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鳥人，自然是來自觀天仙族，一個名為“關虞”，一個名“靈虞”，一聽這兩名字，就知道是和那“凝虞”同輩。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這兩人不僅和“凝虞”同輩，而且還是同一派系的。
他們此行前來，正如方晉宇所料的，是為了幫他將心力之道大范圍傳開！
畢竟以他一人之力，開學堂講課，速度無疑是快不起來。
他們拿出了一顆水晶球狀物。
“昆部落長，此物名為心解靈珠，可以將部落長對于心力之道的講解記錄下來，然后只需陽光暴曬一日，就可自行講課一個時辰。”
昆是這個小部落的部落名，所以這兩個觀天仙族的人，稱呼方晉宇為“昆部落長”。
而在講完了這一顆水晶球狀物的用法和充能方式后，這兩人便又將一個小木箱推到了方晉宇的面前。
隨著“卡噠”一聲，這個木箱打開，頓時數十顆“心解靈珠”展現出來。
“多謝二位兄弟！”
方晉宇起身，一副鄭重模樣道謝。
這兩個鳥人笑了笑，便在對視一眼后離去。
不過他們也沒有走遠。
“就從這戈怨鎮開始吧！果然，我們的堅持才是對的，心力之道應該將全部人族接受傳承！前人如何，不代表他們的后人也一定優秀！我們之所以失敗了那么多次，歸根到底，就是固守在了這一點上的緣故！”
名為“關虞”的鳥人說道。
“確實如此！這附近不遠處，就是那一口古鎮井吧？要是出現什么意外，我們解決起來也容易！”
另一名叫做“靈虞”的鳥人點了點頭，對其說法很是贊同。
然后他不忘提醒道：“不過我們得小心族內其他人搞破壞，這一次既然準備嘗試了，那么就一定要將這個實驗完全展開才行！”
“放心，這一點我請示了族老了，有一位古祖也很看好我們的提議。所以，只需要把這個消息傳出去，族老自會幫我們攔著其他族人！”
“那人族內部呢？這不過是一個小部落長而已啊？”那名“靈虞”的鳥人，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因為觀天仙族以往影響人族，都是暗中出手。
“讓那些自詡貴族階層的人，沉迷于酒色之中即可。”
別看此界人族中的“貴族”，手握平民的生殺大權，享受著萬千平民的供養，但在觀天仙族的人看來，都只不過是一些隨手可滅的井底之蛙罷了。
每一次收割之時，給他們仙族帶來不小麻煩的人，從來不是從這人族“貴族”里出來的，而是一些得了微薄機緣的平民出身之人！
平民出身，雖然由于生存環境、生活物資等原因，注定要走許多彎路，還會被“貴族”帶歪，但心力之道特殊，這種不過多依靠外部資源的修煉之法，隨著年月積累，對于萬事萬物的認知轉變，心中早已經積累了足夠的底蘊。
如果足夠開悟，只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比如像方晉宇的一次學堂講課，就可自入知玄，乃至呼仙！
此為，積微成著。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
而另一邊，戈怨鎮內，方晉宇感受著同步化過來的記憶，微微點了點頭。
因為那兩位確實幫他掃除后續麻煩去了。
“那位小老弟一日入了心力之道的知玄階段，但他想要再進一步，除非能夠大徹大悟，不然是別想了……”
方晉宇說的是那個駝背老頭，他四百多歲，稱呼一個古稀之年的老頭為“小老弟”，輩分上很合理。
而除了這個駝背老頭，這幾天時間里，還出現了幾個出色的，但沒那個老頭那般醒目，一步到位，直接知玄。
不過相對而言，那幾個潛力比那個老頭好一點。
因為才而立之年到不惑之年，除了心智成熟外，上升空間也很大。
于是，方晉宇就分了幾顆心解靈珠給他們，由他們來講課，去教授其他人。
這幾位對于心力都有各自的理解，而方晉宇想要成就心力之道的第六階段，光靠他一個人是遠遠不行的。
需要集思廣益！
有仙族之人暗中出手，再加上方晉宇眼下的“貴族”身份，在各個部落的平民中，可謂是一呼百應。
