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老爹是叫門皇帝 > 第664章 底子
  朝鮮,南園城。

  漢王朱見潾在成化十六年一開年,就遇到了大喜事,王妃喬氏在新年的第一天,為他生下了第一個兒子。

  這讓漢王很是興奮,趕忙上奏道喜,并想著讓自己的皇兄給他的兒子賜下名諱。

  這些年的南園城在王越的治理下,漸漸恢復了些許的生氣。

  朝鮮的總人口已經滿足不了這么大的領土了,很多南方的小城都已經沒多少人了,而王越便將大部分的人口遷移到了南園城中。

  而漢王朱見潾還是一如既往的甩手掌柜。

  他的待遇有一部分是朝廷負擔,有一部分是朝鮮總督府負擔。

  當年他皇兄,大明的皇帝陛下對著臣子們說:我大明擁有四海,朝廷應節用以愛人,使民以時,各級官員應清廉自守,若上下揮霍無度,便掠之于民,民變在即,便掠之于富,此乃亂國亂民之隱患,應從始至終,節儉有度,朕與宗室藩王理應起表率之用,太祖祖制給與宗室藩王太多了,朕想著應該降一級,就從漢王,平王,以及朕之所封親王開始。

  禮部,戶部照辦而行,從王府的規制,到每年的恩俸都有很大程度的削減。

  就這樣,皇兄清高,了不起,動動嘴,說說話,漢王朱見潾就成了大明第一個享受郡王待遇的親王殿下。

  在王妃的臥室之中。

  朱見潾抱著孩子,坐在床邊,臉上的笑容都沒有停下過。

  而躺在床上的喬氏正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夫君,以及孩子。

  對,慈愛這個形容詞是沒有用錯的。

  朱見潾本身是一個有心計,且有能力的人,在京師當王爺的時候,朱見潾便想著,他的聰明才智已經遠遠的超過了自己的父皇。

  可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耍了一次心機,險些落得一個終身圈禁的下場,這可是打擊了朱見潾的自信,甚至覺得,自己想多了,他跟父皇還是處于同一序列的。

  也是因為被打擊了自信心,漢王朱見潾徹底擺爛了。

  到了朝鮮之后,啥事都不管。

  王妃齊氏雖然年極小,可出身貧苦,早早持家,照顧朱見潾就跟照顧兒子一樣,面面俱到。

  而朱見潾被照顧的無微不至,幸福感爆棚,在甩手掌柜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當年,他大婚就藩前夕,他的皇兄在乾清宮中,對他說道:到了朝鮮,要穩定周邊局勢,體諒愛民,去朝鮮就藩之王,沒有在大明境內這么多的條條框框,若是有不平之事,也可上奏與朕,無需顧慮太多。

  這些話,朱見潾也只是聽聽,可不敢當真。

  穩定周邊局勢,是王總督的事情。體諒愛民,是皇帝陛下的事情,我要是做了,是不是逾越了。

  這是朱見潾的想法,所以他很少出王府,更不用說出城了。

  來到朝鮮的這么多年,他就出過兩次王府,出過一次城。

  第一次是去拜訪爺爺襄王,第二次是他的弟弟平王來訪,他出王府迎接。

  “殿下,我想著為咱們的孩子祈福,想在城外開粥棚一月,行嗎?"喬氏開口說道。

  因為有著遼東番薯的調動,朝鮮早就沒了大規模的饑荒,可南園城的百姓,卻很少有機會吃到細糧,更不用說來自大明的香米了。

  聽到妻子的話后,朱見潾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這點小事,王妃自己做主就是了,不用問本王。”

  齊氏點了點頭:“既然王爺答應,那我明日便差人去開粥棚……”

  “好,好……”朱見潾應了兩聲,而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轉過頭來看向自己的妻子,一本正經,又略顯緊張的問道:“愛妃,還疼嗎?”

  齊氏臉帶笑意的搖了搖頭……

  看到自己的妻子回應,朱見潾如釋重負:“不疼了,就好,不疼了本王也就放心了。”

  現在朱見潾的世界上只有他的妻子,還有他懷中的兒子……

  雖然朱見潾表現的是沒有一點兒主見,可齊氏還是事事問詢,不管是大事小事,都要讓朱見潾最后拍板做主。

  平常在外開創粥棚,或是賑濟朝鮮百姓,也用的都是漢王朱見潾的名義。

  朝鮮雖然已經開春了,可天氣還是很冷的。

  但朱見潾并未感受到這個冬天給他的寒意,心中一直都是溫暖的。

  聰明人的做法,無非兩種,一種是聰明到底,有始有終,另外一種,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在看透社會本質的情況下,裝傻充愣。

  在朝鮮,明軍主力的布置是按照王府所在地的而設置的。

  比如說,漢城作為首府有常駐明軍主力一萬一千人,蒙古女真籍貫的兵士六千人,朝鮮籍士兵一萬三千人。

  而襄王所在的谷州城卻有常駐明軍一萬三千人,平王所在的平壤城有著六千明軍主力,但離他不遠的安平縣城卻有七千的常駐明軍,以及漢王所在的南園城,地處西南,有著明軍主力兩萬四千余人,全是漢族的明軍士兵。

