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光閃過，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嚇得血依胸口撲通直跳，俏臉再度不爭氣地泛起絲絲紅暈。
目光在冰塵、血依身上掃過，月杳嘴角不著痕跡地泛起一絲笑意，隨之來到冰塵面前一禮道:“族長，圣樹那里出了點問題，還請族長過去看看。”
“陰陽藥靈樹？”冰塵問道。
月杳點頭。
“出了什么事？”冰塵問道。
“不好說，族長過去一看便知。”月杳說道。
冰塵白了月杳一眼，不過倒也不敢耽擱，真元裹帶上血依、月杳便瞬移離去。
不久，靈藥峰頂。
當看到陰陽藥靈樹情況，冰塵忍不住嘴角微微抽動。
焉了！
原本生機旺盛，蒼勁有力的陰陽藥靈樹，此時竟顯得病懨懨，儼然一副就要掛掉的模樣。
而在陰陽藥靈樹那稀稀拉拉的樹葉之間，此時正趴著一道小小的身影，正是冰月兮。
小臉愜意，趴在樹干之上，嘴里還銜著一張樹葉。
不用想也知道，陰陽藥靈樹的情況，定與她脫不了干系！
“是誰打開的陣法？”冰塵臉色微黑道。
月杳搖頭，輕聲說道:“族長莫不是忘了月兮老祖還有什么身份了？”
冰塵聞言，面色愈發難看起來。
九品神陣師！
破掉這祭臺陣法，那就是小兒科！
“師父！”
哪還敢磨嘰，冰塵趕緊叫道。
冰月兮大眼微睜，瞟了冰塵一下便再度閉上，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
冰塵嘴角抽動了幾下，再度說道:“師父你先出來，弟子有事要與你商量。”
“有話趕緊說。”
冰月兮一臉不耐，甚至就連眼睛都懶得再度睜開。
冰塵臉一黑，猶豫了一下，隨之說道:“還請師父手下留情，弟子這陰陽藥靈樹可經不起你的折騰。”
唰！
冰月兮唰的睜眼，看向冰塵明顯有些不爽。
“小塵兒，你什么意思？”冰月兮說道。
冰塵眉心一跳，硬著頭皮說道:“陰陽藥靈樹乃弟子藥靈族根基，萬不可有失，還請師父別再......吸了......”
冰月兮大眼微瞇，露出不善地目光。
“為師吃肉你要管，現在吸一株靈藥你還要管，小塵兒，為師在你心里是何地位？”冰月兮說道。
“弟子不敢。”冰塵趕緊抱拳躬身道。
“不敢？我看你就沒有什么不敢。”冰月兮語氣不善道。
冰塵無奈，索性不再答話。
冰月兮一聲輕哼，隨之一個閃身來到冰塵面前，小臉不爽地與他大眼瞪小眼。
“為師為了你損失了好多生機與壽元，現在吸你幾口靈藥就不樂意了，你這個逆徒。”冰月兮罵道。
冰塵暗自無奈一嘆，抱拳道:“師父若想要以靈藥補充生機，弟子為你想辦法，還請師父放過弟子這陰陽藥靈樹。”
冰月兮一聲不爽地輕哼，說道:“不用了。收了你這個逆徒，活該為師倒霉。”
話音一落，冰月兮也不待冰塵作何反應，一個閃身撲到冰塵背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將自己穩固后，便開始閉眼假寐。
隱隱中，冰塵聽到冰月兮的嘀咕聲:“不讓為師吸那棵樹，為師便吸你，吸死你。”
冰塵臉一黑。
當他是聾子還是傻子？雖嘀咕聲很低，但卻近在耳邊，況且自己還是堪比道劫的強者。
忽的，冰塵想明白了一件事。
“乖乖，我倒是納悶為何你就賴在我背上，原來是這么回事！”冰塵心里嘀咕道。
不過雖想明白了，冰塵倒也并未有何不爽。畢竟當他是爐鼎的，也不止冰月兮一人。
“吸就吸吧。”冰塵心里無奈道:“只要別對我造成什么影響就成。”
......
