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弟子加一個長老,根本不是陳不凡的對手。
從之前損失的五位長老和五百精英弟子便可知。
但六長老不敢質疑門主說的話,更不敢反駁提意見。
他怕被劈頭蓋臉的罵一頓。
這么大歲數了,又是當著眾多弟子的面,不值當。
霸道專行,手段狠毒,殺人不眨眼,正是七星門主的寫照。
其實六長老的擔憂,都不是什么問題。
只要一動手,一交戰,站在山谷上方便可模糊看到。
那時候老妖婆再上,也不遲。
一定趕得上。
若谷中沒有陳不凡,殺一些普通平民根本不是問題,輕而易舉。
老妖婆懶得下去,更懶得動手。
陳不凡跟南宮笑笑使了一個眼色,后者心領會神,慢慢褪去。
“怎么辦?咱們找個地方躲起來置之不理?伺機而動,還是保護村民與他們拼了?”南宮笑笑征求意見道。
“你認為呢?”
南宮笑笑沉吟一番,“人是我們引來的,若不管不問,任由自生自滅,我心難安。”
心眼挺好的丫頭。
善良!
“那依你所言,我們拼一把。”陳不凡決定道。
“呼……”南宮笑笑呼出一口長氣,“可我們和七星門對上,實在沒什么把握。”
“有可能……”
話未說完,但其中意思十分顯然。
無非橫死當場,葬身于此。
“是啊。”陳不凡不否認,“我應付一個老妖婆,勝負兩難說。”
“笑笑你對付幾位長老和數百位弟子,根本沒贏的希望。”
兩人愁眉不展,眉宇之間一股散不去的憂愁。
“要不……我們不幫了,找個地方躲藏起來,等劫難過去,再給村民報仇,殺他們一個干干凈凈,你覺得如何?”南宮笑笑反復道。
能活著誰也不想死。
按照推斷,兩人必死無疑,沒有勝算。
既然如此,暫時躲避不為過。
也是上上之策。
保住性命的上上策。
選擇擺在陳不凡面前,身為一個男人,他必須做決斷。
走也好,留也罷,都沒有錯。
任何人都說不出什么。
“干!”陳不凡咬咬牙,“我陳不凡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并非十惡不赦。”
“這場離人谷的災難,由我們引起,必然由我們負責。”
“他人引發的,我們可以不管,視而不見。”
“可畢竟是我們招來的七星門,讓百十口普通村民買單,小爺心里過意不去。”
“即便走了,以后對心境也是一大考驗。”
“說不定武功修為止步不前,強行突破,有可能走火入魔。”
心境對每一個武者都至關重要。
陳不凡也不例外。
“決定好了?”南宮笑笑望著他,額頭發絲凌亂,不規律的飄動,眼眸清澈,楚楚動人。
“嗯!”陳不凡決絕道。
“好,本姑娘陪你。”
“這下好了,如果此次沒有奇跡出現,我倆生死相依,齊齊下黃泉,大不了在九泉之下再做一對鬼鴛鴦。”南宮笑笑豁出去了。
“你走!”陳不凡刀削般的面孔,有棱有角,不是在開玩笑。
“什么?”
“我讓你走!”
“說什么呢,本姑娘是那種臨陣脫逃之人?”
“我知道你不是,但我想讓你活著。”
陳不凡伸出一只手,在白皙的臉頰輕柔撫摸,“傻丫頭,你是我的女人,小爺不想讓你出事,懂嗎?”
陳不凡第一次和她如此柔情的說話。
以前都是打打鬧鬧,不是斗嘴,就是故意氣人。
現在柔情似水,滿眼疼愛。
南宮笑笑眼眶濕潤,倔強的搖搖頭。
“乖,聽話。”
“不!”
“那小爺行使夫君的權利,女子三從四德,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行也得行,這件事必須聽我的。”陳不凡堅定道,不容反駁。
“可我還沒嫁給你。”南宮笑笑固執己見,決心已定。
“管不了你了是吧?”
“等過了今天,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你讓我打狗,絕不攆雞。”
“作為女子,我知道夫君大于天,也懂得三從四德,但請你尊重我一下,讓笑笑任性一回好嗎?”
“接下來的路,我陪你走完。”
“陪你一直走到黑。”
“走到無能為力,走不動為止。”南宮笑笑由心而發,說的極其真誠。
毫不懷疑她說的每一個字。
到這個時候了,也完全沒必要。
這是去死。
不是兒戲!
“笑笑,你很倔知道嗎?”
“從小就這脾氣,不過以后你可以收拾我,教訓我,本姑娘一句怨言沒有,任你處置。”南宮笑笑抿了抿嘴。
“喊一句夫君。”
“夫君。”南宮笑笑大大方方道。
“挺甜。”
“夫君!”
“哎!”
“夫……”南宮笑笑喊了一半,突然覺得哪里不對。
整個身體不能動彈,好似被定住。
陳不凡收回手指。
剛才趁不注意,快速封住了她的穴道,讓其動彈不得。
“丫頭,穴道在兩個時辰之后自會解開,在你身后有一個不起眼的土洞,我會把你藏在里面。”
“等穴道解開之后,自行離去。”
“夫君,不要!你別鬧!”南宮笑笑慌了。
“乖。”陳不凡不為所動,輕輕在光潔的額頭親了一口。
額頭很涼,嘴唇很暖,傳遞著溫熱的情感。
陳不凡抱著她來到洞口,大致看了一眼,放了進去。
右掌一揮,地上厚雪吹動,遮住大半洞口,進行偽裝。
讓人難以發現。
兩個時辰,應該一切都結束了。
到底怎樣,誰也無法得知。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能不能度過,只按天命。
“丫頭,再見!”陳不凡滿滿的不舍,可他依舊掛著笑容。
這一聲再見,或許再也見不到了。
也可能再見之時,便是收尸。
“夫君,生同衾,死同穴,如果你死了,笑笑不會獨活。”
“快快為我解開穴道,求求你了好不好。”南宮笑笑淚流滿面,淚水嘩嘩流淌,完全止不住。
陳不凡似乎沒聽到,站起身,大步離開。
風雪交加,一個挺拔的身影漸漸遠去,逐步消失在視野之中。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