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家直播間通古今 > 第二百四十五章 呂巖升遷(兩章合一)
  大車店老板娘慌神了,急忙叫周圍所有能叫的人拉仗。

  “別打了!”

  老板娘發話,幫工干活的不敢再裝聾。

  連后院喂騾牛的,灶房的廚子聽到動靜都趕了過來。

  大家紛紛沖進屋里拉仗。

  大鵬打得眼睛都紅了,拳頭擦破。

  大飛正將外衣脫下給他姐圍好,又緊緊抱住在打哆嗦的姐姐:“沒事了,姐,我們回來了。”

  十歲的大鳥將懷里哭得弱聲弱氣的外甥女遞給大姐,找空檔上腳踹。

  三個人被廚子和幫工者們死死攔住:“快拉倒吧,拉倒,傳出去就會走樣,也會嚇到孩子。趕緊給你姐和孩子送回家緩緩神是正經。”

  許有倉一直在門外倚墻等待。

  他認為屋里只那么一個男的,憑這仨虎小子,要是再打不過可完了。他就沒進去。

  但是許有倉再抬眼間,從前院來了一伙氣勢洶洶的人。

  “我看是哪個王八羔子敢傷我義弟。”

  許有倉掃眼這些人穿著,猜測里面那個和眼前這幫人都是跑貨的。

  許有倉站直身前,隨手拎起門口放的門閂。

  叮咣悶響聲傳來。

  屋里大車店老板娘跪在稻草上一愣,顧不上問詢臉被打成豬頭的人,趕緊爬起來帶小跑往外看,結果只一眼,老板娘就差些昏過去。

  窯瓷廠于東家從外面趕來,看到院子里倒下幾個人也閉了下眼。

  許三少,一挑十,你是真虎啊,而對方是小二十人,你們四個就敢和對方干。

  于東家和酒樓東家齊齊奔向許有倉:“不至于,不至于,他們什么命,您是什么命。”

  許有倉抹了下嘴邊的血跡,望著躺在院子里橫七豎八的人,又掃眼發憷往后躲的人,扔下門閂說:

  “至于,我們要是再晚一步,那婦人就會上吊。剩下活著的親人,這輩子都忘不了。今兒要是沒個說法,也會有更多沒力氣抵抗的婦人被害。”

  于東家和酒樓東家對視一眼:頭一次聽許有倉說這么多話。

  接下來許有倉的話,更是讓倆人驚訝,讓院落里一眾人,也聽得心驚肉跳。

  許有倉先問仨小子:“敢不敢受幾鞭子?”

  “敢!”

  “依據本朝律例,言語侮辱女子,割掉舌頭……”

  許有倉背誦起,當初侄女教導手下制皂姑娘們的話,連語氣都和許田芯差不多,也是背著手,邊踱步邊看著眾人說道:

  “……動手動腳,剁掉雙手。十二歲以下女子同意,如上。

  凡豪勢之人強奪女子,成者,絞刑,頸椎斷裂而死。

  未成者,杖一百,臉刺字,流千里。”

  但由于他們傷人了,先出了口惡氣,不是發現就扭送到衙門口,所以可能會先受幾鞭子。

  許有倉回憶,當初侄女對制皂姑娘們說:

  “采蘑菇,撿柴火,高粱地,玉米地……

  當你落單,無論你在哪,無論你在何時受到侵害,即使對方跑了,你沒有摳下他一塊肉,也要立馬回村說。

  不要擔心抓不到他,即使未遂,衣服不會是完整干凈的,掙扎時他會留下印記,他能否拿出有效的不在場證據。

  還有望聞問切,有穩婆,鑒別貞潔的方法有很多,總有一款適合你。

  你們只需要記住,村里叔伯們凡是個像樣的,就會寧可受鞭刑也要為你們出氣,更不要顧慮對方有勢力。

  二道河玩命掙錢,一百多戶人家,請相信鄉親們在吃飽飯的情況下,就有膽敢再不受窩囊氣。

  總之,自戕最沒有出息,我們要讓對方惡有惡報才是目的,記住沒有?”

