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拉.愛默生接住自己的職務之便在盧瑟樓上房間的地板上，安放了定向爆破炸彈，如果一切順利他可以不用死在這。
但根據歸化者最近兩年總結的經驗，凡是跟唐吉沾邊的事都順利不了，愛默生正打算安裝完地板上最后一條爆破物，突然聽見自己身后傳來了腳步聲。
他冷靜的回頭，看見唐吉正拖著一把椅子摩擦著地板坐在了距離自己不到一米遠的地方坐下，那眼神好像老虎在打量獵物一樣，讓愛默生瞬間寒毛卓豎。
“歸化者？”唐吉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對方在看見他后，第一反應是繼續自己的工作。
“是的，歸化者。”哈德拉.愛默生一絲不茍的完成了整個爆炸物的布置，他知道自己在唐吉面前沒有任何機會，所以他在完成布置后就把起爆器和手槍一起丟在了地上：“你要逮捕我，還是干掉我？”
“這取決于你，樓下有個混蛋，很喜歡從你這種人口中得到點消息。”前奏的槍口隨著唐吉的動作垂直于地板來回移動：“我更傾向于直接開槍，但那個混蛋讓我相信落在他手上你們會死的很痛苦。”
“有沒有一條路，能讓我活著從這走出去？”哈德拉.愛默生站直了身體，試圖和唐吉講道理：“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交代，但作為交換我想贏得自由，徹底和這件事了斷。”
“呵呵，除非你可以能給我一百個同行的準確信息，沒準我會考慮一...”唐吉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對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看來我今天要要有大收獲了。”
“是的，恭喜你，也恭喜我。”哈德拉.愛默生席地而坐，顯得很放松：“從我搞清楚歸化者為誰工作后，我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么一天，我一直在做準備。”
“我的耐心正隨著你的背景介紹而消耗，我打賭，我肯定等不到你介紹完自己的人生履歷。”唐吉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生命樹，緩解自己現在就扣動扳機的沖動。
“我有一份名單，記錄了我接觸過的所有歸化者，他們的姓名，活動范圍，聯絡方式。”哈德拉.愛默生拿出一個小巧的防爆U盤：“一共一百三十二人，其中有七十一個我能保證信息準確度，他們有的是我的同學，有的是我的上下級，剩下那部分莪只是假設他們也是歸化者。”
“我愿意先交出U盤，等我離開后我會把密鑰發給你。”哈德拉.愛默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我該怎么相信你？”唐吉諷刺的問道：“你先出賣了整個世界，背叛了自己的文明，現在又為了活命出賣自己的同僚，顯然你是個沒有信譽，也沒有信仰的人。”
“我不知道，我們沒法建立互信機制，你只能賭我提供的信息是真的，畢竟放了我對你來說沒有損失，相反，放了我你有一半的可能收獲一整個歸化者網絡。”哈德拉.愛默生說道：“我也賭，賭你不會開...”
呯！
無頭的尸體保持著之前的姿勢，鮮血一直噴到天花板上，顯然這位歸化者沒有他看上去那么冷靜。
“你賭輸了。”唐吉從尸體手上拿走了U盤，他當然不會放過任何跟玩家沾邊的家伙，他也不相信對方設置的密碼艾麗婭解不開。
...
