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給予世界毀滅與新生 > 第7章 開拓與內亂
  帕布洛·沃恩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在進入避難所之前,他也是瓦倫迪諾幫里赫赫有名的一個.小頭目,沃恩自譽為見多識廣,這輩子也殺過幾個人,見過血,見過死亡,搞過幾次爆炸,見識過被炸上天的汽車,炸倒過幾棟位于城外的小板房,覺得自己知道什么叫毀滅。

  但不是這種,沃恩站在通往地表的洞口處呆立在原地,寸步不能前,狂野的風暴就像一堵墻,將沃恩死死按在原地,那呼嘯聲好像驚雷一樣穿透了防護服的隔音層,震蕩的他耳膜嗡鳴,連蓋革計數器的警報聲都聽不見。

  按照沃恩拿到的資料,他們出來的地方應該是曾經的市政廳,只是看上去不太像.沃恩看見一棟建筑物僅剩的一小塊三角形殘垣,這堵墻所投下的陰影區域,正好籠罩在他們出口之上,形成了一片避風港。

  而沃恩眼前所及之處,腳下所踩之處,除了沙子就是沙子,灰色的沙子,踩上去咯吱咯吱的。

  一直到他被人推了一把,沃恩才回過神來,跟隨著鮑里斯的身影向前艱難的走了幾步,眼神中劃過一絲堅韌。

  鮑里斯卸下了自己身上的懸掛架,這玩意現在已經算是瓦倫蒂諾避難所的高級貨了,打造它們的金屬原本是彎刀儲備下來,用來打造槍管的某種新型合金,價格是按克算的。

  但現在,它們只是被打造成這種看起來毫無技術含量的懸掛架,只有尾端自帶了一個能向四周彈出的八爪型刃口,以便于在插入地面后增加其抓地力。

  鮑里斯在風暴中搖搖晃晃的取下自己的行囊,同時讓自己的身體緊貼著墻壁的一側,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地表了,他是最早在隧道中探路的人之一,只不過截至到今天為止,他是那批人中最后一個活著的。

  “小心!靠著墻壁,注意守風面積!”鮑里斯竭盡全力的吶喊,但他很懷疑自己身后那些菜鳥中有多少人聽見了這句警告。

  通過挖掘地下通道的方式,他們相對安全的朝城市內部探索了將近二十公里,但再往前,則需要他們這樣的人去冒險了。

  按照城市規劃,他們只需要從此處向前建立一條不到四百米的‘安全帶’,就能抵達曾經夜之城地鐵系統的市政廳站,他們的最終目的就是確定那里是否還有可用的地下空間。

  鮑里斯回頭看了一眼,看見那個叫沃恩的就跟在自己身后,將行囊小心翼翼遞給了對方,然后抽出一根懸掛架,雙手用力向下一插,并緊緊握住握住懸掛架中央的部分,感受著狂風吹過這種整體呈T型的金屬桿,扭頭對沃恩點了點頭。

  這是他們在避難所內訓練了無數次的內容,前面的人固定住懸掛架,后面的人在確保自己身體穩固的情況下,用震擊錘錘擊懸掛架頂端,將它砸的足夠深。

  整個懸掛架的長度只有一百五十厘米,因為再長的話,人就沒法施加力量了,除了人之外,沒什么機械能在外面這種環境下好好工作。

  沃恩點了點頭,拍了拍身后到的同伴,對方會意的抓住了他的腰,隨后沃恩狠狠掄起錘子朝懸掛架頂端砸去!

  鮑里斯緊張的閉上了眼,但好在沃恩沒有失誤,他精準的砸中了懸掛架頂端那不足一厘米見方的受力點,因為風暴的原因,任何能受力平面都會成為最終摧毀整個系統的弱點,所以那里造的盡可能小。

  懸掛架在砸擊的力量下,狠狠往下走了十多厘米,緊接著是第二下,第三下

  沃恩將自己有限的精力在短時間內全部揮霍,最終整根懸掛架只留下了一個T型頭裸露在外面,低矮的高度看起來只有三十厘米左右,鮑里斯小心翼翼的按在了位于側面的小開關,按照設計,當這個開關被按下時,位于懸掛架底部的八爪刃就會彈出,擴大自己的固定面積。

