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漆黑的眸子里有奇異的力量交織在一起,樹葉的變化映照在其中。
樹葉又從翠綠開始散發勃勃生機,期間還有蟲類啃食,出現一個個暗黃的小洞。
很快。
從葉尖開始逐漸發黃,干枯,最后凋零在空中,在涼風颯颯的伴奏下,給老樹獻上了最后一支舞,飄落在樹根下腐朽,反哺。
至此,樹葉的過去與未來都被陳墨推演出。
意義不大,但陳墨卻再次見證了不同的生命,經歷了不一樣的過程,他對時間的理解越發深遠。
對于推演一道也正式入門。
也就是觀空不在,不然他還會再次驚訝,陳墨的天賦太高了。
只是隨意而為,就能抵上他人百年觀悟。
此刻小命醒來,被掛在陳墨腰間與地面親密接觸,他探出龜頭,環視一周后,又默默縮了回去。
無他,周圍人有點多,情況可能有些復雜,沒看清也不確定,再看看!
于是小命謹慎的向周圍看去,見這些人倒的倒,不動的不動,像是木頭人一般。
“別看了,你還真能睡啊你。”陳墨輕笑道。
小命下意識想斜眼嘲諷回去,想到什么一般,硬是止住這個念頭。
很自覺的跳上陳墨肩膀,開始了龜式按摩大法。
別看他小,力道卻是不小。
待到黃昏,冷千等人也終是醒來。
冷千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看到旬奢四人,臉色大變。
其他人也皆是如此,他們眼中閃過怒色,卻沒有妄動。
“醒了?”
陳墨笑吟吟的看著他們。
冷千將目光從旬奢四人身上移開,將眼中的殺意藏起,看向陳墨,真摯道。
“多謝大哥。”
其他漢子也是明白過來,齊聲感謝。
“多謝大哥。”
陳墨沒有多說什么,而是指著旬奢四人,“認識?”
冷千點頭,說道:“怎么可能不認識,他手上可沾了我們不少弟兄的血…”
說著,冷千等人眼中都蒙上一層血色,那是極端的憤怒。
陳墨擺了擺手,打斷冷千講話,輕輕一笑,說道。
“行了,你們的恩怨我不想聽,最近聽別人講故事有點多。”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三個元嬰巔峰,加一個廢人,打得過嗎?”
冷千這時候才發現旬奢趴在地上,身上毫無修為波動。
旬奢身后的三人注意到冷千等人的目光,卻無法動彈。
冷千等人手中緊握斧頭,在這黃昏下鍍上一層金輝,染上妖異的光澤。
“當然打得過。”冷千輕聲道,很平靜,聲音有些顫抖。
他眼中閃過被旬奢等人虐殺的兄弟,一幕幕浮現,卻是點燃怒火最后的導火線。
這里是旬奢的地盤,他們無法逃離,只能任其宰割,成為他賺取靈石的工具。
但人的貪婪是無底洞,填不滿的。
只要靈石不夠,不合旬奢心意,就會有人倒在血泊中,被旬奢殘暴殺害。
冷千曾反抗,那一次,他差點被廢,被打的一年下不了床。
因為在旬奢看來,冷千是一個有價值的廢物,需要留著。
此時旬奢身后三人的禁錮被陳墨解除,他斜靠在老樹上。
漆黑的眸子中是冷千等人揮舞著斧頭,砍向旬奢四人。
沒有任何懸念,哪怕剩下的三人是元嬰巔峰,但因為內心充斥著對陳墨的恐懼,實力連原本的五成都發揮不出來。
即便是這樣,冷千他們也見血了,他們沒有一人退縮,都想著為自己兄弟擋刀。
血液濺起,不知道是誰的,飆射在他們臉上,顯得猙獰恐怖,卻有一陣快意。
青石小巷內,溫熱的鮮血一直蔓延,直到陳墨腳下才停止。
冷千身上是大片鮮血,他們如今就剩下二十幾個兄弟,全拜旬奢所賜。
這仇很深,茍活這么久,他就想等自己突破化神,展現自己的價值,然后再報仇。
只是他很幸運,遇到了陳墨,才能提前放手將旬奢等人屠戮。
這是小人物的悲哀,很多時候,都沒有選擇。
慘叫聲不絕于耳,前方是人間酷刑,冷千把他們對自己的方式全部用了回去。
陳墨斜靠在老樹,夕陽照在他臉上,臉上揚起淡淡的笑容。
這里被他用陣法隔絕,是傳不出去的,只是旬奢四人死后,那所謂的槍府必定又要來調查。
不過沒什么事,本來就是要處理的,多一事也就多一事。
冷千將旬奢的四肢踩碎,骨頭斷裂的疼痛讓旬奢像野獸一般無意識咆哮,與其說他還活著,不如說他三天前就死了。
“你不是說我們是廢物嗎…可廢物他運氣好啊。”
“放心,你不會死的那么輕松,好好感受。”
冷千身體因為激動而顫抖,他走到一旁,顫顫巍巍的點了根旱煙。
剩下的交給其他兄弟,總不能讓他一個人發泄吧。
他深吸一口旱煙,絲絲縷縷煙霧飄起,看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四人,輕聲道。
“別弄死了,會給大哥惹麻煩。”
隨后冷千看向陳墨,露出笑容,“大哥,你先離開這里,我們留在這就好。”
冷千怕給陳墨帶來殺身之禍,雖然在他看來陳墨很神秘,也很強。
但槍府可不是什么小勢力,而是龐然大物,令人心生絕望。
陳墨抬頭看著天邊的晚霞,很紅,與這青石小巷中蔓延的顏色一樣。
“沒事,不用為我考慮,沒人能殺我。”
聲音平淡,就像本該如此。
冷千一愣,嘴里叼著的旱煙還在徐徐冒著煙,突然被嗆了一口,他也看了眼晚霞,笑道。
“多謝大哥…”
陳墨不再開口,眼瞳中有情之大道流轉,他在冷千等人身上感受到了兄弟情,很奇妙的感覺。
因為他沒體驗過…在危險之際,會有人擋在他身前,以命護他。
“小命,學到什么沒有?”陳墨突然問道。
此時小命趴在陳墨肩膀上,早已不再按摩,聽到陳墨問話,他疑惑的看著陳墨。
小爪子隨便擺了擺,示意俺不知道。
“算了,你這么大點,擋我前面也沒用…”
陳墨輕笑道。
小命站起拍了拍自己胸脯,隨后指著陳墨,示意你可以擋我前面。
陳墨不言,雙眸中皆有大道流轉。
有情,無情,一念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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