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家直播間通古今 > 第二百一十五章 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人雙手同書
  許老太抱住一個大盆,盆里裝有土豆絲湯和饅頭,正推開滿是熱氣的灶房門,朝后院狗窩走。

  孫女人是走了,狗狗們卻給她留下了,還不找劉老柱喂狗。說她里正爺爺記性不好,說要是沒有胡椒奶奶,劉靖棟都要饑一頓飽一頓,更不用說狗了,非讓她給喂。

  還不讓給狗子們吃太多粗糧,說吃多不消化。

  哎呦,許老太從心里往外長嘆一聲。

  好在眼下家里條件真行了,不算計這點兒糧食。

  即使這般,也是狗狗們吃啥,他們吃啥。今日晌午仨有就吃的土豆絲湯泡饅頭。

  “啰啰啰啰啰啰……”許老太還沒有走到狗窩,就開始熱情招呼狗狗們集合。

  “飯飯,開飯飯啦,白白的飯飯。別著急,等太奶給你們分完餐的,再給你們放出來噢……”

  說完,許老太忽然莫名有些心酸,你說她沒給田芯帶過一天孩子,帶小曾孫是啥滋味也沒有嘗到,先帶十二條大狗。

  最近幾日,孫女還連直播也沒空播了,這個月掙的沒有被罰的多。她特意讓孫女給直播間家人們解釋解釋在忙啥,沒想到又被罰了。

  聽說原因是敏感詞過多。

  這么形容吧,臉上的痘痘都不能說,要說成包包。

  許老太就納悶了,那真包包又該說成是啥呢?醫美也不可以直接說,要說成是biubiubiu。

  她們祖孫倆是怎么知曉的呢,因為孫女和家人們解釋說,這幾天在忙著制作biubiu,家人們問:“……在醫美啊?”

  得,說話太費勁,去哪醫美啊,在古代呢,這里都沒有手術刀和美容線。除非她孫女將來研究研究能給人整容,那搞不好也會給整得笑跟哭似的。毀容還差不多。

  總之,又是被強制禁播,又說什么都敏感,算是解釋不清了。

  許老太心想:回頭等消停消停,罰款也交一交的,要把錢放龍遺盒里變沒再播吧。

  這面,許老太剛將狗食分好,正要打開圍欄把狗狗們放出來。

  那面,劉老柱就一路走一路招呼著:“見到總做主沒,總做主呢?”

  許老太在后院聽見了,特意沒給回應。

  這兩天快要煩死她了,這不是商隊陸續要往回走了嘛,該買東西了,她們也要提前備貨準備賣特產了,所以劉老柱最近甭管大事小事都讓她拿主意。

  許老太心想:不提這份錢,俺家不參與不掙,她沒必要操碎心磨破嘴。說句囂張的話,就算是掙錢的買賣,比方說,現在又來商隊讓她做大飯,她也可以拒絕了。

  因為她孫女,那都富成啥樣了。一千兩一千兩給她。她和孫女天下第一好。

  而且前兩天孫女還曾對她說:“奶奶,我努力掙錢為什么啊,就是為了讓你,趕明掙錢都挑日子,想不做飯就不做飯。來商隊又如何,咱熱了不干,冷了不干,過年過節不干,陰天下雨不干……”

  聽聽,孫女小嘴多甜,提前不吃點降糖藥,都容易得糖尿病。

  “妹子,原來你在這,我找你好久,你咋不回個聲呢?趙大山找人送信來,我聽聞,你家田芯兒剛剛花了一千兩白銀,買下兩大片看不到頭的荒地……噯?你沒事兒吧?!”

  劉老柱眼睜睜看到許老太,腳下忽然打滑,臉朝前趴摔進狗窩里。

  摔的真是一點兒不做作,摔得讓十二條大狗也跟著懵逼了。

  狗一趕緊抬腿往旁邊挪挪:我可什么也沒干啊,你是不是要碰瓷?

  狗二:人類就是不如我這種四驅的好使。

  狗三帶著另幾條大狗,沒好意思越過許老太的身體直接去干飯,它們之所以比許家三頭牛更得許田芯的心,正是因為懂一些人情世故。

  所以狗三在張羅著:完啦,太奶不動了,咱幾個快圍上去,給她擋擋風別吹亂發型,臨走也能美一點兒,守個靈吧。

  許老太被氣壞了,這是誰喂水倒在外面,腳底下全是冰,這給她摔的,四仰八叉,差點半身不遂。

  劉老柱看許老太起來了,還挺惜命特意動動胳膊腿,慢慢動,他想笑又不敢,抿著嘴看眼天,想了想他大兒子,簡直是世間最悲傷的事情,才臉色變成關心,欲要用汗巾子裹住許老太胳膊再攙扶,男女有別,問道:“你咋樣啊?”