“看起來我們的新任FBAS局長已經解決了所有問題的，讓我們繼續剛才的談判。”米科爾森聽見熟悉的槍聲，笑著對臨時市長說道：“我們剛剛說道哪了？”
“我們說到該簽一份正式的授權協議。”臨時市長滿面微笑的說道，他的底線在看見唐吉那一刻就雪崩式的下降，現在已經不復存在了。
不管市議會背后那些人給了他多大壓力，他都肯定沒有唐吉帶來的壓力大。
“很好，現在我們可以開香檳了。”米科爾森對盧瑟說道：“恭喜你，盧瑟統領，這是我們復興聯邦的偉大開端！”
盧瑟同樣笑容滿面，只不過這一次他是真心的。
很快聯邦政府和新金山市達成的協議就取代了唐吉槍殺聯邦大統領的新聞，成了新的流量密碼。
在經歷了將近三十年的混亂后，曾經為了自由州愿意拋頭顱灑熱血的人已經老去，新生代對聯邦政府得的印象止步于新聞，他們對這種政治事件毫無敏感。
但市場是敏感的，在新金山市條約的細則出臺后，一對大企業的股價當天就跌停了，資本把新金山市發生的事視為大政府主義復蘇的前兆，但他們現在抽不出手來插手這件事。
那個已經開始動工的鳳凰計劃耗干了很多資本實體的現金流，他們現在正處于最脆弱的狀態。
月光之金號曾經的主人，杰拉德.弗雷德里曼此時就在新金山市，自從新金山市郊區發生了那起沖突后，他就一直在這里開會。
豪華酒店頂層的會議室中坐的全都是身家百億以上的富豪，他們之前在討論自由加州這面旗幟能屹立多久，而現在他們討論的則是戰場上到底發生了什么，聯邦政府有沒有進一步行動的打算。
杰拉德.弗雷德里曼在這間會議室里算不上最有錢的那個行列，但他多少的話語權卻不低，因為弗雷德里曼家族控制著一家能工業化生產碳納米管的制造企業，現在來自鳳凰軌道建筑集團的訂單已經把他的訂單排到三年后了。
“里夫之前給我們看得資料里沒說他們打算怎么解決重力問題，我的一個顧問小組說他展示的基礎結構模型無法靠自旋產生重力，還牽扯到什么科里奧力，總之他覺得這是場騙局。”一個看起來比杰拉德還老上十幾歲的老家伙將自己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你們怎么看？”
“自旋重力過時了，也許他們有更好的替代方案。”另一個百億富豪頹廢的抽著雪茄，另一只手粗魯的抓起一把玉米片塞進嘴里，絲毫不在乎食物殘渣灑落在身上：“我反正打算ALLIN了，我受夠了這群狗屎超人類。”
“我聽說你上個月遇到了超人類綁匪？沒事吧？”杰拉德適時的表示了關心，這件事其實在圈子里聽轟動的。
一個名為鐵男的超人類罪犯，帶著自己的團隊花錢買到了剛才那個倒霉蛋的行蹤，直接找上門去，打穿了他的安保防御網，想綁架對方。
如果不是安保團隊中也有個會飛的超人類，直接帶著苦主逃離了現場，今天的與會人員就要少一個了。
“除了狼狽點，接受了整整一個星期的心理康復治療，其他的都還好。”雪茄男一口老煙在口腔里轉了一圈吐出：“有那么一顆我真擔心那個帶著我飛的超人類會把我從天上扔下去，因為我一天就能賺他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如果是我我就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都承認吧，這個世界不屬于我們了，趁著我們的錢還是錢，搬去鳳凰城就是我們最好的結局。”雪茄男用嘲諷的眼神看著其他富豪：“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但我肯定是要走的，到時候別后悔。”
“我已經開始拋售我的股票和基金了，但進展緩慢，我的理財團隊告訴我我的資產可能會縮水百分之四十六。”另一個人接上了話：“這還是建立在同期沒有其他拋售者引起雪崩的情況下，但我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就在我們說話的過程中，我又損失了兩千萬。”
“別太悲觀，等我們去了鳳凰城，所有的一切都會重新開始。”老杰拉德勸道，所有人中他是心情最好的一個。