  當初許有倉是幫侄女抱柴火聽到的。

  此時,許有倉只想對幾十里外的侄女說:

  田芯兒,三叔記住了。

  誰家沒有女孩?

  沒有女兒還沒有母親和侄女嘛,絕不會選擇息事寧人給你丟臉。

  二道河,許田芯打了個大噴嚏。

  西山鎮衙門口,許有倉擊鼓鳴冤。

  西山鎮主薄為難地看眼鎮亭,想最后再求求情,鎮亭擺擺手:“打,十鞭。”

  凡是參與此次斗毆者,通通被按在長凳上笞鞭。

  包括對方那一伙人,一共二十三位,對方是十九位。

  而打頭先脫衣服光膀子趴下的就是許有倉。

  接著是大鵬、大飛、大鳥。

  大飛問大鳥:“怕不怕?”

  大鳥搖頭說:“不怕,人活一口氣。”

  一下,兩下,四下……

  三兄弟的后背出血印了,但他們在齊齊望向打頭受刑的許有倉,淚中帶笑呲牙忍住疼喊道:“三叔,痛快!”

  倒是在外面的窯瓷坊于東家,搓手說:

  “唉,許家人還不知道這面發生的事,要是知道了,也不清楚這樣辦是對還是錯。要我說……太倔。”

  明明可以訛對方一些錢,畢竟那伙人聽到讓報官,后來慌了,特意打商量說多給一些補償還不行嗎。

  被打者不敢裝死,也連忙嚷嚷說:沒成,正好家中無妻妾,納了還不行?

  不行。

  結果自己還要受罪,這不就是認死理。

  酒樓王東家和于東家有不同看法。

  本來他覺得挺晦氣的,不過就是個合作關系,就因為他想顯得熱情些才腿欠跑到大車店,然后遇到這種事。

  幫不是,走也不是。

  生意人嘛,何必為了旁人的事情得罪人。

  可隨著許有倉那是真有本事真能打,再加上一向不多言的人,今日擲地有聲說出那番話,酒樓東家認為,這種“認死理”的品性,才是最值得交往的。

  許有倉被鞭打完,連眉頭沒皺就來到大車店兩口子面前。

  他望著老板娘道:

  “你一定在后悔,當初不該雇傭大鵬的姐姐,不雇就沒有這麻煩事兒。

  你也很擔心,有了這一遭,你的店還會不會有人來住。外面是否會瞎傳是黑店。

  我家也是開店的,有些難處,我理解。

  所以如若你信我,因這一遭造成的損失,即使眼下不成,我將來也一定會給你介紹客人。來的都是正兒八經的人。”

  大車店老板和伙計們,通通有些發懵地看向許有倉。

  老板娘更是愣愣地抬頭。

  許有倉繼續道:“所求就是,看到和大鵬姐姐這種情況的女子,你幫了不會后悔。你下次也比這次更敢為可憐人出頭。”

  于東家從旁聽到這話,忽然拍了拍許有倉的肩膀。

  罷了,人活一世就該如此,曾經自己也是那種會為一口氣敢死磕的人,不知道是從何時才變得油滑,于東家對大車店老板娘說:“也不用等以后了,過兩日就會來一批客商給我家作坊送貨,看在許三少的面子上,我安排他們住你店里。”

  啊?

  大車店老兩口急忙道謝,原來是有好人好報的,雖然一開始有點兒私心猶豫。

  大車店老板來了精氣神,解釋道:“我剛到店里就問過,我老妻連同伙計們最開始不敢上,那是怕過后報復。這回妥了,都備案了,敢報復我也告,還沒王法了呢。”

  老板還指著老妻說:“真不是我夸,這鎮里日子窮苦的婦人都找她,知道她熱心腸,能留下干活就給發兩個銅板。你只看大月還背抱個孩子,換別人家不收……”

