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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桂香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王國中在旁邊安慰,“別哭了,你這胎是個女兒,我們家已經有個女兒了,沒了就沒了吧,養好身體了我們再懷個兒子就行。”
“那孩子都六個月了。”她哭著說。
就算是女兒又怎么樣?那也是她的肉,一條活生生的命。
婆婆白了吳桂香一眼,“我問過半仙了,他說是你沒福氣,轉胎沒成功,孩子才會流掉的。反正是個女兒,沒了就沒了。下次再懷就行了。”
吳桂香心痛的無法呼吸,這還是人說的話嗎?她以為老公會心疼這個未出生的女兒,沒想到也會和他媽一樣說出這種冷血無情的話出來。
一直以來的委屈求全最后換來了什么?
這讓她如何不恨?
她認為老公一開始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女兒出生后他不是也很喜歡嗎?只是婆婆一直在旁邊說,才讓老公的心動搖了。
只有婆婆死了,她的人生才有可能會幸福。
婆婆又開口說話了。“在醫院住著挺貴,只是小月子而已,我們那個時候不要說小月子,就是剛生完孩子都立即下地干活的。你也別在醫院住著浪費錢,回家養著去。”
王國中心疼老婆,“媽,還是讓桂香在這里住兩天吧。”
“哼!”婆婆挖了吳桂香一眼,“孫子不會生,就知道花錢。”說完這句話,她氣憤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可不會伺候你。”轉身離開了。
這要是換成以前,吳桂香聽到這些話,一定會難過的大哭一場,可是現在她的心已經冷了。
沒關系,反正很快這個老太婆就會死了。她不會讓她輕輕松松死的。
坐完小月子后,吳桂香就動手了。
起初婆婆身上開始發癢,沒幾天就全身長滿了紅點點。
王國中以為母親是得了皮膚病,從藥店買了藥膏給母親擦,但是不管用。
婆婆越癢越厲害,沒兩天身上的皮膚都抓破了。
王國中帶著母親去醫院看病,醫生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開了些藥讓回家吃。
婆婆吃了兩天藥,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嚴重了。
“國中,媽好癢啊,媽受不了了,你帶媽再去醫院看看吧。”這個時候的婆婆,全身皮膚基本上都抓破了,她穿著一件米色衣服,都被滲出來的鮮血染紅了。
婆婆從房間走出來的時候,正好被來串門的鄰居看到了。
“呀!”鄰居嚇的叫了出來。“成婆,這才幾天沒見到你,你……你怎么……天吶!這該不會是什么傳染病吧?好可怕,咦~”她趕緊退了出去。
婆婆向來好面子,又趕緊回到了房間。
“桂香,國中呢?”
吳桂香冷冷的說:“媽,國中做事去了,不在家。”
“你去把他喊回來啊!我癢,太癢了,癢啊,連骨頭都是癢的,你快點去。”
吳桂香說:“媽,國中忙著賺錢呢,你就別給他添亂了。”
婆婆一聽就生氣了,“你說的什么話?我都病成這樣了,你看不到嗎?癢,我癢,好癢!”
吳桂香沒再理會她了,扛著鋤頭就下地去了。
一直到天擦黑她才回家。
回來后,她看到只有女兒一個人坐在堂屋里。
“爸爸和奶奶呢?”
“去醫院了。”
“去多久了?”
“有一會兒了。”
說話間外面響起了自行車回來的聲音。
吳桂香轉頭看去,只見王國中扶著不停抓癢的婆婆回來了。
婆婆看到她氣憤的罵了幾句。
吳桂香看著老公問道:“醫生怎么說?”
王國中搖了搖頭。
“癢,好癢啊!國中,你來給我擦掉藥膏,媽受不了了。癢!”婆婆全身上下瘋狂的抓了起來。
女兒突然指著婆婆喊道:“奶奶,你肉掉下來了!”
一句話讓婆婆和王國中臉色都變了。
“奶奶,你剛才抓癢的時候掉下來好多肉,你看地上。”
王國中低頭看去,就見在母親周圍,散落著紅色零散塊狀物體。
婆婆一看嚇的差點暈了過去。
可即便這樣她還是忍不住抓,細小的肉塊從指縫間不停的落下。
“癢,好癢!”
王國中一顆心沉了下來,媽估計是不成了。
“國中,怎么辦啊?”婆婆無助的問道。
“媽,我扶你回房間,給你擦藥膏。”
“好。”
兩人回到了房間。
女兒說:“媽,奶奶好可怕啊。”
“媽媽,我感覺奶奶快要死了。”
吳桂香過去抱住了女兒,“吃飯沒?”
“沒有。”
“媽媽給你去做。”
“好。”
兩母女朝著廚房走去。
“癢啊!好癢!好癢……”
又過了一天。
婆婆精神已經不行了,她坐在床邊眼神里滿是瘋狂,不停的抓著,血混合著肉塊散落在地上。
現在她抓下來的肉塊越來越大了。
王國中眼眶都紅了。
“媽怎么會變成這樣的?”
吳桂香沒說話。
這幾天看到婆婆這么痛苦,她心里別提有多痛快了。
應該快了吧?
第二天晚上婆婆死了。
她躺在床上,眼睛瞪的大大的,臨死前都還在抓癢。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地方,到處都是坑坑洼洼的,看上去就和怪物差不多,十分的恐怖。
王國中看到母親這副悲慘的模樣,哭了。
“桂香,給咱媽換身干凈衣服吧,讓她體面的走。”他背過了身去。
吳桂香無比嫌棄,“國中,媽生前就不喜歡我,還是你來吧。”
“桂香……”
吳桂香轉身出去了。
想都別想,讓她給這個死老太婆換衣服,做夢!
最后還是王國中給自己母親換了身干凈衣服,中途他吐了好幾次。
由于婆婆皮膚病的事,被鄰居在村里傳開了。村民們在婆婆死后,紛紛上門要求火葬。(那時候是流行土葬,認為人死后完整的尸體放棺材里土葬,才能夠投胎轉世。火葬就直接灰飛煙滅了。)
王國中自然是不同意。
村民們怕被傳染(謠言傳的特別夸張了),強行雇人將婆婆的尸體拉去火葬場燒了。
這事對王國中的打擊很大,從此以后他性情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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