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秦家受辱,秦牧未必會出手。
因為母親的遭遇和童年的不幸,他對這個家族的大部分人沒有好感。
但是這個赤龍天樞羞辱的是整個大夏。
“大夏病夫”?
說這種話的人,是在找死!
他可以選擇不做一個秦家人,但他永遠都是一個大夏人。
他緩步登臺。
在某種意義上說又算粉墨登場。
今日之后,大家就該重新認識一下他這個秦家的長子長孫了。
赤龍天樞手握刀柄,面色凝重。
隨著秦牧的登臺,他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這是一種在比武場上跟師父赤龍橫兵對戰的時候才有過的感覺。
師父說武學修到一定境界,就不僅僅是肉體的較量。
他一直沒能參透這句話的深意。
但是有些東西就說不清,比如氣質,威壓,勢.....
看不見摸不著但卻能讓人真切的感受到。
秦牧登上擂臺,其他人感覺不到什么,而赤龍天樞缺感覺到一面大山向著他逼近。
你不就山,山來就你。
此等形式之下,天樞別無選擇,只能側身握刀,半蹲馬步,隨時準備抽刀,但又是絕對的防御姿態,他眼睛一刻不敢離開秦牧,卻又不敢主動攻擊,就像是一條虛張聲勢的狗。
他被秦牧奪了“勢”
“勢”這個字,除了漢語在其他國家的語言里根本找不到對應的詞匯。
何謂“勢”就是我制造一種情況,讓敵人按照我想讓他去的那個方向去運動,這就是制造勢。
秦牧一步步走上臺階,每一步都在釋放自己的煞氣。
這股子煞氣壓在赤龍天樞的心口上,讓他喘不過氣類似。
高手對決,從氣勢的對決開始。
秦牧要的就是讓赤龍天樞擺出防守的駕駛,這樣他才能放開手腳進攻。
他要做一個實驗。
嘗試一下早些時候,楊鳳圖遞給他剪刀的那一招。
那種“見空不打見實打”的毒蛇吐信。
他隱隱約約感覺自己摸到什么,摸到了某種門檻。
外人自然看不透里邊的門道。
而且大部分人也不知道秦牧是誰。
只看到一個身著黑色立領西裝,平頭干凈利落的男子,步履沉穩的走上戲臺。
而那個喋喋不休,飛揚跋扈的天樞就做了個古怪的姿勢一言不發了。
秦叔夜做生意是個好材料,但對武學沒有什么研究。
他喊道:“你牧,你去胡鬧什么”。
他可不認為秦牧有什么本事能提秦家把臉面掙回來。
秦牧也不搭理他二叔。
對赤龍天樞說道:“你們七個人現在有一個昏迷的,既然你們想領略大夏國術,那么你們六個是一塊來領略,還是一個個來領略”。
秦牧的聲音不大,卻保證在場的諸人都能聽清。
李從戎眼中精光一現,他從軍五年,大大小小也參加過幾十場不見諸于媒體的特別行動,是有真實的戰場搏殺經驗,尋常人看不出來的殺伐之氣,他能感受得到。
看來這五年不僅是他在成長,秦牧也在變強。
赤龍天樞被秦牧的煞氣完全攝住,勉強回道道:“我先領教”。
秦牧淡淡說了一句:“好”。
而后,向赤龍天樞走去。
不見任何的腿法拳法的起手式。
就是那么腳步輕盈的往前走,像是在公園里散步。
但看在赤龍天樞的眼里。
秦牧的渾身都是殺機。
手,肘,肩,腳,膝甚至是頭部。
隨時都可能給他致命一擊。
他一退,再退。
退到擂臺邊沿,已經退無可退。
“噌”
長刀出鞘,寒光乍現。
又迅速隱沒。
就在赤龍橫兵抽刀的瞬間。
秦牧身影又快又詭異的來到了他的身前。
一只手按住他抽刀刀手,“啪”一聲。
未完全出鞘的刀被重新推回到刀鞘里頭。
秦牧的另一只手,一揚。
左右手的擺動,步法的應用。
類似太極拳中的“白鶴亮翅”。
太極是內家拳,只修拳不修意,是沒用的。
秦牧上揚的手,剛好打在赤龍天樞的下巴上。
這位雅蘇臺“王國之虎”,一招之內,暈倒在地。
眾人一陣驚呼。
雖然都是看熱鬧的外行。
看不透里秦牧是如何奪勢,如何近身,如何一招制敵的。
但是誰站著,誰躺著總能看出來。
眾人再次議論紛紛。
“這是誰呀?”
“這是秦家哪一房的公子呀!”
“是長房秦伯駒的兒子”
“聽說是留學剛回來”
“秦家還是有高人呀”
秦家幾個小輩紛紛鼓掌叫好,他們都是秦家血脈,讓雅蘇臺人在這逞兇逞強,自然心里都憤恨異常,但奈何都不是什么能打的主,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現在他們這一輩的大哥站出來,扭轉乾坤,雖然都跟秦牧不熟識,但也很開心。
他們這一叫好,帶動著在場的大夏人都叫好,愛國這事是最樸素的情感。
誰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國家的人在擂臺上輸。
秦東來臉色陰晴不定,他跟他兒子一樣,控制情緒方面都算不得高明。
或者說到了他這個層次也沒必要控制情緒,情緒是他駕馭別人的手段。
他自然是開心有人為秦記掙回來臉面,但這個人秦牧,他心里又有些不舒服。
老爺子對于秦家繼承人的問題一直閉口不談,但是秦牧這個孫子的偏愛卻是從來不加掩飾。
秦牧對于臺下的熱鬧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此時他沉浸一種玄之又玄,無法言表的感覺之中。
他能感覺到一些奇妙的東西,姑且稱之為“氣”吧。
這些氣在空氣和他的身體中流動。
他和周圍的空間融為一體。
《莊子·逍遙游》講:“夫列子御風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數數然也。此雖免乎行,猶有所待者也”
他想,若是列子真能御風而行,大概就是把他現在的感覺領悟到妙法,發揮到了極致。
他一腳把赤龍天樞的佩刀踢上天,握住刀柄一甩,刀鞘斜插在地上,是把好刀。
他扭頭問道:“你們剩下的五個,是一塊上,還是一塊上,我建議你們一快上,我趕時間”。
他確實趕時間。
他清晰的能感受到,這種玄妙的意境正在消退。
赤龍橫兵的五個徒弟,對視一眼。
紛紛一躍而起。
五個人斜提五把刀。
把秦牧圍困一圈。
秦牧閉上眼睛,執刀靜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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