  按照設計人員的描述,以及他們之前做的測試,此時應該有明顯的震感透過懸掛架主體傳遞到手掌上,但因為劇烈的風暴,鮑里斯既聽不見其他聲音,也感受不到懸掛架本身傳來的震蕩。

  他只能默認這玩意成功了,然后將碳納米繩穿過其中的繩環,在自己腰間打了個結。

  鮑里斯示意了一下,然后繼續向前走了兩米左右的距離,接過了身后隊友遞過來的第二根懸掛架,再次將一根懸掛架固定在地面。

  只不過這一次不是沃恩再次上前了,沃恩將自己的安全帶固定在懸掛架而不是碳納米繩上,然后給后面的人讓開了一條通道,他沒力氣繼續第二根了,穿著厚重的,帶有整流罩的防護服,每一次動作都要消耗幾倍于正常動作。

  身后的隊友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后沿著碳納米繩向前走到了鮑里斯身邊,繼續著剛才沃恩的工作。

  時間就這么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他們花了一個小時才固定完四根懸掛架,將前進距離推進了八米左右,這期間鮑里斯也選擇將自己固定在第二根懸掛架的位置上稍作休整,因為第五根才是真正考驗他們的重點。

  第五根懸掛架將會迫使他們走出避風墻的掩護,他們將真正毫無保護的去直面暴怒的風暴。

  鮑里斯看了看綁在自己手腕內側計時器,按照0號避難所傳遞過來的氣象數據,今天是個好天氣,暴怒風暴的平均等級只有十四級,而此時此刻,風速在42米左右每秒,正呈現出減弱狀態。

  但沒人敢保證,它就一定會按照氣象預報所預報的那樣,畢竟這場風暴被人稱之為暴怒,它一向脾氣不大好,隨時都有突然暴起,變得更加致命的可能。

  鮑里斯祈禱著如果唐吉泉下有知,就再保佑老夜城人一次,然后示意所有人稍作休息,這是個很冒險的決定,但鮑里斯傾向于賭一把。

  他們的休息方式很簡單,找個合適的角度往墻上一靠,強有力的颶風自然會把你死死按在墻面上,只要你能忽略耳邊的呼嘯聲,以及被席卷而來灰色沙礫噼里啪啦的敲打你的面罩,這種經歷其實還挺有趣的。

  差不多十分鐘后,鮑里斯突然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不只是他,沃恩和他旁邊的人也同樣如此,風力減弱了!

  “我就知道能指望你!唐吉你就是傳奇!”鮑里斯,顧不上安全準則,直接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撿起一根懸掛架貼著墻壁和一個個隊員,跑到了隊伍最前面,將碳納米繩再次系在自己腰間,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氣,猛然躍出避風墻的庇護范圍!

  狂野的風暴幾乎瞬間就把這個膽敢挑釁自己的男人給掀翻了過去,但鮑里斯連滾帶爬的修正著自己的位置,整個人環抱著懸掛架,用體重將它插在預計位置上!

  鮑里斯不敢松手,只能大吼著讓后面的人找機會來‘砸釘子’,他不知道其他人是否能聽見他,以及有沒有勇氣沖上來,他只知道如果不抓住機會,那人類永遠也沒法再次征服地表。

  他們自地表而來,天生擁有生活在陽光下的權利,鮑里斯不想未來有一天,他的孩子誕生在避難所中,并習慣了避難所的生活,以避難所人自居。

  狂野風暴撕咬著他腰間的碳納米繩,讓鮑里斯不知道來自身后的拖拽之力是風吹的,還是有人順著繩子往前爬

  噹!

