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開玩笑嗎？”謝初雪戰術性后仰，語氣頗為古怪，不知道是驚訝還是意料之中。
薛玙指了指自己，揚了揚眉，“小師叔，你覺得我會跟你開玩笑嗎？”
正常人誰敢和謝初雪開玩笑。被謝初雪拎著訓練的滋味誰都不想體會，他不止折磨人肉體，他還折磨人精神。
沐重晞支棱了幾秒，“沒錯。”
“我們沒有開玩笑。”他高高興興喊了兩聲：“所以你們也不要陰謀論了，快點放我們離開吧。”
“……”
臥槽。
十幾歲化神？
其他人下意識忽略了她正經入宗的年齡，潛意識里面把她和其他親傳劃分到了一起，反正都是從小在大宗門長大的沒什么區別。
但實際上葉翹沒離開月清宗前，她才煉氣。
段譽眉頭挑高，狠狠手掌往下一壓，將沐重晞腦袋按了下去：“我問你，你們幾個去魔族做什么了？”
“小翹什么時候突破的？嗯？”
他們為什么半點消息沒得到。
“我們之前不是說了嗎？我們在魔族呢，那時候就要打起來了。”沐重晞：“別壓我了長老。”
“如果小翹成功，那我們不就是雞犬升天嗎？”謝初雪很樂觀。
明玄舉手，“小師妹的雷劫為什么是八天？”
渡劫早就過了吧，最長七天的雷劫，然而如今到了第八天沒有任何消減的意思，很奇怪啊。
“小翹是準化神，我記得準化神雷劫是要長一點。”謝初雪也不太記得了自己化神時到底遭遇了什么了，化神已經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趙長老？你知道什么情況吧。”
他們宗的全能長老，非趙長老莫屬。
趙長老點點頭，“你們知道審判嗎？”
謝初雪阿巴阿巴半天，老老實實地道：“忘了。”
“判斷你這個化神合不合格的標準，每個準化神都有的試煉。”趙長老瞪了他們好幾眼，體諒到他們化神已經是幾百年前的時候了，大發慈悲解釋：“小翹應該是在通過審判。”
他這么一說，秦飯飯等人才略有些印象。
這都是化神以上能參與進去的聊天，沐重晞幾人完全聽不懂。
趙長老掃了一眼這些四臉懵逼的四人組，考慮到這幾親傳突破化神也是前后時間問題，清了清嗓子，淡淡：“你們有什么問題也可以問。”
明玄率先道：“審判是什么？如果失敗呢？”
“失敗打回元嬰而已。”趙長老答。
這次如果失敗。只是等下一次化神，或許就是幾年后了，化神期哪里是這么好突破的。
他們無疑是比誰都希望葉翹能突破化神的。
對長明宗越過問劍宗成為修真界的第一宗，修真界多數修士是有些不服氣的，畢竟長明宗近百年沒出過能打的了。
他們四個不同職業平衡的太齊全了，卻又沒有特別突出的一點。
說到底還得是劍修太少的緣故。
碧水宗不爭不搶，月清宗一個符修宗門本來就不需要過多的劍修，只有問劍宗挑得起大梁。
和問劍宗相比，長明宗的劍修太少。
算來算去新一任也就三人，葉翹周行云和沐重晞，但他們三個才元嬰期，擔不起事。
“我以為周行云能稍微支棱一下。”秦飯飯幽幽看向這個大弟子，“結果我們宗這次最快的竟然是葉翹。”
“周行云那種性格的，還是算了吧。”
指望葉翹能支棱都不能指望周行云覺醒。問劍宗有葉清寒，他們宗也有葉翹，簡單來說這兩宗就看哪個親傳先破化神了。
葉翹能搶在葉清寒先一步破境，也就意味著，長明宗徹底坐穩這個第一。
到時誰還敢質疑他們這個第一有問題。
“真期待問劍宗知道以后的表情。”謝初雪意味不明感慨，就這么被葉翹搶在前面破境，那群人表情一定很精彩。
他們可不是什么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宗門之間的競爭半點都不會因為幾場合作而減弱絲毫，反而在如今的眾推之下愈演愈烈，現如今長明宗急需一個能證明宗門并不弱的存在。
現如今除了等待沒有任何辦法。
他瞇著眼，也不知道葉翹將要面臨的審判到底是什么。
……
孟流被葉翹扯上去，坐在鳥背上的那一刻，人是麻木的。
有朝一日被正道那邊的人拽到鳳凰背上飛奔，這種體驗還挺稀奇。
葉翹不是第一次在天雷底下弛聘，她這個人就屬于人越多越來勁兒，無視了孟流奔潰的喊叫聲，徑直指揮著肯德雞往下落。
她能在雷劫下面打四個化神，其他人卻不行。
