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老爹是叫門皇帝 > 第142章 嘉獎與訓斥
  寧王府。

  寧王朱奠培坐在坐在椅子上,他一臉福壽之像,不過此時卻是一臉怒意。

  身旁是一名京師指派的太監。

  此時這太監在怒斥下首所站的韓雍。

  “韓巡撫,你逾越了,寧王殿下,豈是你能登門問罪乎。”

  韓雍看著太監,而后看了看寧王。

  “寧王殿下,本官本無權限過來問責,可今日你們派人脅迫百姓,已犯了忌諱,還望寧王殿下能夠收斂己身,莫要再殘害百姓,不然會讓寧獻王名聲受損,更甚者,太祖高皇帝亦是威名受損。”韓雍上來就是一頂大帽子,你做這件事情對不起你的祖宗。

  他確實很生氣,在他看來,藩王已是受到了百姓的供養,這寧王做得事情已經出格了。

  自己上奏,鬧得滿朝皆知,他都不愿意收斂,若是自己走了,那地方官府還哪個敢問。

  不,自己就是不要這官身,也要讓寧王吃癟,不敢對灌城鄉數萬的百姓再起邪念。

  寧王聽著,心中也是異常惱火,我可是太祖高皇帝的曾孫,體內同樣流著洪武皇帝的血液,就論其身份,可不比坐在龍椅上的小皇帝低,今日竟然要被一個官員指著鼻子罵嗎?

  我能有什么錯,百姓們給誰種地不是種地啊。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我爺爺可是幫助過朱棣奪得天下,太宗皇帝曾經許諾要分天下而治之,現在只不過要了一個小小的灌城鄉,他們就忍不住了嗎?

  分天下而治之,這句話一直都是寧王府從存在到結束的夢魘。

  歷任寧王都覺得朱棣一脈做皇帝,將他們圈禁在南昌府,不公平,可這種不公平只能埋在心里面,誰也不敢真的去找皇帝陛下兌現。

  不過總會出現莽漢。

  他的孫子朱宸濠就信了。

  朱宸濠,別名朱畏天。

  太祖高皇帝五世孫,他想著我命由我不由天,就開始數年的籌備,先是賄賂劉瑾等人,恢復了王府護軍,而后又開始聯絡各郡王府。

  做大做強,拿回祖宗的東西。

  但不幸,天命難違,他遇到了大明朝boos級別的人物,王陽明,成了人家立功立言的一塊墊腳石。

  失敗后,又被朱厚照狠狠的侮辱了一番…………

  “你放肆,寧王乃皇親貴胄,豈是你這外臣能夠出言訓斥。”寧王身旁的太監拉長著嗓子說道。

  韓雍冷笑一聲:“皇親貴胄就可以置王法與不顧了嗎?今日外臣這么說話,也只是提醒寧王,莫要到了哪一日,大禍臨頭之時,才能幡然醒悟。”

  朱奠培忍不住了。

  他開口說道:“大膽,這天下是我們朱家的天下,本王乃是大明太祖皇帝血脈,乃是大明最為尊貴的寧王,與國同體,你韓雍這般出言不遜,就是在玷污大明國體,來人,將這個出言不遜的韓雍給本王趕出去。”

  門口出現兩名王府的甲士,他們走到韓雍身邊說道:“巡撫大人,請吧。”

  ”寧王殿下,望你好自為之。“說完之后,韓雍轉身欲走。

  他過來就是氣不過,專門來罵一頓寧王的。

  誰還沒有點血性。

  可一個小太監卻在此時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殿下,殿下……”

  在寧王身邊的太監出言訓斥道:“寧王殿下面前,如此慌亂,成何體統,慢慢說。”

  “是,趙公公,殿下,宮里面來人了,讓您去中門接旨。”

  朱奠培聽到之后,猛然一驚。

  而在一旁的韓雍,冷笑一聲,便朝外走去。

  韓雍此時底氣十足,按理說陛下派過來了錦衣衛調查,又阻止了寧王府的繼續侵田之事,心應該是不向著寧王,那這道圣旨有八成的可能就是訓斥的旨意。

  韓雍走遠后,朱奠培才緩緩開口說道:“那小皇帝怎么回事,他真的敢訓斥本王嗎?”