而隨著心力之道不斷傳開，凝聚心力，踏入心力之道也是越來越多。
其中優異者，都獲得了一顆心解靈珠。
因為方晉宇所傳授的心力之道，不僅是殘缺的，還缺乏殺伐之力，所以仙族對于方晉宇的支援，那是格外有力！
尤其是那“關虞”、“靈虞”，一發現方晉宇缺少心解靈珠后，就立馬送了上來。
方晉宇自然接下了。
時間就這樣過去，一年后，他也順利將心力修煉到了“呼仙”階段。一如當初所料，只能說他既不是開悟者，也不是這滾滾紅塵中的聰明人。
知玄階段，正如其名，知道了天地的奇妙，但對于天地為何如此奇妙，卻依舊不清楚。
即，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但到了這一階段，心力所展現出來的手段，自然是非凡了起來。
而第五階段呼仙，修煉到了這一心力境界，已然能以己心交感天地，演化風雨雷電等天象。
不過，讓方晉宇感到詫異的是，這一階段之所以被稱之為“呼仙”，居然是因為這個境界可以在一念間感知自己去過的所有地方！
就是他掌握心力之初，所獲得的那種能力！
“應該是因為神識的緣故……”
方晉宇想了想，便明白過來，他的仙道修為只是被壓制了，而不是沒有了。神識又是特殊無比的產物，因此哪怕他的心力之道沒有修行到足夠境界，這一階段所具備的能力，也提前擁有了。
而這多日不曾用“心”去回顧以往所走之路，他此時一回顧，卻意外發現，有個跟野人似的“小兄弟”，正往戈怨鎮這邊趕來。
“這不是那個叫凝虞的嗎？”
方晉宇想了想，便當即化作逴間之身，瞞過了那觀天仙族之人，悄無聲息地趕了過去。
之前方晉宇得分心旁顧，所以速度很慢，而此時全心趕路，再加上這一年“+1”的成果，他很快就到了。
而此時，那“凝虞”已經迷路了。
一見到從天而降的方晉宇，這位頓時就哭了起來，還說起了她的悲慘遭遇。
她遇到了觀天仙族的人，然而因為她失去了翅膀，就把她給趕走了。而這，還是她的老師不簡單的緣故。
若非有她老師的震懾，她定然是被曾經的仇家給趁機殺了。
“他們太可惡了，不讓我去人族那邊，說是怕我將完整的心力之道傳出去。可是，仙族不能回，還不讓我去人族，那我去哪里啊？總不能讓我在這個鬼地方一個人建立起一族吧？”許是太久沒有與人交流的緣故，凝虞一開口，就有些喋喋不休的架勢，說得沒完沒了。
不過，倒也讓方晉宇又多知曉了一些觀天仙族的內部秘密。
“觀天仙族眼下內部戒嚴，是因為你們的遠祖和古祖都出事了？”方晉宇說著，不免看了一眼這會兒在狼吞虎咽的凝虞，這個鳥人此時身上的羽毛都不見了，變得和尋常人族女子差不多，而因為原本生活足夠優握，她的肌膚水嫩無比，再加上姣好的面容，可以說是絕世美人。
不過，這不是她吸引方晉宇目光的原因。
“你這是餓了多久了？”
方晉宇忍不住這樣問了一聲。
凝虞此時吃的，是他順手打的獵物，然而僅僅只是簡單烤熟，她便一個勁地吃了起來，吃得津津有味不說，那餓死鬼一般的吃法，也不怕因此吃出問題來。
“嗚嗚嗚，好久沒吃過飽飯了……”凝虞咽了一口肉，然后就回答起了方晉宇的前一個問題：“遠祖自封的石像好像崩碎了，連帶著整個仙族內的力量都衰弱了，不過對我影響不大，我翅膀都沒了，仙族的血脈力量都消散干凈了。至于那位古祖自封的石像，聽說是體內的問題被引發了，需要幾千年的時間才能鎮壓下去。”
方晉宇若有所思，因為這位觀天仙族“古祖”的遭遇，貌似和某個小丫頭所說的對上了。
不過，相較于這位“古祖”，他無疑是對那位“遠祖”更感興趣。
“你們遠祖還活著？”方晉宇問道。
“我們遠祖早就成仙了，怎么可能會死？合道境還有壽元限制，但只要推開那一扇仙門，便可以跳出輪回的束縛。”凝虞說的“仙門”，自然是合道殿里那一扇門。
證道成功，天地會嘉獎一座合道殿，其內有一扇門，合道九層才能打開！
而一旦打開，便可進入仙域。
“你們對于仙道，知道得那么多？”方晉宇又問道。
“那是自然！我們遠祖那可是仙！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仙人！要不是這個世界的限制，遠祖早就帶著我們離開了！”凝虞說起自家這位遠祖，就頓時露出了一副與有榮焉的得意模樣。