半空當中，化神期的雷劫烏云密布，五個化神的雷云將整個魔界沒入一片黑暗當中。
葉翹的防御符箓五花八門的。再強大的刀刃碰觸在符箓上面都是無濟于事。
孟流膽戰心驚過后冷靜了下來，“你們符箓還挺高級。”不太像是一般符修水平能做到的。
葉翹攤開手：“師叔給的。”
他粗略掃了一眼這些符箓的數量，“那你這師叔一定是怕你出門在外被人給打死。”
謝初雪可能還真是這樣想的。
她當時還覺得奇怪，無緣無故塞她這么多防御符作甚。
“快點躲開。”有人眼尖的大喊了一聲。
雷劫落下，土地留下焦黑一片。
“……第五個化神雷劫？”有人略帶詫異。
這他媽遠看群英薈萃，近看化神開會呢？
化神什么時候一抓一大把了？
雖然在魔族化神元嬰確實比修士要多的多，但也不可能短短一天之內出現五個化神。
孟流被硬生生按頭和葉翹一起同流合污，雷劫冷不丁朝兩人劈來，肯德雞在此時往下面的人群里面沖。
雷劫宛如游龍俯沖而下，他臉色慘白臥槽了一聲死死抓著手里的驚鴻劍，伴隨著嘭的一聲巨響，所處的位置瞬間產生一個大坑，隨后又是一道接踵而至將其將夷為平地。
雷劫觸碰到驚鴻劍劍尖時盡數鉆了進去，孟流驚奇發現合著雷系靈劍還能有這種效果，慘白的臉色緩和了一些，“那你化神期渡劫拿這個劍是不是就可以輕輕松松度過了？”
葉翹：“我拿著不管用，它會連人帶劍一起劈。”
兩人若無其事聊了兩句，一獸堪稱一路火花帶閃電，走到哪里劈到哪里。
所到之處都是魔修們驚恐的表情。
一群人你推我擠瘋狂逃竄四散的場面堪稱世界名畫。
“天上那是只大鳥？”有些驚恐后退，發瘋般跑了出去。
“那怎么還帶電呢。”
“快跑快跑。”
被同伴扯著就跑的魔族不耐煩轉頭：“跑什么？你也是那些廢物修士？遇事就知道逃跑。”
他咽了咽口水，低聲講道：“葉翹來了。”
——這還真是個鬼故事呢。
“握草那你不早說，愣著干嘛快跑啊。”
……
“整個中心點的位置全部亂了。”魔族的高層低聲喃喃了句，“疑似發現修士的蹤影。還是近化神期的修士。”
難怪敢在魔族作亂，竟然是化神期。
“一個化神而已，我們有這么多人，一起人聯手攻擊她怎么樣？”
魔族高層略略一頓，表情古怪：“那你可真是個大聰明。”
攻擊葉翹需要在雷劫停頓的時候攻擊，她的雷劫會波及到附近的人，即使是她不靠近的情況下，他們離得稍微近一點余波都能將人蕩飛。
她身上這么多防御符，短時間內想攻擊到葉翹簡直是難如登天。
誰也不知道下一秒雷劫從什么時候降落。
而且最重要的但問題是追不上啊，除非化神以上的出手，不然一只鳳凰的速度就已經很讓人頭疼了。
“要去匯報魔尊吧？”
高層蹙了蹙眉，“等著便好，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你們是想死嗎？”在魔族，沒有價值的人是很快會被解決掉的。
“只要等雷劫結束就好了。”
他咬了咬牙。
不就是三天嗎？
他們等得起。
第三天后，依舊沒有任何要停下來的架勢，高層冷靜開口，“七天，最長便是七天。再等幾日，一定抓到她。”
他們決心就在附近守著，只要等葉翹出來，便將她就地解決掉。
很快，第八天過去了。原本勝券在握的魔族們笑容凝固了，看著還在不停降落的雷劫，他們表情是同款的迷惑。
“大哥，我們還等嗎？”
他一巴掌呼過去：“等個屁，跑啊。”
八天還沒結束那就一定不會在短時間內消失，而且雷劫似乎隱隱約約還有擴大的架勢。
……
孟流伏在肯德基的身上，臉色慘白，“不是大哥。你的雷劫什么時候結束？”
“我不確定。”葉翹總覺得這次和以往或許有些不同。
第八天了。
“我們要呆多久？”
“再等兩天？”她不確定地猜測。
等到第八天以后，雷云依舊沒有半點要散去的意思，反而越堆積越深，孟流這個魔族看到這種程度的雷云時，頭皮都要炸了。
兩人面面相覷，對著沉默了許久。
半響，他干巴巴道，“難道說，這就是天靈根的特殊嗎？”
葉翹搖頭，同樣詫異：“那倒不是，它以前和正常雷劫的時間一樣的。”
雷劫斷斷續續持續了七天，兩人的位置完全被暴露，但凡有人想追殺，這會兒他們順著雷劫找便能找到他們。
“那你還是留下來吧。”孟流道，“你就留在魔族，魔族四個化神雷劫可以掩飾一下你的境界。”
