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贏少龍好奇道。
阿拉爾孔掃視眾人的臉,好像在確認自己真的得救了。
只是這樣好像還不夠,他拍拍身邊的位置,讓維多克離自己近一點。
好像這樣做,能給他回憶的勇氣。
“事情要從兩個月前說起……”阿拉爾孔回憶道。
在他的講述中,贏少龍得知,此次出海,其實是臨時湊起來的人。
因為遠洋出海很辛苦,而且這次會出海一兩年。
對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人來說,肯定不愿意。
漁船公司找了很久的人,都沒找齊。
加上這段時間市面上的魚貨價格飆升,各地需求量陡增。
漁船公司想搭上這班市場的東風。
為了能招到船員,開出了前所未有的高價。
不僅船員們捕獲的魚會按照公斤數量提成,而且就算沒有撈到,也有保底工資。
條件大大減輕了船員的心理負擔。
但就算開出如此優厚的條件,來應聘的船員寥寥無幾。
加之等待的時間太長,原定要跟船的船員等不及,便離開去了別地地方找活。
人來來往往,總也湊不齊。
最后公司使出殺手锏。
讓船員來介紹,只要介紹一個人,并且成功簽訂出海合同,就能獲得一筆中介費。
其中有個人特別賣力,一連介紹了七個人,全部簽約成功。
這個人就是曼科。
而他介紹來的七個人,就是護著他的那些小弟。
不久,出海的人數湊齊二十個人。
也因為介紹制度,自然而然的分成兩派。
一派是曼科,一派則是神蛇號船長。
剛出海的時候,船上的生活風平浪靜。
該干活就干活,該休息就休息,大家沒事的時候,湊在一起吹牛打牌。
那個時候,派系分的并不明顯。
大家處在一起,有時候還會交流捕魚經驗。
這樣持續的大半年,零嘴吃完了,煙抽完了。
船上的眾人漸漸忍受不了辛苦無聊的生活。
唯一支撐他們的,只剩對家人的思念,以及公司承諾的高工資。
“之前半年大家捕魚都很有干勁,畢竟提成真的很高。”
“但漸漸的,大家覺得一個月拿七千塊錢保底工資也不錯,都想躺平了。”
阿拉爾孔嘆了口氣。
因為長時間的航海生活,眾人情緒和身體都吃不消。
船員相繼病倒。
那個時候,大半的船員就只想拿點保底工資,捕魚的時候也只是做做樣子。
船員們找到了慰藉,船長卻十分不滿。
因為出來之前,公司對捕魚數量有硬性規定。
如果達不到指定公斤數,船長可是會被扣工資的。
于是船長伙同小舅子,抓到一個偷懶的典型,當著眾人的面,狠狠揍了他一頓!
“如果當時有人攔著,可能后來矛盾就不會那么嚴重。”
阿拉爾孔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其他船員也低下頭。
他既然這么說,當時肯定沒人理會。
眾人就眼睜睜的看著船長立威。
畢竟整艘神蛇號,船長權力最大最有話語權,沒人想得罪他。
打人事件之后,眾人工作的積極性稍微回暖。
但這法子治標不治本,漸漸的又開始懈怠。
“曼科擔心船長再發威,有事沒事的就回去船長室外偷聽。”另一個知曉事情的船員道,“本來是希望提前給我們一個預警,盡量不要被抓到偷懶。”
“沒想到聽到船長說出海合同的事情。”
他們知道的只有這么多。
沒人知道曼科聽到的具體內容。
但從那之后,船員們之間開始流傳出假合同的事情。
說是承諾的保底工資根本只有一兩千,捕魚的提成也只有一半。
船員們聽到了后憤怒不已。
工資忽然減了一大半,大半年的辛苦全白干。
曼科也趁著這一機會,開始煽動大家的返航情緒。
于是在兩個月前,曼科糾集一幫人開始罷工,并且要求立刻返航回國!
“然后呢?”贏少龍追問道。
“然后……然后又被船長罵了一頓。”阿拉爾孔遺憾道,“并且罰他們晚上沒飯吃。”
阿拉爾孔當時是旁觀者的角色,沒有參與,但也看的一清二楚。
被教訓過的曼科仍舊不甘心。
再加上想要返航的人越來越多。
眾人聚在一起商討后,決定綁了船長,自行返航!
“兩周之前,他們施行計劃,在漁船加滿油后,他們就綁了船長,關掉漁船的定位系統。”阿拉爾孔的臉埋在手掌中,觸及到了他最不愿想起的回憶。
“兩周之前?”維多克驚訝道,“可是我前天晚上才接到消息啊!”
公司通知家屬和事跡失聯時間相差整整兩周!
“公司那邊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兩周之前,船上天翻地覆。”阿拉爾孔道。
在一天晚上,曼科伙同他的七個小弟,趁著船長休息,直接把人綁了。
其他知情的船員也想回家,做著順手人情,假裝不知道。
這個行動很順利,船長被曼科捏在手里,無法作妖。
權利易主的第一時間,曼科便關了定位坐標和衛星信號,開船返航。
直到船長小舅子出現前,一切都還在掌握之中。
“船長小舅子年輕氣盛,平時又仗著和船長有親戚關系,目中無人,對船員更是經常出手打罵。”阿拉爾孔露出不忿的表情。
小舅子聽說曼科把船長綁了,從廚房抄了一把刀,就要去救人。
當晚具體情況,在座的眾人也不清楚。
因為當時他們都在各自的床鋪上睡覺,聽到外面的慘叫聲,落水聲,也沒人起來查看。
“小舅子死了,聽說是被之前打過的船員捅死的。”阿拉爾孔望向船艙的方向。
那邊關這曼科和他的小弟們。
過程到底如何,只有他們幾個人知道。
但結果已經無可挽回。
“小舅子死了后,船上的氛圍就變了。”又一個船員道。
興許是見了血,曼科和他的小弟自知沒有回頭路。
為了不讓其他船員泄密,他們的態度比船長更加兇狠,更加不允許有人質疑他們。
曼科宛如一個升級版的船長,開始他的獨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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