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成了大明勛戚 > 648 坐以待斃 (二合一)
  當年瓦剌部壯大過程中,為了征服哈密衛獲得整個關西七衛的資源人口,曾經也舉辦過一場浩浩蕩蕩的西征,統帥便是天圣汗也先的長子博羅納哈勒。

  瓦剌那個時候正處于部族的巔峰,拳打東部韃靼蒙古,腳踏南部大明帝國,西征一個小小的關西七衛跟衰弱的東察合臺汗國,那簡直就是手到擒來。

  就這么一路勢如破竹,過程中順帶滅了烏茲別克汗國,還在哈密衛的邊境位置跟東察合臺汗國兵馬干了一仗,結果當然是瓦剌騎兵大獲全勝。

  不過當時也先的目光,全部放在東部韃靼跟南部大明身上,對于西部這些貧瘠苦寒之地壓根就看不上眼,完成征服關西七衛的戰略目標之后,西征大軍便揮師去打土木堡之戰,雙方之后就再也沒有過接觸。

  今日不花汗舊事重提,為的就是向也先施壓,同時確保獲取利益去說服部族貴族集團。畢竟不花汗明白“唇亡齒寒”的危機,可有些人卻目光短淺,不一定會接受也先的這套說辭。

  他們會認為東察合臺汗國“未雨綢繆”出兵大明,就是勞民傷財的無意義舉動,還有可能削弱汗國的力量給也先這個叛臣可乘之機。

  想要堵住部族傳統保守派的嘴,也先就得拿出來實實在在的籌碼,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僅憑一句“唇亡齒寒”。

  聽著不花汗的討價還價,天圣汗也先突然豪放大笑起來,然后用著嘲弄的語氣回道:“交代?代價?”

  “不花汗,明國首要目標是蒙古汗國沒錯,但同樣只要本汗愿意放棄關西七衛,漠北萬里之地何處不能容身!”

  “而你們東臨大明,西戰帖木兒汗國,本汗還聽說不花汗的兄長羽奴思,把三個女兒嫁給了帖木兒汗國的卜撒因汗,從而獲得了一塊地盤招兵買馬,準備繼續進攻東察合臺汗國奪回汗位。”

  “真要論起處境來,東察合臺汗國包括不花汗你本人,都要比本汗兇險萬分。”

  “記住了,本汗帶著誠意前來議事,不是為了向你們求助,相反是幫你們避免亡國之患。”

  天圣汗也先終究是尸山血海里面殺出來的梟雄,不花汗想要翻舊賬來拿捏住他,簡直就是癡心妄想。此時也先威勢畢露,無比直白的告訴了不花汗一個道理,那就是真走到被亡國境地,先亡的也一定是東察合臺汗國!

  “你說什么!”

  這段囂張無比的言語,立馬就激怒了站在不花汗身后的東察合臺將領,相比較高層貴族,中低層將領牧民們更在意成吉思汗子孫的榮耀。

  能按捺住反感跟憤怒,與也先這個亂臣賊子談判,已然是給足對方面子。結果沒想到也先如此猖狂,完全沒有把不花汗跟東察合臺汗國給放在眼中,怒火當場就被點燃了。

  “膽敢對大汗不敬,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站在也先身后的阿木爾,博羅茂洛海等將領,也是拍桉而起跟東察合臺汗國將領怒目而視。

  不花汗直呼也先其名,沒有用上“天圣汗”的稱號,其實已經讓蒙國汗國的人內心里面非常不爽。奈何這次是商討生死存亡的大事,加上不花汗先祖乃是成吉思汗正妻孛兒帖剩下來的嫡次子,可以說黃金家族血統純正無比。

  就算心里面不爽,礙于黃金家族的顏面,他們也只能忍著。

  現在這個跳出來的東察合臺將領算是個什么東西,也敢朝天圣汗也先呼三喝四,換個場合博羅茂洛海等人能當場要了他的命!

  “來啊,老子會怕你?”

  “有本事就動手!”