  “你說田芯兒花多少?”許老太躲開劉老柱的手,不用你扶,瞅劉老柱那埋汰樣吧,手指甲里都是泥。

  提起這個,劉老柱就興奮,沒注意到許老太嫌棄的表情,急忙告知道:“一千兩白銀,已經二遍丈量完土地,聽聞你孫女也把地契帶走了,寫的她名,卡戳了。”

  “啊?!”

  寫孫女名下,倒是挺得許老太芳心。

  別看她孫女眼下和叔叔們感情好,別忘了,那仨有里還有兩位沒成家的,誰知道將來找的倆媳婦是啥樣的人品?

  記住奶奶這句話,嬸子要是不行,叔叔慢慢也不會對你好到哪里去。舅舅舅媽同理。

  因為時間一久,是最改變人的東西。你看誰生下來就是極品,那全是小可愛嘛嫩呼的,都是一點點變的面目可憎。

  在許老太看來:

  甚至連老二已經成家的也不能完全信。

  雖然小芹那個二嬸目前看挺不錯,可是他們還沒生孩子呢。自己的孩子多生兩個都會有偏心的,哪個伶俐就多寵哪個,更不說對別人的孩子。誰知道生完自己的娃,將來會對田芯怎樣。

  所以她就常念叨孫女,田產房產一定要寫清楚歸屬,不要仗著現在感情好,就寫在一家人的名下。

  也不是奶小氣,是咱們要先小人后君子,這樣主動權永遠握在自己手里。像是之前買的那三輛牛車和十畝上等良田,其實寫田芯名下就夠用。感情好時,地里出產的糧食給叔叔們唄,全家人吃用,車也共用,那還不行嗎?

  。

  總之,別這樣不清不楚的寫在一家人名下,像是將來跟哪個叔叔感情好,錢也多到非要給他們點兒,那也一點點給。

  許老太怕自己百年后,只剩下許田芯一個人在這里會說不清楚。

  這次,好在她孫女倒是聽話了。

  看來這是又跑外面一頓操作猛如虎,回來一看兜里就剩二兩五。

  花了不少啊。

  許老太被孫女氣笑,有錢時,那是一千一千花,沒錢時,又一文一文省,這孩子,你倒是勻乎點兒啊,才裝兜里幾天錢就憋不住了。

  正巧,此時仨有和于芹娘也聞訊趕來,都聽說許田芯名下多出一千兩的荒地,一千兩……

  四個人一路尋來,一路手腳并用也算不清楚那該是多少畝地。

  “娘。”

  “走,先去看看買在哪里了,又是哪兩片,別瞎買,這孩子買田產都不提前和家里說!”

  許老太說話時瞪了一眼于芹娘,就是你給放走的,而且許田芯這兩日還夜不歸宿,要不是豬肉販子幫忙送口信,她又會被嚇夠嗆。

  于芹娘縮縮脖子,挨罵并沒有覺得委屈,孩子惹禍她頂包,很正常。

  許老太著急去看荒地,只頭上裹塊頭巾子就出發了,腳下也走的很快,心想:孫女無論古代現代,壓根兒就沒怎么種過地,尤其現代,養點兒花還要她澆水。

  你別聽她孫女理論基礎扎實,沒用。要是不適合開荒,她得趕緊進城,趁著沒入檔找趙大山替換一番。

  劉老柱稍稍落后一步。

  因為他看一眼狗食,他又看一眼。

  劉老柱忽然抄起指揮狗狗們的棒子,一邊往里面轟趕讓先別吃,且嘴上還教育著:“好狗不咬雞,好漢不打妻,過兩天雞窩搬過來不準咬,聽見沒有?”

  一邊往懷里揣了兩個饅頭,他晌午忙的沒吃飯正好餓了。

  狗狗們望著劉老柱去追趕許老太的背影:……

  你才是真狗啊,你給我們天天立規矩,一天一套嗑也就算了,你還搶我們狗食。你等著,下一趟給你拉墳圈子里。

  ——

  當一行人趕到新買的荒地時,鎮里衙役感到納悶問道:“你家不是有牛車嗎?怎么沒趕車來?”