于是，方晉宇友好地提醒道：“你遠祖都碎了。”
“那沒準是我們遠祖成功了呢？”凝虞下意識地反駁。
“你不覺得你這話說得很矛盾嗎？”方晉宇看了一眼這只“嘴硬的鴨子”，能說出這么不經過腦子的話，看來確實是餓湖涂了。
“嗚嗚嗚，那我以后該怎么辦啊？”在呆滯并且擔心自家遠祖一秒鐘后，凝虞立馬就關心起了自己。
“我把你送去人族，再幫你做個偽裝。”方晉宇說道。
“你要我做什么？”
凝虞瞬間警覺，她可不會忘記，眼前這像是黑龍，又有點詭異的家伙，是害她此時狼狽的罪魁禍首之一。
“你還能拒絕嗎？”方晉宇指了指篝火堆上的烤肉。
“爹，我給你磕一個，你看我的誠意怎么樣？”凝虞又呆了一秒鐘，然后卻是立即轉變嘴臉。
“……”
說實話，不要臉見多了，但這么不要臉的，方晉宇還真是第一次見。
不過，也可以看出，再怎么曾經高高在上的人，讓其為個一日三餐奔波一段時間，就再也無法“高貴”起來了。
任何高貴的本質，都是以剝削他人為前提。
然后，哪怕這個娘們不拿方天畫戟，方晉宇也堅決不認這個義女。
瞞著觀天仙族的人，將凝虞帶去了戈怨鎮，同時讓她換一個名字，畢竟這個名字對于觀天仙族而言，太容易惹人聯想了。
“那我就叫辛凝兒吧！”
“……”
方晉宇默了默，然后看這個不要臉的娘們的目光，不免開始古怪起來。
“怎么了？這個名字不行嗎？那我換一個，就叫辛虞兒好了。”
“你怎么想到要取這么一個字，作為自己的姓氏？”方晉宇忍不住問道，他的眼底隱隱有些探究之色。
“因為我感覺我之前的日子，實在是過得太辛苦了啊！”
“行吧！”
方晉宇點了點頭，因為同步化過來的記憶畫面中，表明她確實是這么想的，至于后面帶個“兒”字，也只是不想取名太麻煩了。
然后，方晉宇將最近領悟出來的心力技，全都教給了她。
這一年里，除了心力不斷進步外，“+1”天賦自然還帶來意外之喜。其中，就有觀天仙族珍藏起來，不允許人族獲得心力技。
他前后領悟出了十多種！
“這些心力技都是哪來的？”辛凝兒驚呆了，她可不記得心力技有流傳出來，而且這些心力技都太陌生了！
“我自創的，有什么問題嗎？”方晉宇輕撫袖袍，神情澹然的問道。
“爹，我還是給你磕一個吧！”
辛凝兒激動不已。
“……”
最終，在方晉宇的眼神威脅和言語勸導下，辛凝兒“飄零半生”計劃不得不宣告破產。
“你教我這么多心力技，是要我去做些什么嗎？”辛凝兒心嘆口氣問道，她這抱大腿的計劃，終究還是失敗了。
方晉宇點點頭：“你想個辦法，瞞著觀天仙族的人，將心力技全都傳出去！”
他廣傳有缺陷的心力之道，又豈會沒有后手？
“你要我出賣仙族！”辛凝兒頓時瞪大了雙眼，她震驚無比地說道。
“你就說賣不賣？”方晉宇簡單直接。
“賣呀！就是你哪天找到離開的辦法，能不能順便帶我一個呀，我可乖了，不會搗亂的。”辛凝兒說著這話，神情語氣無縫轉折。
方晉宇聞言先是奇怪她是怎么知道的，然后便連忙問道：“什么離開的辦法？”
“你不知道嗎？那你是怎么創出這么多涉及雷道法則的心力技？緣界是可以壓制仙道，但壓不了雷劫呀！”
“我聽說，離開此界需要等上萬年，這是何故？”方晉宇問道。
“待得太久，緣界對于仙道修士的壓制會越來越少，要是外界天地間的仙道，尚未發現緣界這個異端也就罷了。一旦發現了，會趁機降下雷劫，而到那個時候，緣界對于仙道修士的壓制，也會降到最低點！”
“那你們怎么不借此法離開？”方晉宇沒想到這離去之法，會是如此簡單！
“這我也不知道。無論是仙族，還是此界的人族，都無法用這個法子離開，只有誤入緣界的仙道修士才可以。”
方晉宇點了點頭，留下一句等她把這些心力技全都練會，便可以自行離去，然后他轉身就走。因為他要去找某個小丫頭問問看，這個需要等待萬年才能離開的法子，她到底是從哪里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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