“反正我們魔族的化神多，現在都已經有四個化神的雷劫了，多你一個準化神也不算太惹眼。”
“畢竟修真界化神真的很少。”孟流手里無意識攥緊驚鴻劍，“鳳毛麟角的少。我沒想到你們這么多親傳你會是第一個。”
他也感到幾分詫異，竟然不是葉清寒，以前每每都是對方先到達一定境界。
“化神是什么見不得人的嗎？”竟然還要掩飾的。
孟流搖頭：“太惹眼總歸不是什么好事情。在我們魔族有化神很正常，畢竟魔族也就境界方面能唬人了，修真界近百年來可從沒有過準化神。”
“你們這一屆親傳應該是最有希望在百年內突破的。你這樣的速度，真的太快了。”
孟流瞇了瞇眼，“近百年唯一的化神，你要是從魔界走出去，不出半盞茶就會被一群世家的大能包圍住，逼問你是怎么破境的。”
孟流嘗試提議：“或許你可以嫁禍到葉清寒的身上？”
倒也不是他們專門逮著葉清寒霍霍，這會兒年輕一輩，接近化神的只有葉清寒，背鍋人選舍葉清寒其誰？
扣在他的頭上可信度會大一些。
葉翹這種情況實在禁不住再多來幾個正道那邊的人的追殺了。
孟流挺佩服葉翹的，正常人哪里能一次性得罪正邪兩道的。
葉翹為數不多的良心讓她拒絕了。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落完，起碼得等雷劫結束她再離開，貿然回去太惹人矚目了。
“我還上過通緝令。”她點了點下巴，“不知道是誰掛上去的。據說很早之前便有了，五宗每個人都有。”
或許正道那邊一些不知名的世家搞出來的。
有些見不得八大家五大宗獨大，便會選擇對親傳嫡系下手，回正道那邊也并不安全。
不管是魔族還是外面都不是什么好的選擇，頂著雷劫回去作為第一個化神免不了被盤問，甚至有些正道還會為此痛下殺手。
正道那邊到現在還掛著他們的懸賞令，藏在暗處不懷好意的世家不在少數。
“可以回去。但得讓雷劫先結束。”如果就這么貿然回去，動靜這么大，回去后絕對會被盤問逼問，比起回去看八大家的臉色，在她看來在魔族渡劫挺好的，看誰不爽就往誰身邊一湊。
葉翹伸出手下一秒雷劫再度落在她手上，她面不改色，這七天的時間來已經屬于完全被劈麻了：“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回不去，只能等雷劫結束，雷劫這個來勢洶洶的架勢，短時間內肯定是不行了。
“先把魔族攪亂吧。”孟流覺得現在場景已經很亂了，那么或許還能再亂一下：“我知道魔族的一些藏著好東西的基地在哪兒。”
葉翹：“走走走。”
兩人一鳥幾乎將整個魔界攪了個底朝天，孟流負責提供位置，指揮肯德雞往哪個地方飛。
“把他們寶庫炸了也行。”
“先帶點東西離開再炸。”她道。
孟流比劃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摸到寶庫位置后，孟流正猶豫要不要一劍劈開試試看，葉翹便搶在他前面，打了幾道看不懂的魔族印記，伴隨著輕巧的啪嗒聲落下，輕而易舉打開了寶庫。
孟流忍了忍，“你那嫻熟的動作是怎么回事？”
葉翹含糊地回，“以前來過一趟，但拿的東西少，沒想到他們還沒換掉開啟的符印換呢。”
孟流：“……”他總有種葉翹進魔族像是回家一樣的錯覺。
接下來，他和葉翹就像是那兩個偷瓜賊，將東西往懷里一揣，鬼鬼祟祟飛奔著逃走了。
*
五個化渡劫的場景，將魔域一整片的位置籠罩成了一片漆黑，化神的氣息很好辨認，烏壓壓讓人喘不上氣來，有化神破境很稀少了，最難得的是五個化神。
“魔族這幾日是怎么回事？他們竟然有膽子突破化神？不怕天道劈死他們？”
有宗門弟子不禁反思：“難道是我誤會他們了？他們其實并不畏懼雷劫？”
“魔族有化神并不奇怪。”其中一位長者走了出來，聲音泛著不易察覺地冷意，“但準化神確實古怪。”
對長老們而已，那種境界虛的要死的化神，根本不入眼的存在。
但準化神不同。
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化神期修士，區區一個魔族怎么可能會有準化神。
他們希望對方失敗。葉清寒自金丹后便是一朝成名天下知的類型，元嬰后更是一騎絕塵。
冷不丁被一個不知名的人搶在前面突破，長老們這會兒臉色都不好看。