  這面嘮起來了,作證時還突然有了底氣有一說一。

  保證自身的情況下,多數人還是愿意做個正義之人。

  大鵬姐姐也被安排進去檢查。胳膊腰胸口被掐出指印子,案件清晰。

  家里的許老太卻罵了起來:“下次不能讓老三去西山鎮,他回回去回回打轉,這又是遇到啥事耽誤到那了。”

  西山鎮鎮亭腦瓜子也嗡嗡的,他在犯愁如何量刑。

  一般徒刑都是往他們這里派。

  這要是給流千里,既要上報縣衙重新狀告,兩面耽誤功夫,又要派專人往外送。

  快拉倒吧,千里外,這不等于是從苦寒之地送往江南了,還去好地方了呢,那不行。

  鎮亭也很看不起犯這種罪行的人,放著準許的青樓小巷不去,為難良家女算什么東西。

  “你去找苦主那面談談,給定性輕一些,要不然還要送往縣衙,治所沒權利定千里的事,就百里吧。另外商量一下,百里只有徭役的活計,問苦主同不同意。你就告訴是我說的,再朝北送送,能給凍半死就得了唄。”

  主簿趁機說:“那他們挪籍……”

  “挪挪挪。”西山鎮亭差點脫口而出:趕緊挪走,怎么不挪完再出事,這樣他就能推給隔壁趙大山審理。

  他很羨慕趙大山,那位可不怕麻煩敢往上捅,因為上面不是縣衙而是鎮北軍,那能給這種人弄死。

  聽說自從鎮北軍來了,那面連偷雞摸狗的都沒有了,怕直接給弄成軍奴。

  主薄從旁磨墨:“話說,大人,您見過大將軍嗎?”

  鎮亭用舌頭舔下劈叉的毛筆頭,頭不抬就回道:“地方上,有幾人有幸見過?府城那些排隊等接見,人家大帳撂下,壓根兒沒理。唉,三品大員啊,豈是我等能見的。”

  與此同時,霍允謙打個大噴嚏。

  想必是在二道河捕魚脫衣裳受涼。

  軍帳外,九寶正問十安:“你舔過鐵嗎?你嘗嘗,味兒不一樣。”

  十安斜睨他一眼,從二道河回來就來了大營,然后九寶就四處讓人添鐵,賊壞:“我想嘗你帶回來的香腸。”

  九寶立即立正站好,那不可能,同時對賈將軍問好。

  帳內,賈萊正向霍允謙匯報,已經預備在鎮北開多少家“國有工廠”。

  就是那種名義上私人的,但實際上,背后由霍允謙所有。所得會用在軍資。

  這次來北地,為了不讓皇上猜疑,霍家管理類人才,甚至連霍家護衛軍都是有名額限制的,他沒帶那么多得用的人。

  所以許多事情,不得不讓賈萊既管軍務后勤,又要和朝廷派來監管互市的官員打周旋,另外,還要操心這些。

  “辛苦。”

  “將軍不必如此,都是卑職應當做的。”

  霍允謙親自給賈萊倒杯茶,示意坐,然后才說這次去二道河,發現有一位真挺適合做這些事情。

  起碼是一位備用人選,做“國有工廠”的總管會長。

  管理在北地的所有作坊。

  “將軍,您所提之人是田芯兒吧?”賈萊端起茶杯,想起許田芯面上帶笑。但太年幼鎮不住,還有點孩子氣,心機也不夠。所以名下管一個試試手,先鍛煉起來尚可,不出二年就會成長很快,可大總管還不夠格。

  只能說幾年后的許田芯,如果成長的還不錯,還要她不因成親受限,才是能掌控瑪瑙翡翠黃金等等暗下錢莊的好人選。

  “她奶。”

  “咳咳……”賈萊差點燙到嘴。

  他怎么沒發現?

