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修？”
寒璃秀眉微晢。
“你是如何知道這個詞的？”
“機緣巧合之下。”
蘇寒坦然回答，確實機緣巧合。
寒璃深深看了蘇寒一眼，似乎想借著身邊的搖曳火光重新認識面前此人。這位她最小的弟子，似乎比自己想的還要神秘。
“你對真修的了解有多少？”
“只知其詞，不知其意。”
她放下手中魚湯，沉默片刻，緩緩出聲。
“那你知曉今修和古修么？”
“略知一二。”
蘇寒點點頭，將之前劉浩告知他的說辭大差不差的復述出來，又接著問，“不知師尊，千年前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說傳承失落了？”
“千年前的天變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不過你要是能遇見我們這一脈的前代祖師，你去問他們，或許有機會知道。”
“前提是，你沒有死在他們手上。”
寒璃突然笑了，如此說道。
蘇寒聞言一驚，這畫風突變啊。
“師尊，莫非你欺師......”
沒等他說完，寒璃美眸惡狠狠一瞪，眼神中仿佛是在說如果敢繼續說下去，絕對讓你沒好果子吃，得好好調教。
蘇寒自然是不怕的，調教就調教。
不過旁邊喝魚湯的李清月突然出聲補刀。
“怎么可能，師尊這性子雖然混賬了點，但還是不會欺師滅祖的，主要是歷代祖師她們都瘋了，碰見了容易被殺。”
“師弟，你現在修為不高，一定得小心。”
說完，她更是叮囑蘇寒。
蘇寒神情微妙，歷代祖師瘋了？
怎么，這一法脈還有不詳紅毛詛咒？
“小清月，喝你的魚湯，不該說話就別出聲，你是師尊還是我是師尊。”寒璃不爽，賞了李清月一個爆栗，隨后繼續出聲安慰蘇寒。
“你不用太過擔憂，雖然歷代祖師都瘋了，但現在活著的不過十指之數，修仙界那么大，只要你不出意外，是遇不到的。”
蘇寒沉默無言。
通常不出意外的時候就出意外了。
“師尊，為何歷代祖師都瘋了？你為何又要提起此事，莫非這還與真修之事有關？”
他皺起眉頭問道，心中思索。
“自然是有關。你口中所說的真修就是我們法脈歷代祖師所要追求的東西，然后歷代祖師在追求的過程中全都瘋了。”
寒璃微微一笑，但神色有些悲哀。
“今修者，假修也。古修者，追尋真修之人，現在你應該懂為什么我們這條太玄法脈改名叫做古修法脈了吧？”
“弟子大概懂了，只是為什么追尋真修會發瘋？”蘇寒沉默片刻，點頭出生，他心中更是疑惑了，自己這個真修貌似一點問題都沒有啊。
“發瘋或許只是在我們視角中如此，但對于歷代祖師而言，或許她們更愿意稱之為頓悟，明悟，知曉了所謂的天地本質。”
寒璃嘆息，神色復雜，有些悲涼。
“知曉了天地本質？”
“不錯，天地的本質。”
“歷代祖師發瘋前曾言，世間皆是偽物，唯有借假修真，才能踏上歸真之路，成為真修，真實無虛，超出世間。”
“至于如何戒假修真，想必你已經隱隱猜到了。既然天地皆偽，那只能屠遍天地，從至假中凝煉至真，成就真修。”
“想想看，好端端一個人，因為明悟了什么所謂天地至理，結果對周圍人大下殺手，肆意屠戮生靈，這對于我們而言不是瘋了是什么？”
寒璃面色嘲諷，而后又恢復笑意，出聲。
“不過放心，你這小家伙的修為還離發瘋很遠呢。要是害怕的話，現在可以廢掉太玄經的法力，離開法脈，我不會攔著。”
蘇寒搖搖頭。
“大道之路豈有退縮之理？師尊受弟子一拜。”他神情平靜，向寒璃行拜師禮。
自己都修煉到煉氣六層了，這古怪太玄經還是他辛苦釣上來的，修出來的真修法力質量遠超其他修士，怎么可能說廢就廢？
而且他似乎不是古修，而是真修，太玄法脈歷代祖師所追尋的終點似乎就是他的起點。這樣一來還怕什么發瘋不發瘋？
“好，既然如此，為師也不談這些了。你以后便是我古修法脈第五名弟子。而我古修法脈也沒有什么規矩，你甚至可以欺師滅祖。”
“比如要是為師瘋了，還請殺了我。”
寒璃嫣然笑道。
“是，師尊。”
蘇寒沉默片刻，點點頭。
“你們兩個，干嘛把氣氛搞得那么沉重嗎。以師尊這種性格，沒心沒肺的，怎么可能發瘋，快點喝魚湯，不要想這些煩心事。”
李清月皺眉癟嘴，連忙盛了兩碗魚湯，遞給二人。“尤其是你，師尊，我入門的時候你也給我說這些，當時我差點被你嚇到了。”
她死死盯著寒璃，寒璃平靜與之對視。
好一會兒，寒璃最后承受不住，移開視線，苦笑出聲。
“小清月，你這不能怪為師啊，這是我們這條法脈自古以來的傳統，經常欺師滅祖，你們可不要拋棄這優良的傳統。”
蘇寒一時無言，好一個優良傳統。
“話說回來，小蘇寒，你把你的太玄經法力展現出來看看。古修之路不同今修，入門之后法力質量會比其他今修修士也好。并且隨著實力越強，越接近真修，法力質量會越高，甚至能讓你跨大境界對敵。”
“前提是這個入門不能投機取巧。”
“當初那個李家公子跑來我這拜師，用了些旁門左道才堪堪入門，結果法力質量和今修別無二致，簡直丟了我們古修的臉。”
提起李狂歌，寒璃也是一臉不屑。
“師尊，這個我知道。”
李清月吃了塊魚肉，張嘴舉手。
“之前師弟太玄經入門，爆出來的法力靈氣把墻壁給打爆了，甚至把遠處的崖壁打出一個大坑，你看那邊。”
少女指著周圍群山一處崖壁。
那里是之前蘇寒弄出的五丈大坑。
寒璃順著方向看過去，頓時驚了。
法力質量那么高？這才剛入門啊！
蘇寒沉思，此時陷入猶豫。
他該是顯露原本的法力質量。
還是顯露現在加強十倍的法力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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