  本來好好的談判,瞬間火藥味十足,雙方兵馬有些沖動的還直接亮出刀槍。

  不過這喧囂的場景,天圣汗也先跟不花汗兩人,卻互相注視著對方一言不發。他們心里面其實都清楚,一個強盛的大明,對于草原上游牧民族是毀滅性的打擊。

  就如同當年強漢盛唐一樣,中原王朝跟草原帝國,同一時空永遠只能存在一個。

  無論是大明首先消滅蒙古汗國也好,還是接著滅亡東察合臺汗國也罷,只要有一方倒下,另一方就逃脫不了滅亡的命運。

  天圣汗跟不花汗都在拼著耐性,賭對方能先低頭獲取更大的利益。只可惜這個世界是憑實力說話的,蒙國汗國大一統之后,加上女真三部的兵力,能拼湊出二十萬控弦之士不在話下。

  東察合臺汗國只有六萬人,就算舉國之力人人皆兵,能出動十萬鐵騎已然達到國力的極限,況且論戰斗力還弱了蒙古汗國許多。

  也先桌上的籌碼,可以讓他豪賭一把,不花汗的汗位太多人虎視眈眈,他沒有賭一把的資本!

  對峙過后,不花汗終究還是首先開口道:“東察合臺汗國可以出兵聯合瓦剌部對抗大明,但是你們必須提供一定的裝備跟糧草,否則我無法跟部族長老以及兒郎們交代。”

  不花汗這番話說的相當誠懇,就如同也先說的那樣,東察合臺汗國早年間經歷過手足相殘的分裂,然后又要面對帖木兒帝國、瓦剌部落從東西兩個方向的夾擊,最后便是國力上巨大差距。

  對抗明帝國這樣的龐然大物,沒有蒙古汗國支援,東察合臺汗國耗都能把自己給耗死。

  “好,本汗答應你。”

  相比較不花汗的利弊博弈,也先這次答應的非常干脆,原因就在于現如今蒙古汗國,經歷過土木堡一戰的繳獲,武器裝備等等有著大量存余。與其放在倉庫里面生銹腐朽,然后戰備被明軍給重新繳獲回去,還不如贈予一部分提升蒙族友軍的實力。

  另外就是糧草方面,關西雖然是蒙古部族創建的衛所,但實際上他們已經不完全處于游牧生涯階段,特別是哈密衛地區土地肥沃,屬于西域難得的綠洲地帶,有著萬畝糧草。

  農耕作業的糧食產量跟穩定性,要遠遠大于這個時候的畜牧業,拿下關西七衛的也先完全不缺糧草。

  達成了至關重要的妥協,那么接下來了雙方的氣氛就緩和了許久,以至于可以開開心心的互相把酒言歡。

  不過當議事結束,也先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他望著眼前的不花汗澹澹說了一句:“這次本汗帶著友誼跟誠意前來,期望下次再與不花汗會面的時候,記得稱呼天圣汗號。”

  沒有達成協議之前,對于不花汗的直呼其名,也先選擇了隱忍。可一味地忍讓退步,絕對不是草原梟雄的風格,還得讓對方學會什么叫做尊重!

  聽到也先這句暗藏著警告的話語,不花汗本來有些笑容的臉龐,瞬間就陰沉了下來。身為黃金家族血脈后裔,他很想要反駁對方僭越汗號的行為,可是理智告訴不花汗,也先對于自己“無禮”行為已經忍耐到了極限。

  可汗的尊貴,不容玷污!

  “是,天圣汗。”

  沒有等下次會晤,不花汗直接給了也先他想要的稱呼,同時鑄造了這次合作的基礎。

  得到想要的回應,天圣汗也先笑著走出帳篷,當夏日的陽光照射在臉龐上,他把目光望向了遙遠的南方,這一次中原王朝跟草原帝國之間,將再度爆發一場真正的國運之戰。

  蒙古汗國能贏一次,就能贏第二次!

  明良四年的九月,日子正式進入到了秋高氣爽的階段,只不過曹吉祥卻沒有感受到絲毫舒適的涼意,他正被沉憶辰克扣餉銀給搞得焦頭爛額。

  財部已經連續兩個月,用堪稱廢紙的大明寶鈔去抵扣餉銀,第一次使用確實正好處于大明征伐軍退防階段,說是邊關供給緊張還算說得過去。

  結果現在西征軍跟于謙部,全部都已經龜縮在長城防線之內,夏糧也已經沿著運河從南方送達京師,內部消息九邊各大軍倉這段時間正在瘋狂屯糧,壓根就不存在什么財政緊缺的情況。

  曹吉祥就算反應再遲鈍,也能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沉憶辰這是在刻意克扣自己的財源!

