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變故,亦是蘭凝夏自己,都未曾想到之事。
畢竟先前,蘭凝夏也確實是因,想將小師妹——
從得意便張狂的魚荀那邊,誘哄回來。
因而,她才有意將右足,踏上這石階。
而一開始,這石階也確實是如他們先前,所檢驗的那般。
踏上之后,并無半分異常,
但在兩息過后,卻有一股極其詭異,且分外強勁的吸力——
自那石階表面同她鞋底,相觸之處,源源不斷地傳上來。
且那吸力,也并不只是讓她的右足,置于石階之上,無法移動這般簡單。
還有便是,在自足底,沖至她體內經脈后,便如同生服下數株噬靈草。
將她身體內部,攪得天翻地覆,疼痛難忍的同時——
又將她丹田內府,所流轉儲存的靈力,不斷地吞噬抽取。
靈力的急速消逝,再加之體內傳來的劇痛感——
讓蘭凝夏的面容,不可遏制地慘白下來。
也正因此,在看到師妹,竟是要伸手來扶她時,蘭凝夏下意識地急聲阻止。
“別!師妹退后,莫要碰我!”
沈逐凰瞳孔微縮。
下一瞬,她卻是毫不猶豫地,抬手握上了蘭凝夏的手臂。
入手一片冰涼,且隱隱發顫,像是正在承受著,旁人并不知曉的劇痛。
“師妹!”蘭凝夏難得對沈逐凰,這般疾言厲色:“你先放開我!”
“讓商師兄和晏師兄……”
她這話尚未說完,身形便是一晃。
沈逐凰垂眸看去,卻見蘭凝夏足下,那第一階石梯——
竟是在震顫過后,直接同那一整座螺旋形石梯,兩相脫離。
且瞧著,還有了浮空之勢。
而蘭凝夏的身體,也像不受控制般,不止是右足——
連帶著左腳,乃至整個身體,竟是都在,被沈逐凰緊緊拉住的情況下。
還是全然站在了,那第一重石梯上。
蘭凝夏的身體,因那無形的詭異力量,已然從足底向上,一寸復又一寸地逐漸僵化。
但她還是極為艱難的,將頭扭至了沈逐凰所在的方向,艱難道:“放……手。”
她的目光,越過沈逐凰——
落向了那幾乎是瞬移過來的商璽,晏頌之和朗映懷身上。
其目光中所流露出的,并不是什么求救之意。
而是讓他們將小師妹拉開的眼神。
三人對上她視線,眼眸暗沉如濃夜,周身怒意幾欲覆天。
雖都不發一言,但卻又無比明確的,兩人沖向蘭凝夏,另一人伸手去抓沈逐凰。
卻在下一瞬,甚至更短。
那與石梯相分離的第一重石階,竟是驟然浮空。
而就在朗映懷的手指,將要觸碰至沈逐凰的衣袖時——
卻見她身如輕鴻,只一個起躍,便主動登上了,那第一重石階。
也站在了蘭凝夏的身側。
“蘭師妹!小師妹!”
“蘭前輩!沈道友!”
下方眾人紛紛變色,剛要不管不顧地御風,直追而上。
卻見那第一重石階,幾乎是在沈逐凰,剛登上站穩——
便驟然迸發出一股,極為濃郁厚重的白霧。
將蘭凝夏和沈逐凰,二人的身形吞噬其中,肉眼再難窺分毫。
商璽眸光更冷,抬手間凝出一柄雷光熠熠的長槍。
揚手便將那雷槍,上擲而出。
卻見那雷槍如流光般,疾速刺穿長空的同時,也將那白霧蕩滌一空。
但讓眾人心底,俱是一沉的是——
在那白霧散卻后,所顯露出的,除卻那依舊呈螺旋狀上升,通往懸頂的巍然石梯。
便再無旁物。
蘭師妹和沈師妹,連同那第一層石梯,不見了。
“師妹……”朗映懷的手,依舊保持著前伸的狀態。
【他沒能拉住小師妹,而商璽和晏頌之,也沒能追上蘭師妹】
【他們三個做師兄的——兩個師妹,卻一個都沒有保護好】
朗映懷伸出的那只手,隱隱發顫。
而后,又被他用力握緊,攥握成拳。
【為什么?他們發現得那樣晚?!】
【來的又那般慢!】
【只要再快上一點,他的手便會緊攥住師妹的衣袖……】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徒勞地握緊自己的雙拳!】
【而蘭師妹,也不會被困在那石階之上,痛到面色慘白】
難以稱量的愧悔之意,沉甸甸地壓于朗映懷的心頭。
甚至,讓他周身的靈力,都有些不穩起來。
而就在朗映懷幾乎要壓制不住,體內翻覆難休的妖力,顯露出那對獸性豎瞳時——
眾人便見,那天水宗的牧楓,竟是直接躍上了第五層石階。
“牧道友!”
“牧楓!”
眾人俱是一驚,卻見牧楓手執誅罪,面容沉肅,且腰背筆挺地站于那石階之上。
觀其周身氣勢,便如同一柄悍然出鞘,鋒冷無比的利劍。
他肅聲道:“我與沈道友,天道為證,生死相托。”
“不必攔我。”
語畢,他手掌下壓,竟是主動將體內靈力,輸進了那石階之中。
“來啊,送我去見沈道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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