藥靈城城郊不遠處，一座靈峰上。
四周荒涼無人，僅在山頂之上有著一簡易庭院。
庭院閣樓，一簡潔閨房內，一女子雙手抱膝，雙目失神地看著前方。臉頰之上淚痕殘存，花了妝容，眼角之處至今殘留些許濕潤。
某時，庭院之內突然出現兩道身影。
看了一眼閣樓陽臺，下一瞬，二人便來到一房門之前。
略一猶豫，冰塵推門而入。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上那憔悴的身影。
“接連失蹤數日，讓她們好生擔心。”冰塵說道。
女子目光望來，無神的雙目中，泛起了些許色彩。
冰塵輕嘆口氣，緩步向著女子走去。來到床邊，輕坐在女子身邊，略一猶豫，攬住其肩頭，將之帶入了懷里。
忽的，女子情緒突然失控，一把撲到冰塵身上，埋頭在其胸口之處大哭起來。
看著女子，冰塵目光憐惜，暗運真元，輕撫其背部，為其捋順氣息。
好久之后，女子才止住哭泣，無神的依偎在冰塵胸口之處，其眼角之處，依舊止不住淚光涌動。
“對不起。”冰塵說道。
女子一怔，然緊接著，便突然又有兩行淚光自其雙眼流出。
良久之后，女子才聲音哽咽道:“師父在哪？”
輕撫著女子背部，冰塵輕聲道:“一會帶你去見她。”
女子沉默。
“對不起，嬌兒。”冰塵再度說道。
話音一落，燕靈嬌淚水再度控制不住地泛濫。
“為什么不早些告訴我，為什么！”燕靈嬌哭訴道。
雙手輕捶冰塵胸前，隨之再度在冰塵胸口之處痛哭起來。
“為什么，為什么要瞞著我？”燕靈嬌繼續哭泣著問道。
之前她閉關，對外界之事毫不知情，也是在幾日之前，其突然心神不靈才從修煉中轉醒，也是那時才發現卓千綾命魂玉已碎裂。
當時她四處詢問怎么回事，可卻無人知道。發瘋般尋找冰塵，也無法尋到。痛苦絕望之下，這才一個人躲在這里靜靜哭泣。
半日之后，冰塵帶著燕靈嬌來到了卓千綾冰玉棺所在之處。
玉棺之旁，燕靈嬌失聲痛哭。淚水難以斷線，情緒完全失控。
亦師亦母，自小跟隨卓千綾長大，若沒有卓千綾，燕靈嬌早已不知死在了何處。
當初卓千綾被冰塵所擒，燕靈嬌為了救她，甚至可以不惜一切。在她心里，卓千綾便是最親的人，即便終其一生，也都難以報還卓千綾恩情。
而此時，恩師去而情難報，留下的，就只有那無盡的悔恨與傷痛。
不遠之處，冰塵同樣神色哀傷。雖之前在為卓千綾守棺三日之后，其看似看開了些許，可他心里仍舊有著說不出的難受。
他不知道對卓千綾是何情感，一路走過，卓千綾自臣服他之后，便一直忠心耿耿，對其毫無怨言，甚至還有著別樣的關懷。直至后來，他與卓千綾的關系，似已不再是仆從，反而更像是紅顏。
卓千綾的死，與他脫不了干系，冰塵愧疚，冰塵心痛。害死了一位愛自己的女子，那種滋味，攪人心神，刺人心神，弄得人憐惜、悔恨又很是難受。
......
“這女娃的體質，倒是有趣。”某時，冰月兮突然說道。
冰塵回神，側身看向冰月兮，沉默了幾許，隨之說道:“她體內有一道先天靈雷。”
“哦，果然是這樣。”冰月兮說道:“稀罕至極的靈雷霸體，竟讓我在此處遇到。”
目光看著冰月兮，冰塵猶豫幾許，問道:“師父對嬌兒產生了興趣？”
冰月兮聞言，似笑非笑地撅了噘嘴道:“別打那主意，為師收了你這個逆徒都后悔死了，再不想收其他徒弟。”
冰塵輕嘆口氣。
“再說了，靈雷霸體落在為師手里與落在你手里，效果都一樣，我們都無法完全發揮其該有的威力。”冰月兮又說道。
“師父也不知該如何讓嬌兒發揮最大潛力？”冰塵問道。
冰月兮白了冰塵一眼，說道:“為師又不是仙，哪知道那么多。雷靈根本就稀少，這靈雷霸體即便在浮墟界也是數千年難得一遇，記載甚少，為師也沒那個閑心去關注。”
冰塵眼露幾許遺憾，再度一聲輕嘆。
冰月兮見狀，嘴角露出了一絲莫名的笑意。
吊了冰塵幾息之后，才又說道:“不過，你若表現得好，待日后隨為師去浮墟界后，為師或許可以給那小女娃一個天大的機緣。”
冰塵眼神幾許變化，但卻并無什么激動或者喜色，只是說道:“日后再說吧。”
“日后再說！”
一聽這話，冰月兮一陣膩歪，感覺好生不爽。
這混賬啥意思？
......
靜靜地看著燕靈嬌，冰塵并未打擾。
與其讓她一直將情緒憋著，不如讓她一次性宣泄出來。
近一日之后，燕靈嬌才止住哭泣。
雙眼通紅，還有一些紅腫。趴在玉棺之上，目光呆滯。
來到燕靈嬌身邊，冰塵略一猶豫，將其攬入懷中。
“都怪我，都怪我！”燕靈嬌哽咽道:“因為我，師父當初才選擇留在凡塵界，是我耽誤了師父，是我......”
“師父雖不說，但我知道......公子你知道嗎，師父她......她心里早在很早之前便有了你。因為我，都是因為我，師父才不敢表露出來，是我害了師父，是我耽誤了師父！”
“若沒有我，師父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若沒有我，師父現在一定過得很幸福，是我對不起師父。”
撲在冰塵懷中，燕靈嬌哽咽不斷，自責不斷，很快便又哭成了一個淚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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