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出來了，將老板娘扶上了車，他也不知道該說啥。
還得是洛小晴，直接跟老板娘挑明了。
老板娘哭得昏了過去，林染將她送進了醫院。
接下來，市局的人將沈芳帶走了。
藥房老板也知道了，他沒說啥，只是看著眼前滿臉淚痕的寧寧，對洛小晴和林染說道：“這孩子像芳芳小時候，芳芳命太苦了，她……算了，現在說啥都沒用了。”
“你看過沈芳找的領養人資料沒？”林染問。
“我看了，家里條件還不錯，可我不想給，孩子都這么大了，你說芳芳哪怕再恨，那她不也帶了這么多年嗎？感情大于恨吧？”
“……”林染。
洛小晴看了一眼林染，這事兒他們沒有權利發表意見。
林染沒多呆，他回到了家，跟宋柯說了這件事情。
宋柯說道：“如果當初把孩子打掉還好點，可惜……你同學要把孩子送走也很好理解，她不想拖累父親，更何況這個孩子并不是那么的光彩。”
“可她爸想把孩子留下。”
“那就由他們自己尋思了，養與不養都是他們的事情，而且你同學把孩子養活得這么好，說沒有感情也不可能，總之很矛盾。”
“他們自己決定吧。”
“對。”
林染跟宋柯聊了一會兒，心情敞亮了很多。
這時，有人給他打來了電話，他們的兒子掉河里淹死了。
林染掛了電話，把華子和唐安叫了過來，這事得由他親自處理。
“哥，我記得上一次自殺的那位，直接拉火葬場了，那這個孩子也得這樣做嗎？”唐安好奇地問。
“看看東家咋說吧。”林染直接開著靈車來到了河邊，一并排躺著兩個十二三的男孩兒。
男孩兒的家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派出所的警察指著警告牌，他們想不明白，年年都說不讓上河里游泳，老師年年發單子，咋還管不住呢？
江聰也開著靈車來了，他朝著林染點了一下頭，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林染走上了前，詢問打電話的那個男人：“我知道你很傷心，但咱們不能把孩子就這么晾著，你們是打算明天一早火化回家辦事情，還是先回家？”
“我想帶孩子先回家，不管咋整得回家啊！”男人哭著說道。
林染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么大的孩子了，都特別的有主意，家長有時候說話他們根本不會聽。”
“說的是呢！”林染的話讓男人心里好受了許多。
林染之所以叫華子和唐安過來，就是掛著給他們打個樣，以后遇到這樣的事情應該怎么做，只要記著，凡事聽東家的就沒毛病。
江聰同樣如此，與那家人討論完后，將男孩抬進了棺材。
雖說都打算先回家，可也明白不能抬進屋，回家把靈棚支好，直接在外面停靈也行。
林染望著眼前的大河，別說孩子了，大人跳下去也夠嗆能活。
這時，有看熱鬧的人說道：“一定是前年王家女婿，聽說他當了水鬼，抓人投胎呢！”
林染眉頭一皺，回頭望著那人：“王家女婿死的地方不是這里，距離挺遠呢，你們看熱鬧就看，別搞危言聳聽這一套。”
那人悻悻地閉上嘴巴不吱聲了。
唐安和華子把死者抬進了棺材，林染讓男孩兒的父母上車。
車開到了男孩家，唐安打電話叫人送靈棚過來。
另外一家也是這個村里的，距離這家還不算遠。
江聰也是有孩子的，他特別理解這家大人的心情，因此難得心善地沒讓他們多掏錢。
林染親自幫小男孩穿上了衣服，本來衣服應該由老人幫著穿，但誰也不樂意給橫死的人穿衣服，林染表示理解，這活他也干過好幾次了。
華子和唐安將林染今天交待的全部記住，他們希望以后別遇到這樣的事情，但你要是看新聞，保準每年都會發現幾個這樣的案例。
剩下的，全都由華子和唐安跟東家交涉，他開著靈車回家。
小三天，明天得停靈一天，后天出殯，今天太晚了，不用準備酒席。
林染并未先回家，而是去了鎮上的洗浴中心，洗了一個熱水澡，又蒸了蒸，搓了個澡，這才回家。
這么多年，林染養成一個習慣。
只要替別人出車，回來必須得里外洗一次車。
給死者穿衣服呢，他一定要上外面洗澡，絕對不會回家洗。
林染回到了家，先給仙家上了香，然后才回樓上。
來福它們見林染回來了，熱情跑過來迎接。
林染給它們倒了狗糧，見它們大口大口地吃著，想著今天發生的事兒，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讓人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死亡證明是由華子開的，村醫那邊也出了手續。
林染給他們發消息，叮囑他們千萬別亂說話。
二人表示知道了。
林染躺下睡覺，豈不知剛睡到半夜，東家電話打來了：“林老板，我夢到我兒子了，哭嚎著說他回不了家，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咋整啊？”
“你去買香和紙，再拿一套你兒子的衣服，到你兒子出事的河邊，把香點著，再把你兒子衣服和紙燒掉，喊你兒子的名字，然后回家，切記香別斷了，如果香要著沒了再續上，絕對不能讓香火斷了，到家后，直接把香插進靈堂的香爐里。”
“行行，我記住了，馬上去辦！”
林染掛了電話，剛要睡著，半個小時后，那男人的電話又打來了：“林老板，我們回來了，我開三輪去的，速度不快，沒有問題吧？”
“沒有。”
“好嘞。”
林染瞪著雙眼望著天花板，三只狗躺在地上睡得正香。
連續兩個電話，將林染的睡意徹底打斷了。
他抽了一根煙，沒想到狗咳嗽了幾聲。
“……”林染。
來福坐起來望著林染，又咳嗽幾聲。
林染打開了窗戶，坐在窗前抽煙：“我真的是無語了，你還對煙敏感了？一個個把自己活得跟個人似的，我也真是服氣！”
來福呲牙白愣了林染一眼，然后躺地上睡覺。
林染也白了它一眼，一天天事兒事兒的，養活它們跟養活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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