  身旁的公公名為趙吉兒,是在正統十三年選派來的王府管事太監,對于朱見深了解并不多。

  “殿下,皇帝陛下乃是您的晚輩,現在還未親政,他應該不會下旨訓斥您的。”

  “胡說,韓雍上奏,又來了圣旨,不是訓斥本王,難道是嘉獎嗎,更衣,本王倒要看看,這小皇帝該怎么訓斥,太祖皇遺留下來的親王。”說完之后,朱奠培冷笑道。

  實際上朱奠培心腸并不壞,他只是出生后,就是嫡子嫡孫,身份高貴,不曾感受過人間煙火,當然也是不知民間之疾苦。

  他覺得灌城鄉的土地,爺爺在世的時候就想要,卻被一個晚輩皇帝訓斥了一番,這讓朱奠培心中很是不適,他繼位寧王后,就一直想著替爺爺討回這一口氣,我不僅要灌城鄉的土地,我還要恢復王府的護軍,讓寧王府成為那個爺爺熟悉的寧王府。

  朱見深登基以后,朝中大事都交托到了于謙的手中,皇帝陛下,并未深入過問朝政,這讓寧王找到了機會。

  陛下不親政,又因為皇帝這一脈,虧欠寧王府,他自然而然的就將自己視為藩王之首。

  王府中門。

  曹吉祥一臉嚴肅,而身后站著的是已經換上錦衣衛服飾的稽查千戶周鳴,還有穿上囚服的馮石岐。

  廟宇之外,韓雍等人抓獲了幾十人,但卻有一些人跑回了王府。

  錦衣衛出手的事情寧王朱奠培早就知道了。

  可他心中并無多少畏懼。

  天子親軍說出去,威風凜凜,可在寧王面前,卻是不夠看了。

  韓雍走到中門處的時候。

  曹吉祥,周鳴二人都看到了。

  曹吉祥趕忙問道:“此人可是應天府兵部右侍郎,副都御史,江西巡撫韓雍。”

  “曹公公,正是韓巡撫。”

  曹吉祥趕忙走過去,笑著說道:“可是韓巡撫。”

  韓雍停下腳步,看了一眼曹吉祥,拱手說道:“正是韓雍,不知公公何事。”

  “你先留在這里,跟寧王一起接旨。”

  “我……”

  “對。”曹吉祥笑著說道。

  韓雍看向跟著自己的兩名王府甲士,苦笑一聲:“公公,寧王不想見到本官,這不派人將本官趕出去呢。”

  曹吉祥聽完之后,臉色變了變,而后看向那兩名甲士,訓斥道:“放肆,朝廷命官,在皇宮之中,都是禮待有加,在小小的寧王府,豈能無禮之待,退下。”

  那兩名甲士聽到曹吉祥的話后,又看了看在身后幾十名的錦衣衛。

  他們可是聽說了,那張洵就是多說了一句話,就被錦衣衛的人給砍了,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給。

  當下,兩人默不作聲的退了下去。

  而中門處王府中的其他太監,小吏也都是眼巴巴的看著,沒有人敢多說什么。

  寧王可以不怕曹吉祥,可他們要怕啊。

  曹吉祥很是滿意,而后又對著韓雍說道:“韓巡撫,就在這里稍等片刻吧。”

  韓雍點頭應是。

  曹吉祥跑了一趟朝鮮,確實進入了陛下的視線中,這次到南昌城來宣旨,陛下點的就是他的名字。

  何等的恩寵啊。

  而在臨行之前,乾清宮中,朱見深還親自召見了曹吉祥,先是嘉獎了一番曹吉祥在朝鮮幫助徐有貞的事情。

  這讓曹吉祥喜出望外。

  就知道跟著徐都御史沒錯,人家吃肉,我喝湯,沒毛病。

  曹吉祥是宮中的老人,又是二十四監的提督太監,受到皇帝召見,本是司空見慣之事,可現在形勢卻不同,陛下身邊其他的太監根本就插不進去,他只信任張保,太監的所有權力都是來自于皇權,若是久離皇權的中心,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曹吉祥很有危機感,一直都想找個契機,讓皇帝陛下認識自己,只有認識了自己,才能保住自己的權力,才有更進一步的可能,他可比張保小了十幾歲,有接班的可能啊。

  而在乾清宮的時候,當陛下提起韓雍的時候,言語之間,也是有一番高看之意。

  這就讓曹吉祥存了交好之心,故跟韓雍說話才這般客氣。

  眾人等了一會兒后。

  換好親王六章服飾的朱奠培姍姍來遲。

  他個頭雖是不高,但現在穿著親王服飾,胸前,兩肩皆是有著盤龍紋飾,腰纏金帶,頭戴翼善冠,威嚴十足。

  曹吉祥看到后先是走前兩步,朝著朱奠培拱手行禮:“殿下近些時日身體可好。”

  曹吉祥是代表皇帝陛下來的,當然不能下跪,可他又是皇家的奴婢,在宣旨之前,也必須要先給寧王請安問好。

  朱奠培看了一眼曹吉祥,而后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小太監,錦衣衛冷哼一聲道:“這么大的陣仗,難道陛下是來削藩拿王的嗎?”

