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東平的眉頭挑了挑，現場眾人更是大氣也不敢出。
這晚會籌備伊始，導演就撂挑子了，說出去都是笑話。
付東平緩緩吐出一口氣，對著秘書道：“打電話給苗導，這次他來挑大梁。”
秘書緊張的回道：“臺長，昨天苗導也說生病了。”
付東平再也忍不住，砰的一聲，一掌拍在桌上噌的起身，其他眾人見此也趕忙起身。
下一刻，付東平看了眼眾人，一句話沒說轉身走了。
留下眾人面面相覷，這會開還是不開啊！
大家坐下，三三兩兩抵著頭開始議論起來。
“什么情況，怎么兩個導演先后都病了？”
“導咱的晚會，說白了就是出力不討好，這幫老導演名利不缺，自然是能躲就躲唄。”
“要躲早躲啊，為什么早先答應，現在鬧出這么一出？”
“你們還不知道啊，網上都鬧瘋了，說趙亙聯手東方和浙省，要打造一臺優質的晚會，
而且還是年29直播，比咱提前一天，這意思還不明白。”
“明白什么？”
“你笨啊，這分明是沖著咱來的，到時我們的晚會質量不如他們，哈哈，那就好玩嘍。
明白了吧，哪個導演愿意丟這么大的臉。”
大家正聊著，臺長秘書再次進來苦笑道：“各位先去忙吧，今天的會議暫時取消。”
樓上辦公室，付東平目光陰冷，一聲不吭。
好一會秘書再度推門進來匯報道：“臺長，已經通知會議取消了。”
付東平一指對面的凳子，秘書沒有第一時間落坐，而是將臺長的杯子里續上水，這才小心的坐到對面。
“小欒，你說說薛苗兩人是真病了？”
欒秘書心思電轉片刻才道：“臺長，他們病了不會是假的，但人到中年誰身上還沒有點小病小災，
臺長您這段時間壓力大，前兩天還不是說腰有點酸嘛。”
付東平點點頭，這個解釋他認可，小欒的意思就是，有的病耽誤工作，有的病無所謂，
很顯然兩人的病都是無所謂的。
“唉，我也知道辦這個晚會討罵，眾口難調，這個節目你喜歡，總會有不喜歡的人。
但你不做，我不做，誰又會來做呢！
我生氣的是，這兩人之前都答應好好的，現在這樣推托，是真不把我們中視放在眼里是吧。”
欒秘書還是把自己剛剛聽到的給說了：
“臺長，聽說趙亙聯手浙省和東方要打造一臺晚會，還說要在年29晚直播。”
付東平愣了愣，好半天似乎才想起趙亙是誰，他再度一拍桌子道：
“什么意思，他這是什么意思，公開與我們叫板是吧。”
好一會冷靜下來，他一下子全想明白了。
他也看過前年浙省的晚會，說實話純從娛樂性上來講，比中視的晚會確實要好很多。
到時29播出后，誰還會看年三十的晚會？
就算看，那估計也會是一片的罵聲，怪不得薛苗兩人會生病，敢情是因為那個趙亙。
突然他心思一動道：“小欒，你說我們讓趙亙來指導中視的晚會怎么樣？”
欒秘書苦笑道：“臺長，聽說趙亙這人很懶，這次之所以會執導兩邊的晚會，人家本就是沖著我們來的。”
“為什么？”付東平瞪大雙眼問道。
欒秘書組織了一下語言道：“臺長我只是一個猜測，等我調查確定了再…”
“直接說，我不怕你說錯。”
“臺長，播控那邊在前一周，突然把我們臺買來的亮劍提檔了，恰好與東方臺的劇，歷史的天空撞在了一起。
兩部都是抗戰劇，到時肯定會有對比性。”
付東平突然被氣笑了：“歷史的天空是那個星輝拍的？咋的，他們現在都霸道到這種程度，不準他人合理競爭了？”
欒秘書搖頭:“領導，那個亮劍也是星輝制作的，他們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劇打自己的劇，
而且在賣劇各電視臺時，有口頭約定，浙省、東方、中視三家協商，錯開檔期，就算錯不開，也不能是同題材撞檔，
之前東方就和咱播控部聯系了，他們八月播，把九月底到國慶的檔期留給我們。”
付東平慢慢聽出點味道來了，他語氣淡淡道：“這么說是我們播控部不講究，所以星輝才會如此針對咱？”
欒秘書看了眼左右，壓低聲道：“不止，我聽說是星輝沒交保護費，福瑞斯那邊和播控部溝通提檔的。”
聽到福瑞斯，付東平徹底明白了。
“他們要多少？”
“聽說之前是希望星輝買七千萬，現在降到了四千萬，但星輝咬的很死，就是一分錢都不買，
甚至還說出，如果臺播電視劇混不下去了，他們就轉制網播劇。”
付東平點點頭道：“倒是個血性人，唉，但這樣的性子容易吃虧啊。”
“誰說不是呢。”
付東平隨即又擺擺手道：“這不關我們的事，我們現在就是把晚會搞出來，有那個小趙的電話嗎，我要親自和他聊聊。”
……
京城的某個大平層之內，薛進歪在沙發上看電視，他老婆見此沒好氣道：
“你這么公然放了中視的鴿子，就不怕他們針對你，聽說他們能用的手段可不少，臟著呢。”
薛進指了指茶幾上的病歷道：“勁椎、腰間盤包括血壓都有問題，醫生讓我要好好休息。”
“執導晚會你不是一直有這個想法嗎？就怕他們…”
薛進開腔打斷老婆道：“姓趙那小子的腦子太活了，如果他全身心的準備一臺晚會，能把中視斃得找不到北。
我干嘛要往槍口上撞？
我是導演，沒人比我更知道，趙亙的厲害之處。
況且，我已經57歲了，真沒人用我，我干脆退休得了，沒了我的進項，咱家又不會斷頓。”
他老婆聽他這樣說，嘆了口氣道：“我倒巴不得你休息，但你是那能閑得住的性子嗎？”
說到這里，她突然雙眼一亮，坐到薛進旁邊道：
“我聽說星輝一直在招導演，而且待遇也非常不錯，你不是一直說趙亙的本子，誰拍誰都能火嘛，
你怎么不想想干脆把你的工作室掛靠過去，這樣強強聯手多好。”
薛進苦笑道：“強強聯手？跟星輝一比，我們強在哪。”
話雖這樣說，但似乎這也是個辦法啊，想到此處，他直接起身把敞開的扣子扣上，拿著車鑰匙就出了門。
“唉，你去哪，中午回不回來吃飯？”
“不回了，你先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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