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齊皇宮。
曹恒扶著齊皇在御花園中散步。
“陛下，該早做應對之策才是……”
“你覺得司馬家會投靠氐夷嗎？”
“這個……”曹恒猶豫了一下，發自肺腑地說道：“司馬家世代深受皇恩，理應不會背叛大齊。但人心難測，不得不防。”
齊皇贊同地點了點頭，不過司馬家在北方根深蒂固，想要掌控北方力量很難，即便有辦法，現在也已經來不及了。
如今只剩一個辦法，拉攏……
之前打壓，現在又要拉攏，皇帝老兒臉上有些掛不住。
不過對于大齊安危來說，面子不重要。
如何拉攏？是他現在要考慮的問題。
曹恒本想說什么，看見齊皇凝眉沉思便沒有出聲。
良久，皇帝老兒抬頭看向天空中的月光，緩緩吐出三個字：
“擬旨吧！”
…………
次日早朝。
金鑾殿上。
齊皇第一件事便是頒布了詔書，立九皇子為太子。
一切都在老侯爺的預料之中，其他眾臣也都沒有意外。
自從季蕓被冊封為皇后，九皇子的太子之位幾乎沒有懸念，只是早晚的問題。
冊封太子的詔書頒布后，沒有人提出異議，這讓老侯爺稍稍有些意外。
如今章家已經覆滅，朝中以老侯爺為首，然后便是蘇尚書，再然后便是支持十一皇子的一派，但都是小角色，缺少主心骨。
孫玉雖受陛下器重，但入朝才半年多，影響力十分有限。
很多人已經看清了形勢，不再與季家敵對，而是慢慢向季家靠攏……
朝堂上深刻地印證了一句話：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孫玉很明智，對立太子之事保持沉默。
之前他也努力與季家抗衡，籠絡了一些官員，支持十一皇子，但實力差距懸殊，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此時齊皇直接頒布了詔書，若提出異議，就是找不痛快。
太子一事，塵埃落定。
眾臣恭賀之后開始議事。
這回孫玉成了主角，將南方土改遇到的阻礙一一呈報，所有阻礙都是來自士族階層。
“這些深受皇恩的士族，不知幫朕分憂，還處處阻撓，真是混賬……”
齊皇被最近的局勢弄得心情煩躁，聽了這些消息后頓時火大。
“眾愛卿可有應對之策？”
“陛下，可派一支監察隊去南方，對于阻撓土改的，嚴懲不貸。”
孫玉將早已想好的辦法說了出來。
齊皇一聽，非常贊同。
“孫愛卿，這次土改你最熟悉，朕任命你為改革監察史，率領監察隊去南方督辦此事……此事就這么定了……”
孫玉一聽，懵了。
他沒想親自去啊！
“土改關系重大，對于那些故意阻礙的，朕準許你先斬后奏。”
“臣一定不負陛下所托……”
齊皇的態度讓他無法拒絕，只能硬著頭皮接了下來。
接下來又處理了幾件事便退朝了。
陛下單獨將老侯爺單獨留了下來。
…………
齊皇宮，御書房。
“相爺，氐夷已經在調動大軍，有入侵我大齊之勢，該如何應對？”
齊皇開門見山地問。
“氐夷王呼延大雄野心勃勃，既然大軍已動，我們與氐夷這一戰已經無法避免，不可心存任何僥幸。
老臣認為，此時應團結北方的所有力量，守住犀門關，將氐夷大軍擋在關外，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齊皇神色凝重道：“昨夜傳來密報，氐夷王已經派四王子呼延昊去了司馬家……”
老侯爺并不意外，忙道：“陛下，必須盡快與司馬家聯絡才是。”
“相爺可有辦法說服司馬家？”齊皇問。
老侯爺回答道：“司馬家世代深受皇恩，雖與陛下生了些嫌隙，但只要陛下表示一些誠意，相信老王爺絕對不會做出投敵外族，有辱列祖列宗之事。”
齊皇點了點頭：“派何人去為好？”
“為表誠意，可派九……”
老侯爺頓了一下，忙改口道：“可以派太子殿下前往，以表陛下誠意。不過太子年幼，需派一名大員陪同，禮部的言大人與老王爺私交甚好，可以派之陪同太子殿下。”
齊皇心中感嘆了一聲，知自己者，莫若老季啊……
老侯爺的回答，正是他心中所想，想來老侯爺也都猜到了。
“侯爺所言甚是，就這么辦。”
齊皇露出一抹微笑。
老侯爺想了想道：“陛下，老臣想讓犬子隨行，護送太子殿下，還望陛下能夠恩準。”
齊皇愣了下，這個他倒是沒想到，不過也不意外。
太子已定，老侯爺想讓自己家小子護送，這一來一回需要不少時間，沿途陪伴能和太子建立感情……
老侯爺是在為季家將來打算。
既然封了九皇子為太子，齊皇自然不介意這些，反而希望季家專心輔佐太子。
只要季家忠心，這些都不是問題。
齊皇一口應允了下來。
“老季，幸虧有你為朕分憂，這滿朝文武，朕唯有信得過你一人。”
皇帝老兒又開始打感情牌。
“陛下英明神武，能輔佐陛下，是老臣榮幸……”
老侯爺拍了拍馬屁后告退離去。
看著老侯爺離開，齊皇收斂了笑容。
御書房外，老侯爺的神色也同樣變了。
…………
城西，孫玉家。
“陛下派你去江南？”
秦瑤聽到孫玉的話，眉頭微鎖。
“陛下任命我為改革監察史，督辦江南土改事宜，這是信任我，是件好事。就是有些舍不得瑤妹，還有我們的孩子……”
孫玉說著抱住秦瑤，輕輕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
秦瑤嫵媚一笑：“孫郎，我會照顧好孩子，不用擔心。”
孫玉猶豫了一下道：“今日朝上還有一件事……”
“何事？”
“陛下今日立了太子……”
“立了誰？”
“九皇子……”
秦瑤一聽，表情立刻陰沉了下來。
“他絕對不能當太子。”
“太子之位，已經塵埃落定，我們阻止不了。”孫玉嘆了口氣。
“孫郎，季家之所以現在留著你，是因為齊皇還在位，一旦太子登基，老侯爺絕對會對你下手……”
孫玉臉色也變了，問：“那怎么辦？”
秦瑤咬牙道：“殺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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