傲。
而面前的女人，被他看得面紅耳赤。
顯然被調教得很好，等顧商一抬手，她很乖巧的走過來，靠在顧商的懷里。
“你不覺得惡心么？”
溫傾語皺眉。
看著顧商懷里的女人，頂著一張幾乎和她一模一樣的臉，胃里忍不住有些犯惡心。
顧商挑眉：“惡心什么？”
溫傾語像是吃了一只蒼蠅一樣難受。
她知道顧商瘋，沒想到他瘋得這么厲害。
用技術做出一個，幾乎和她一模一樣的人……就算知道那個人根本不是她，她還是覺得無比的惡心。
“戴上這個。”
顧商示意，旁邊的Joe走過來，把手里的盒子打開。
里面，是一張極其精巧的面具。
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質做出來的，精巧，又完美。
“我看不透你。”
溫傾語無力道。
“別胡思亂想。”
顧商松開懷里的女人，無比溫柔的抓住溫傾語的手：“我只是想要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只有我一個。”
他的語氣溫柔，手指卻冷得像冰。
溫傾語打了個哆嗦，想要甩開顧商的手，還是被他狠狠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