  那是那位老太太在你面前隱藏。

  霍允謙依舊沒放棄那個想法,明年年底,先讓許老太帶幾十位里正試試,年底是限期讓忙忙許家的事,否則女子通常戀家,也更踏實,自家沒發展起來時,不會朝外面看。再擇選出一些能干的里正后,就可以將許田芯的祖母往這面調了。

  霍允謙緩過神,雖然很缺得用能干之人,但是還太遠的事兒,又聊起別的,問賈萊軍務。

  在賈萊離開前,霍允謙命他走私賬,派人去二道河訂五萬斤蕎麥面條,兩萬斤白面條,五千根香腸,給數九寒天年節期間巡防兵將,作為夜間補貼。

  再購置一千頭豬,訂十萬斤魚。

  聽二道河的搓澡的人說,這里二月之后不能再捕撈,直到開江五月才能捕撈,四月也才剛開化,可以凍著留給將士們一直吃到四月,鎮北軍的第一年,年夜飯應該豐盛。

  還能讓百姓們趁機過個松快的年。

  后面這兩樣,霍允謙特意沒有提二道河。

  在他看來,那個村落已經可以了,自己去撲騰。

  趙大山要是有腦子,沿江就應該開始檢查冰凍情況,哪里適合捕撈,再派衙役駐守維護百姓安全,組織百姓們自發去捕魚,再統一收購上交。

  所以說,霍允謙才覺得二道河之行,不虛此行。

  那些小孩的話,才是這世間至理名言。

  不能將士們待遇上不來,還要人講奉獻。

  要承認坐在上面太久,有時就會想得太過主觀,教育要愛國要為邊境百姓。那是他的想法。不能強求別人。對將士們,他盡力要做的,就是身前事的待遇,還有身后事的安置,這些做好了,用那些孩子們的話,只要錢給到位,許奶奶錯了也是對。

  “再訂兩萬斤送往京城。”

  賈萊當即就明白了,這兩萬斤要千挑萬選,看來將軍今年打算送魚做貢品。

  賈萊出去遇到呂巖。

  呂巖早已等候多時,正在等通報,直到十安示意可以進了。里面九寶已經換了新的茶盞。

  “將軍。”

  霍允謙在低頭寫字,沒抬頭道:“你覺得我會因你是女子,才沒有升你為中將嗎。”

  呂巖當即單膝跪下道:“回稟將軍,屬下該死,實話講,前不久剛到北地心浮氣躁,確實誤會過將軍。但前日與武衛將軍和賈將軍喝酒,霍然想通。屬下是您特意帶來的人,將軍定是對屬下另有安排。”

  “呂巖。”

  “屬下在。”

  “即日起,由你練兵,你最好能利用女子身份,好好震懾住這一盤散沙,四月大比武,我要不一樣的三軍。”

  “屬下遵命!”

  霍允謙認為互市特別不安全,這個不安全來自于財富不對等。

  境外匈奴,一口小鐵鍋換一匹戰馬,那里的人覺得賺大了。朝廷也覺得賺大了。還瞧不起那里連針線都造不出來。

  卻從不正視那面為何有“鍛奴”一詞,說明一直在研究,匈奴人哪朝哪代能千年都纏著打,不是表面看到的那般簡單。

  而財富不對等更可怕,因為要搶剛需的物資,所以敢于拼命。

  連二道河搓澡的都知道這個道理,說他們當初活不下去了,不把江面搶回來不行。

  中原呢,燈紅酒綠誰賣命。

  也不要以為游牧民族沒有貿易活不了,實際上,有刀槍就什么都有,沒戰力,有什么都是給別人準備的。

  隨著這一條軍令下達,鎮北大營原來的三萬兵士議論紛紛,讓女的操練他們?

  了解呂巖的霍家軍們笑,女的怎么了,有你們哭的。

  果然,呂巖第一次在三軍面前亮相,站在比武臺上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有誰不服我這個女的操練你們,站出來。”

  呂巖期待地望著下面。

  真有不服的站出來,呂巖心里贊句好在還有些血性。

  原鎮北軍的那些將軍,還挑釁地問,請奮武將軍挑選一下,我們哪個先上。

  呂巖脫下盔甲,遞給親衛,隨手點了幾個:“你們,一起上。”

  一盞茶后,霍允謙在大帳里聽到外面震天響的叫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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