不管是修士還是魔族，他們都不希望有人搶在葉清寒的前面。
是魔族的話，所謂的正道第一比不過魔族絕對是赤裸裸的羞辱。
“確切來看，那確實是準化神。不是那種靠天靈地寶堆積上去的修為。”
“但就算是準化神，成功與否都是未知數。”
這種化神雷劫，到第八天還沒結束，那么就類似于化神期的審判。
能不能通過，很難說。
……
雷劫一連持續了整整好幾日，沒有任何消減的趨勢，葉翹已經煩了，讓孟流離自己遠一點，她順手將驚鴻劍甩上去，劍尖撞上雷劫，很快雷劫被吸收，她沒忍住，對著半路的雷劫斬了一劍，劃過凜冽的劍弧，“這雷劫到底什么意思？”
孟流：“你還敢和雷劫干？”
葉翹真的是他難得一見的奇葩，拿靈劍當暗器來回拋著玩，這會兒更炸裂，抄了一把長劍，直指雷云。
天道怎么不劈死你呢。
被驚鴻劍一劍斬開的雷劫分成兩道，拐著彎劈鉆入體內，現如今她被電的已經完全沒感覺了，雷劫從沒維持過這么久，整整八天時間，這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在第八天結束后，就在葉翹以為雷劫要維持到九天才結束時，腦袋一陣眩暈感，旁邊的孟流聲音逐漸消失，很快葉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思緒微空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黑暗。
她躺在地上，看著上空，下意識遮擋了下視線，等葉翹緩緩適應了光線后。
看不清的幾道人影靜靜屹立在她身前，葉翹聽到了他們的討論聲音。
“聽說這一次來接受審判的，是長明宗的。”
“長明宗？”
“啊啊啊，近百年第一個化神竟然是長明宗嗎？我以為是問劍宗。”
“長明宗還沒倒閉嗎？真是不可思議。”
“來者的是什么道，問心道？”
“這個有一點比較特殊，來的那個，是蒼生道。”
忘情道，無情道、多情道，問心道，甚至是殺戮道的，這些他們都碰到過。
蒼生道是頭一次。
原本嘰嘰喳喳的人影全部沉默了幾秒，“蒼生道，怎么拉來個救世主進來？”
這么多道中，也只有蒼生道被他們戲稱救世主，每個蒼生道都是為大道而生的，幾次大戰都是歷代蒼生道的修士們，義無反顧以身殉了他們的正道。
那是千百年來最貼合天道的修士。
葉翹沉默聽著他們講話，她嘗試著打開芥子袋，全部被封鎖狀態，這種詭異的一幕，她回想起趙長老提到過的，化神期后的一次試煉，而眼前這些人是審判她的，能不能通過這次試煉，全看他們。
大佬們講話，她也不敢說，也不敢問，全程安靜如雞聽著他們的討論。
有個審判者語氣怪異，“真是難得啊，那可是近百年來唯一一個化神。”
“你們難道不好奇，蒼生道的破局方式嗎？”
合不合格，有沒有資格到達化神，全看審判的想法。
如果沒辦法通過，那么雷劫便繼續降。什么時候通過試煉什么時候讓她破境。
葉翹雷劫落了八天時間也是因為她沒有參加試煉，只有完成試煉才能順利到達化神。
“來來來，猜猜看，這個蒼生道抽到的是什么試煉。”
葉翹根本全程沒有說話的機會，被趕鴨子上架隨意抓了個紙條，然后攤開手。
很快，她便陷入一場幻境當中般，眼前陌生的一幕像是走馬觀花般閃過，所踏之地，生在人間又恍若無間地獄。
斷肢殘骸，巍峨的仙宮淪為屠宰場，女孩凄冽的哭喊，都在眼前浮現，葉翹分神想了想，這難道就是她化神期的試煉？
眼看畫面在眼前不斷重復上演，即使是葉翹這種好心態的也架不住次次看這種屠族的慘狀，她下意識想拎劍，意識到芥子袋被鎖后，葉翹直接揮拳利落擊破眼前的畫面。
剛打碎眼前幻境，光芒在眼前大作，葉翹身體才剛剛感知到外界情況，后背猛地被人一推。
她一個踉蹌，聽到耳畔有人道了句：“快跑！”
葉翹下意識真跑了，開玩笑不跑還等著死嗎？
就看她跑得快不快吧。
剛好看到這一幕的審判：“……”他們不禁相繼沉默，這跑的還真是毫不含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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