  “寧王說笑了,陛下,豈會削藩,只不過南昌城之事,鬧得朝野轟動,都察院,六科給事中紛紛上奏,陛下才讓奴婢走這一遭,只要殿下,能夠收心皆可。”

  朱奠培冷哼一聲。

  可旁邊的韓雍卻看不下去朱奠培囂張的嘴臉。

  “依本官看來,那些身為皇族貴胄,受百姓供養,卻處處欺壓百姓,侵占良田的無良藩王,著實該削減了。”

  朱奠培這才注意到了韓雍。

  “你怎么還在這里,本王不是讓你滾出王府嗎?”

  “本官是大明的官員,是陛下的臣子,可不是寧王府的臣子,陛下讓我在此聽旨,哪個敢趕本官。”韓雍朗聲道。

  “殿下,這陛下的旨意可是說了,讓你們二人一同接旨,殿下,可不敢違背圣意啊。”雖然曹吉祥的話一直都很軟,但卻透著硬氣,不敢,就是不能。

  朱奠培也聽了出來,他當然不可能在這個問題上,又落下口實,他看向了馮石岐。

  “馮知府,犯了何事?為何拘禁起來。”

  “明知故問,勾結藩王,欺壓百姓,違背天理,此時押解到這里來,就是讓他看個明白,朝廷是如何懲處藩王的。”韓雍回答道,我就是頭鐵,我就是要干你。

  “韓雍,你放肆。”

  “寧王,你荒誕。”

  “你……”朱奠培看向韓雍,本王穿著大明親王服,胸前有金龍,老牛在腰間,不,金帶在腰間,你竟然敢這么不給面子。

  “此次本官就是官位不保,也不能坐視,寧王藩魚肉百姓,即便是落得個悲慘下場,本官亦是清清白白……”韓雍同樣怒斥朱奠培。

  “本王只是要了一些土地,本王什么時候魚肉百姓了,本王豈會讓那些百姓居無定所,無所勞作,本王會給他們吃食用度,本王不會虧待他們。”

  “百姓不允,便驅趕之,毆打之,這就是寧王所說的不會虧待嗎?”

  “你,韓雍,本王要殺了你……”說著,寧王到處環視,在找刀……

  “來來來,寧王若是有膽魄,本官這大好頭顱任王取之,殺了朝廷巡撫,等同謀反,用我韓雍一條性命,鏟除南昌城禍國之王,劃算,劃算啊。”說完之后,韓雍大笑出聲。

  韓雍的話,讓朱奠培有些騎虎難下。

  曹吉祥在一旁看著,趕忙說道:“殿下,接旨吧。”

  聽到曹吉祥的話后,朱奠培順坡就下:“韓雍,給本王記著,本王一定告你。”

  “韓雍等著。”

  “韓巡撫,你也接旨吧。”

  韓雍走到了中門處,站在了朱奠培的身后。

  二人跪下后,曹吉祥便從身后小太監的手中取來了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都察院副都御史,江西巡撫韓雍,恪守己任,不畏強權,為民申冤,朕心甚慰,嘉獎之。”

  跪在地上的朱奠培心中清楚,這嘉獎的話根本就不是說給韓雍聽的,而是說給自己聽的。

  “寧王藩,太祖皇帝五世孫,皇親貴胄,不思民間疾苦,欺壓百姓,侵占良田,朝野震動,人神共憤之,乃宗族之恥,即日起,扣除寧王三年皇歲,圈禁寧王府,不得隨意外出,寧王一系郡王,樂安郡王,石城郡王,戈陽郡王,昌瑞郡王等皆受訓斥,各郡王停皇歲一年,圈禁各郡王府三年…………”

  韓雍聽著圣旨,心中一動,這,這是誰的手筆,竟然這么重。

  朱奠培聽著臉色鐵青,寧王一系,乃奇恥大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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