  另一位衙役也說:“你們要是不趕車,只靠腳丈量,那走到半夜也走不完。聽我的,快回去取車吧。”

  于芹娘攙扶許老太,許家人從老到少全體都有,聽完通通沉默了:“……”

  畢竟許田芯是不可能種地的。

  種地的是他們幾個。

  許老太望著看不到頭的荒地,從山的這面,都快要買到山的那面了,隔道還有一片地,她看得心發慌。

  似乎已經能想象到明年開春的場景。

  到時她們一家人扛著鋤頭,從早上兩點半,一直干到半夜外面啥也看不見。

  風里雨里把活干,各個曬成黑臉蛋。

  種地還最怕一會兒干旱一會兒水泛濫,到時腰累廢,心操碎……

  許老太還沒等種地呢,她靠想象望向這一大片荒地,就已經累得眼冒金光。

  直到這一刻,許老太也終于反應過來,孫女臨走前一晚,邊洗腳邊念叨的那句順口溜是什么意思了。孫女說:“一畝地不算地,種不出媳婦和人民幣。十幾畝地也就是將將吃飽。”

  好嘛,可你這也太多了!

  同樣,三位叔叔也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侄女太有錢,侄女田產太多,也會令他們很苦惱。

  不要和他們說雇人干活,三位叔叔沒有那種思維,他們仨人還沒有想到那一步。

  說實在的,此時的仨有,倒是有點眼饞姑娘多的人家。

  因為他們聽說,剛定親的姑爺,最好是那種還沒有正式成親的,干起活來比驢還猛。幫岳父家鏟地掰苞米什么的。

  許家二房沒有生姑娘,只有下一代的許田芯。

  而指望許田芯帶姑爺子幫忙種地,不如買驢。

  ——

  西山鎮趕往二道河的路上。

  許田芯正坐在白慕言的牛車里。

  白慕言的車廂更暖和能寫字。

  之前,她說要將鎮里的鐵匠爺爺,送到西山鎮的瓷窯坊做蒸餾器,白慕言就說他正巧也想去一趟,訂紅參會用到的瓷瓶。

  這般,她倆就同路了。

  外加關爺爺,白慕言的小廝,還有鐵匠爺爺。她們趕著兩輛牛車去往西山鎮。

  關于鐵匠爺爺。

  許田芯問吳鐵匠,出差二十日包吃住,去除鐵料成本,另有二十兩酬勞,爺爺成嗎?吳鐵匠很高興地就回家收拾行李了。他最近幫許田芯干活掙的銀錢,快趕上以往一年掙的。更不用說,許田芯求他幫忙,他義不容辭。

  而一行人抵達西山鎮后,許田芯又再次喝酒。好在她喝的是綠蟻酒,度數很低,她每次也只抿一口舉杯意思一下就行。

  因為瓷窯坊的東家和吳鐵匠是一個想法。

  最近給許田芯制作瓷瓶掙的錢快趕上一年掙的了,許田芯已經是他們家作坊名副其實的大主顧。

  而這次又是許田芯其本人到了,不再是她幾位叔叔,終于見到真正的“菊花蜜”主家,東家覺得自己必須要安排,誰也別搶。

  當晚,許田芯一行人被安排在東家的私宅里,大家喝茶又聊了好一會兒正事兒,所以許田芯已經夜不歸宿兩天。

  今日交完預付款再不敢耽誤,趕緊往家里趕路。

  還不知道家里得知她買下那么多荒地,會不會一臉懵。

  許田芯連打三個噴嚏。

  白慕言將熱水囊打開,用帕子擦擦他入口喝的地方,然后才從牛車桌子底下摸出一個杯子倒熱水。

  “給,快到家了,暖和暖和。”

  “謝謝。”

  白慕言遞給許田芯水杯時才注意到:“你怎么是橫著寫字?不是從上往下寫,也不是從右往左寫。”

  許田芯心想:因為寫的材料不一樣啊。你們古人過去用竹簡,從上往下寫完一條竹簡后放在一邊,再將一條條寫完竹簡串起來,包括后期從右往左橫著書寫,也是因為你們右寫字左執卷。

  可我們現代人從睜眼起就用紙書寫,而且從新中國成立以后,漢語就已經從豎寫正式改成橫寫。寫了那么多年……

  開口說得倒是很謙虛,許田芯一邊記賬一邊小聲道:“不是好習慣唄,把我們村里很多人都帶壞了,他們也橫著寫。”

  白慕言笑了笑,“來,你握筆姿勢也不對,我教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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