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家中，一家人也正在吃午飯。
浙省的省晚會，已經在年二十九那天播過了，所以他可以過個舒心年。
桌上，看著自己女兒抱著一個手機傻樂，他倒沒什么不滿，有些好奇道：“小玲，你在看什么呢？”
他老婆楚麗倒不慣著女兒，一把給奪了，沒好氣道：“還能看什么，肯定又和同學聊天呢，好好吃飯。”
徐立有些擔心道：“男同學女同學？”
徐玲不滿道：“什么啊，凈聽我媽胡說，我在看晚會。”
楚麗瞪了眼女兒，隨即道：“看個晚會笑什么，就昨晚那破晚會，還能讓你樂出聲？
至于說浙省的晚會，算了，還不如昨晚的呢。”
徐立頓時一頭的黑線，這大過年的，怎么就聽不到一句舒心話呢。
沒成想，徐玲補槍道：“爸，不怪我媽說，浙省的晚會確實不行，不過，我看的是千歲錄制的晚會，很有意思。”
徐立一聽頓時笑了：“你還真信網上某人說的，能和羅鵬程導的PK啊。”
“爸，你看了就知道，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就我剛看的那個小品，你們浙省就沒一個節目比得了。
人家也有立意啊，但是不像你們的，最后就變成了喊口號，看得我賊尷尬。”
“投到電視上，從頭我們一起看。”
這次楚麗沒有反對，一家三口邊吃邊看。
近四個小時后，徐玲捂著肚子道：“怎么樣，老爸？”
楚麗本想安慰一句丈夫，結果不知是想到什么，話未出口，突然又笑了起來，
邊笑邊道：“老公，說實話，你們那破晚會和人家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徐立也不郁悶，他只是坐在那里沉思。
他知道兩天是誰，而且和趙亙一直也聊得不錯。
他清楚這小子有才，但沒想到一個人可以有才到如此恐怖的程度，每一個節目的字幕他都看了，
上面作者一欄，可都是明晃晃寫著兩天二字。
要說節目的好壞，別說甩浙省，就是老大哥的晚會，除了舞臺，他也沒覺得有這一臺好。
說明，趙亙這小子憑一己之力，把所有臺的晚會都給比下去了。
夸張？
簡直是聞所未聞啊！
好半天，他喃喃道：“咋就蹦出這么一個妖孽出來了。”
不等身邊母女倆問他說什么，他就掏出手機打給了劉全。
“全兒，新年好。千歲發的視頻你看了嗎？看了是吧，你有什么想法沒有？”
掛了電話，他又打給了臺長，雖然初一打工作電話有些失禮，但現在的臺長是個有野心的，只會嘉獎他這種行為。
一圈電話打完，他有了決定，等年后再去趟京城。
不對，最好是把趙亙給請到電視臺來做客。
……
羅鵬程的家里，今天他沒有外出，一是昨晚忙得太晚，其二則是他在家等著消息呢。
雖然有適時收視率匯報，但總歸不夠準確。
不過，他想睡個懶覺同樣很難，因為一大早打祝賀電話的太多了。
所有參與晚會的藝人，要打個電話拜個年，沒有參加的更不能落下。
就這樣歪到十點鐘，實在是沒辦法再睡，他就起來了。
沒一會，領導的電話就來了，準確的收視率出爐，綜合收視率19.2%，綜合收視份額67.1%。
這個數據相較去年，雙份額都有所下降。
領導對于這個數據沒有說出滿不滿意，但就所說的話，已經讓人很清晰的感知到上邊不是很滿意。
如果是滿意，領導開口語肯定是辛苦了，或者說新年好之類的祝賀詞。
不過，他也沒有當回事，好壞已經過去了，反正明年不會用他，他也樂得清閑。
同樣也影響不到自己的基本盤。
如此想著，他的心情好了許多，中午吃飯的時候胃口大開。
他老婆也好幾天沒見著他了，嘆了口氣還是問道：“小晴的事，不會影響到你吧？”
他微微一怔道：“小晴什么事？”
上次站出來幫張晴說完話后，他也就沒有再關心，這幾天忙的根本沒時間上網。
“小晴在養老院慰問，對老人不算尊重，被監控給拍了下來。
小晴不是攻擊那個千歲和趙亙的嘛，現在被人找到視頻給傳到網上去了。”
羅鵬程夾菜的手一頓，隨即重重哼一聲道：
“張凱也算是精明人，怎么就把女兒慣成這個樣子，之前我就告訴小晴了，面子工程是最不穩的。”
隨即看了眼自己兒子，他兒子直接翻了個白眼，三兩口扒完飯，坐到沙發上玩手機了。
他又道：“能影響到我什么，我只是講千歲的節目庸俗，又沒說某人人品有問題。”
“那在你看來，小晴的事會怎么處理？”
“卡的時間點在這，這事應該沒有太大影響，我會告訴老張，讓他囑咐小晴先休息一年，
這個圈子誰屁股就干凈，時間長了百姓也就忘了。”
他老婆一想，還真是這樣。
拿出一個杯子，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道：“今年大年，我陪你走一個。”
夫妻倆有滋有味的喝起來，只是兒子有點煩，像是著魔一樣，不時的哈哈大笑兩聲。
羅鵬程瞪了一眼，但他兒子壓根沒抬頭看。
他老婆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讓他大過年的不要生氣，然后清咳一聲問道：“兒子，在看什么？”
“千歲發布的晚會，哈哈哈，太好玩了，爸，就你導的那破晚會，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羅鵬程端杯的手在發抖，臉也黑成了鍋底。
好一會，他壓下火氣道：“投到電視上，從頭開始放。”
然后，接下來，他老婆的笑聲也不時傳來。
直到錄制全部放完，羅鵬程的心越沉越底。
他是個自負的人，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藝術高度受到了侮辱和踐踏。
“爸，網上很多人在罵你，說你導的晚會就是一坨那啥。”
兒子及時送上了刀。
他老婆瞪了一眼兒子道：“說什么，你爸辛苦這么長時間，沒功勞也有苦勞，這話是你能說的。”
好像安慰還不如不安慰，啥叫沒功勞有苦勞？
兒子點點頭，頗為認同道：“也只剩下點苦勞吧，但我爸可是說過，這個年代以成敗論英雄，爸，你說對不對？”
然后，羅鵬程在找掃把，他兒子在找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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