  前面兩個月缺餉,曹吉祥強硬挪用了騰驤四衛的餉銀,來填補京營豢養親族番將的虧空。現在馬上就要發放第三個月的餉銀,如果財部依舊是用大明寶鈔湊數,恐怕騰驤四衛那邊也撐不住。

  這兩個月來,王誠那家伙已經到自己這里訴苦多次,說騰驤四衛已經到了類似于停餉的階段,下面將士怨聲載道,漢人將領跟番將之間出現了巨大的矛盾裂痕。

  如果繼續這樣厚此薄彼,恐會出現內部營亂的情況,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對于這些財政上的壓力,曹吉祥可謂是愁白了頭發,他意識到這是沉憶辰開始朝自己出手,只不過對方到底下定了何種程度的決心,曹吉祥還沒有一個準確的評估。

  是略施懲戒,還是斬草除根?

  前者就目前狀態,曹吉祥可以選擇隱忍,等待著邊疆出事找尋契機,一舉扳倒沉憶辰。可要是后者,那就意味著對方不給活路,就得提前考慮魚死網破了。

  就在曹吉祥猶豫不決的時候,嗣子曹欽走進了屋內,抱拳向他稟告道:“父親大人,孩兒從騰驤四衛那邊部將得到消息,咱們豢養的番將悍卒,已經跟營中漢人將領打了一架。”

  “據說軍餉拖欠的太過厲害,王誠這次沒有繼續優先發放番將,選擇了一視同仁,于是乎雙方不滿動起了手。”

  幾乎就是在曹欽話音落下瞬間,站在曹吉祥身后一名小太監就說道:“王誠這是活膩歪了嗎,就連義父旗下的番將軍餉都敢拖欠,看來御馬監掌印位置坐太久了!”

  說這話的小太監不是別人,正是當初羞辱過王誠的劉公公,他仗著曹吉祥義子身份,從始至終就沒有把御馬監掌印太監給放在眼中。

  王誠既然能力不行,那剛好可以把位置讓出來,有能者居之。

  至于這個“有能者”是誰,劉公公覺得自己很合適。

  “閉嘴!”

  換作尋常時候,曹吉祥估計會順勢嘲諷一番王誠,這次他正在氣頭上面,逞這種口舌之快毫無意義,只會讓人覺得愈發煩躁。

  當然更主要的是,曹吉祥很清楚持續欠餉下去,騰驤四衛漢人將領跟番將之間的矛盾會激化,這點怪不得王誠。換作是自己親自統帥的京營,遇到類似的情況同樣無法處理,竭力安撫就是唯一的手段。

  “騰驤四衛鬧事壓下去了嗎?”

  曹吉祥向曹欽反問了一句,鬧大了有暴露自己豢養家丁的風險。

  “王誠壓下去了,只不過馬上又要到了發放餉銀的日子,到時候就真壓不住了。”

  聽到嗣子曹欽的回答,曹吉祥臉上神情嚴肅無比,其實關于餉銀的事情,他曾經旁敲側擊找尋過明良帝協助。

  但就如同沉憶辰之前面對曹吉祥的內官優勢毫無辦法一樣,外朝餉銀的這種事情,壓根不是太監應該過問的事情,更離譜的是曹吉祥擔任司禮監掌印,而不是直接掌管兵馬的御馬監掌印。

  明良帝已經九歲了,按照古代慣用的虛歲算法,都算得是十歲的孩童,太監不得干政這條祖制,他還是能清晰認知的。

  “劉沖,你去宮中十二監轉一圈,用咱家的名義讓他們上供一批銀子應急!”

  沒得選擇,曹吉祥只能朝身后的義子吩咐了一句,從內監想辦法搜刮一層油水來穩住騰驤四衛的局面。畢竟財部收回內帑也就今年的事情,十二監掌印或多或少貪墨了銀子,該拿出來度過難關了。

  “是,小的明白。”

  劉沖剛才惹到曹吉祥生氣,這下有表忠心的機會,自然無比賣力想要討好回來。

  只是當劉沖的身影走遠,曹欽就開口說道:“父親大人,騰驤四衛有著數萬兵馬,每個月餉銀十來萬兩銀子,靠著從十二監搜刮撐不了多久。”

  “早前沉憶辰收回內帑,導致京營豢養的番將悍卒餉銀不夠,現在又朝騰驤四衛下手,擺明就是為了針對父親大人的兵權。”

  “咱們這樣隱忍退步下去,會不會是坐以待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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