那次會議后，當其他人都在開始拋售自己的產業時，老杰拉德以及其狠辣的目光和手段，強行收購了幾家新型材料實驗室以及制造企業，雖然過程讓整個弗雷德里曼家族都發生了震動，但不到兩個月市場就證明了他是對的。
如果一切順利，等老杰拉德帶著弗雷德里曼家族登上鳳凰城時，他的資產不僅不會縮水，反而會逆市增長一波。
“你現在也算是鳳凰軌道建筑集團的供應商了，杰拉德，給大家透個氣，等我們離開了地球，誰能保證鳳凰計劃會如期繼續擴建？”最早說話的老人問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關注的問題。
“按照里夫的說法，差不多七八年后這個世界就會因為過多的超人類而爆發戰爭，那時候鳳凰城只是剛完成了第一階段，后續階段所需要的材料和人力如何保證？”老人執著的問道，他以前也涉足過的制造行業，他知道這種堪稱制造業奇跡的工程背后必須有一個能穩供應原材料的市場。
“我不知道，巴斯蒂安，我也不關心。”老杰拉德灑脫的聳了聳肩，指著雪茄男說道：“就像他剛才說的，我們已經被時代淘汰了，為什么還要操心這些事？我反正是看不見那一天了。”
“那弗雷德里曼家族呢？”老人繼續問道：“家族也不重要了么？”
“我打算把小杰拉德留在地球，這是個新時代，年輕人應該去闖蕩而不是逃避，逃避和視而不見是老人的專利。”老杰拉德直接決定了自己親生兒子的命運：“他要么適應新時代，要么就死在新時代，感謝現代科技，我的身體機能保持的不錯，如果他死了，我就再扔回來一個兒子，一直到有人適應為止。”
“不愧是吸血鬼杰拉德，不愧是你。”老人被杰拉德的理論說得啞口無言。
“所以與其想著養老生活什么時候開始，我們不如來探討一下接下來的投資方向。”老杰拉德用自己的狠辣，成功主導了整個會議。
“新的投資方向？”會議室中最頂層那幾位被吸引了注意力，他們將目光看向老杰拉德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說說看。”
“我知道我們當中有人也被稱為歸化者，當然也可能不是在座的各位，也許是家族中的一個旁支，不過無所謂，我不是在追責，也沒有這個能力。”老杰拉德的語氣平靜，好像在和老朋友探討去哪釣魚一樣：“我相信這只是各位紳士們的一次風險投資，但現在我們面前擺著另一個方向的投資風口，相比兩邊下注當莊家這種好事各位都不會拒絕。”
會議室中很安靜，沒人說話，但所有人豎起了耳朵傾聽。
“一個機緣巧合的機會，讓我和那位執法者唐建立了某種潛在的聯系。”老杰拉德自嘲道：“想必你們都是聽說過那件事，我珍愛的月光之金號被那個強盜搶走了。”
幾個和杰拉德關系比較近的富豪配合著哄笑了一下，那畢竟是價值近百億的大玩具，即使在這個圈子里也個不小的新聞。
“沒錯，他顯然很滿意我的管家，福爾曼先生的服務。”老杰拉德用有些古怪的語氣說道。
“是TIBA學院出品的福爾曼II型管家？”人群里有人問道。
“是III型。”老杰拉德繼續說道：“想必大家對TIBA出品的管家應該都信得過，總之，福爾曼先生覺得唐吉并非他表現的那么極端，他覺得對方是可控的。”
“所以呢，杰拉德，你有什么計劃快說出來，我們都等著呢。”坐在首位的幾個人中有人不耐煩的說道。
“我們的盧瑟大統領現在正在市政廳攻城略地，他知道自己有關重建IRS提案不會通過，他真正的目的是FBAS局，聯邦超人類事務局。”老杰拉德介紹道：“他想讓唐吉出任首任局長，他要求了很多特權，也許我們可以在這方面多讓一些，再多資助一些。”
“與其把我們的產業賤賣，不如當成籌碼送給盧瑟，即使他想重建聯邦調查局，相比于超人類本身以及玩家帶來的混亂，也算不上什么。”老杰拉德建議道：“不管是新時代，還是新秩序，對我們這群老東西來說都太刺激了，現在既然有人想維持現有秩序，只是想把時間往前再推幾十年，想必各位也能接受吧？”
“你說得對，杰拉德，是時候下注了，我相信你的判斷，唐吉會是個好局長的，我真心希望他是第二個胡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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