  一聲清脆的敲擊聲,穿透了風暴帶來的呼嘯聲,帶著金屬特有的震顫感,讓鮑里斯知道,有人來了但他不敢抬起,他怕自己一改變姿勢就會被風暴掀翻。

  然而鮑里斯埋著頭等待了半天,卻沒見第二下,顯然負責砸釘子的那個人,要承擔更大的風險,他沒有能把自己固定在原地!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沃恩是借著那股沖勁成功砸了一次,一次非常冒險的行動,因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落錘那一刻,砸中的到底是懸掛架的砸擊點還是鮑里斯的腦袋。

  砸完那一次之后,沃恩就被風暴吹倒了,順著風的方向咕嚕了好幾米,全靠著安全帶才沒直接消失在颶風中。

  避風墻背后的同伴一邊竭盡全力把沃恩拽回來,一邊又有人沖破風暴,完成了一次砸擊,他們在避難所中進行了千百次練習,只為了能砸的更準,更有力。

  現在,是得到回報的時刻了,在前行者前仆后繼的嘗試下,第五根懸掛架最終安落地下,和其他懸掛架一樣,只留下了一個T型頭。

  鮑里斯艱難比劃了一個大拇指的手勢,然后在地上匍匐著繼續向前爬行,沃恩就跟在他后面,手中還握著第六根懸掛架。

  無論他的目的是什么,最少現在他們的利益是一致的,他們要先完成這段路。

  當瓦倫蒂諾避難所試圖完成和海伍德避難所的連線時,同處一城的97號避難所也沒有閑著。

  監督者安東尼正在提審一名囚犯,一名特殊的囚犯。

  “伊萬諾夫·馬倫,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面了。”安東尼兩鬢的白發看起來更多了,但身體依然壯碩,只穿著一件毫無裝飾的軍綠色作訓服,看上去比自己避難所里的年輕人還健康的多。

  “你因為觸犯反人類罪而被關押監禁,你是否認罪?”安東尼繼續再次老生常談的問道。

  “我不認罪,監督者大人。”伊萬諾夫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他面無表情,顯然對自己所犯之事毫無悔改。

  他是個非常特殊的犯人,他在避難所生活了四年后,在一次玩家降臨素體的突發的事件中,在有限的時間內和那個玩家進行了一次溝通,而后自愿成為了新的素體,一個不在監控列表中的隱形素體。

  如果不是無名氏手下有個超人類能回溯區域內影像,他們可能就把這位先生給遺漏了。

  “你說我犯下了反人類罪,可是證據呢,監督者大人?”伊萬諾夫·馬倫輕笑了一下,滿臉嘲笑的說道:“你和你背后的勢力,用核彈毀滅了整個世界,殺死了數十億的人類,卻反過來控告我犯下了反人類罪?這不可笑么?”

  “這是必要的手段,以防止人類走向更悲慘的命運,而且它確實成功了。”安東尼是個純粹的軍人,他聽從命令,服從命令,同時在大是大非面前更情愿選擇相信官方說法。

  “可是代價呢?”伊萬諾夫·馬倫的笑容消失了,他用陰沉的眼神看著安東尼:“我個人很感謝你,監督者大人,你是個仁慈的人,在最后時刻將我們這些難民放進了避難所,但我也是人,我也有家人而他們都死在了避難所門外,死在了你所說的必要的手段之下。”

  “我聽說,夜之城的傳奇,唐吉就是從為自己的妻子報仇而走上了成為暴怒那條路。”伊萬諾夫·馬倫有些激動的說道:“我能理解他!當她們都不在了之后,一個人茍活于世是一種折磨!每一次呼吸都是痛苦,每天睜開雙眼我都在質問自己為什么沒死在外面,和她們一起!我也很憤怒!所以我要復仇!”

  “你復仇的方式就是投靠玩家,試圖把他們帶回這個世界?”安東尼語氣平靜的問道。

  他不會去思考已經發生過的事是對是錯,他只知道,人類既然已經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就決不能功虧一簣。

  “沒錯!就是如此!”伊萬諾夫大笑著用力砸著桌子,但鎖鏈束縛著他,讓他無法進行更劇烈的動作:“既然我的世界不存在了,那就干脆讓整個世界都沉淪好了!你們別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安東尼只是冷眼旁觀,他提審這個人是為了獲取更多潛伏在避難所中的素體信息,伊萬諾夫在被捕之前,曾是個很活躍的‘政治家’,沒人知道她到底發展了多少‘下線’。

  當初他因為于心不忍而放進來的那批難民,對避難所內部的生態環境造成了相當程度的破壞,這件事現在正成為暴熊幫勢力攻訐他的理由,97號避難所正在醞釀一起政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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