  這是一種另類的布置,戰略地位伴隨著政治地位而產生的。

  王越,趙輔兩個人在石彪離開后,配合的還算不錯。

  王越內政,趙輔軍事,互不干預……

  漢城。

  朝鮮李氏的皇宮被一分為三,左側是總督府,右側是總兵府,而居中的是親王府。

  不過這個親王府現在還沒有正式的掛牌營業。

  而在總督衙門中,越發成熟的王越正在處理著來自各地的官文。

  現在的朝鮮能夠自給自足,并且能夠承擔軍費,以及王府的部分開支,其主要的功勞都是來自于王越。

  ………………

  押送王淼的車隊到了京師,而后立即投放到了刑部大牢之中。

  但王淼進京之后,并沒有引起太大的波動。

  因為這段時間朝廷的戶部正在算賬,內閣的官員,皇帝陛下的視線都在戶部的身上,所以王淼回到京師之后的動靜就有些小了。

  現在的詹楊是戶部的左侍郎,當其他大佬,還等著年初財政報告的時候,詹楊就到了牢獄之中,看望自己的“恩師”王淼。

  王淼一路之上都是瘋瘋癲癲的,到了京師之后,癥狀更加嚴重了。

  已經說不成話了。

  眼中充滿著渾濁,恐懼。

  王淼母親的誥命被朝廷追回,他秘密送往家中的錢財也被全部找了出來,都淪為了證據,被押送進了京師。

  而本來是家族明日之星,未來希望的王淼,在其鋃鐺入獄之后也被家族除了名。

  這一切都在王淼的注視下,發生,內心已經崩潰了。

  刑部深處的牢房,潮濕,有著一股腐臭味。

  而此時的詹楊就站在關押王淼的牢房之外,目不轉睛的看著,現在蜷縮成一團的王淼。

  詹楊給他說話,他不回應,喊他,他也沒有絲毫的反應。

  王淼的眼睛中再也沒有一絲的光亮。

  在云南的王淼可能是裝的。

  可這一路上,在門達刻意摧殘凌辱下,王淼還真的慢慢“瘋了”。

  王淼沒有關押在詔獄,直接投入刑部大牢,交給三司會審。

  詹楊看著這個樣子的王淼,苦笑一聲:“莫伸手,伸手必被抓啊……”

  當年,詹楊跟著徐有貞去了朝鮮,徐有貞也是收銀子收到手軟,可他卻也能把差事辦好,到了朝堂之上,又主動交代問題,將在朝鮮所得全部給了朝廷。

  這個態度,就是王淼拍馬也追不上的。

  換句話來說,徐有貞真的將全部的金銀都上交了嗎。

  即便沒有全部上交,又有誰會去查呢。

  當初還沒有離開京師的王淼,是朝堂上的新星,眾人都以為王淼仕途坦蕩,不日便會真正的成為大明朝的重臣,列班與百官之前,可出了趟遠門,在面對來自各層面的誘惑后,他沒有把持得住。

  對于他的下場,詹楊也說不上憐憫,當初的幸災樂禍的情緒也消失不見了。

  他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王淼,嘆了口氣,而后轉身而去。

  離開了刑部大牢之后,詹楊便坐上了馬車去徐府找徐有貞了。

  運用自己的語言藝術,將此時王淼的慘狀告訴了徐有貞。

  徐有貞聽完之后,并未做出過多的回應,只是冷冷的道了句:“咎由自取,該……”

  徐有貞對王淼沒有一絲的憐憫,當然,此時的徐有貞也沒有多少精力放在王淼的身上。

  而詹楊看著徐有貞的臉色多少有些不對,對王淼也提不起太大的興趣,心中有些好奇。

  “徐都御史,你心中莫不是有其他的事情……”

  徐有貞聞言點了點頭,頓了片刻后,他還是開口說道:“大明朝要有大事發生了。”

  詹楊聽到徐有貞的話后,立馬坐直了身體。

  大事。

  什么大事?

  他先是想了想,可思來想去,也沒有什么頭緒。

  難道是戶部賬冊算的不清不楚,不應該啊,這兩天戶部左侍郎閔元走起路來都是虎虎生威,腰板挺得很直,瞅誰都帶著輕視的目光,這若是戶部出了事情,他怎么狂妄起來呢。

  而王淼的事情現在并不算什么大事吧,朝中早就知道了,現在人也被抓了,也不可能讓徐有貞多費心思了。

  詹楊雖然現在是刑部的左侍郎,可半年前,他還是禮部得主事官,一下子聯想到了在南宮的太上皇。

  在之前,陵寢那邊的修繕都要停工了。

  南宮也傳出了些許的風聲,陛下也給了徐有貞暗示。

  難道太上皇又不行了嗎?

  不過,轉念一想,又不太可能,要真的是南宮那位有什么事情,徐都御史不應該是一臉愁容的。

  “什么大事?”

  “涉及到陛下的……”徐有貞輕聲說道。

  而詹楊聽完之后,直勾勾的看著徐有貞,想等著徐都御史接下來的話。

  徐有貞本不想告訴詹楊,可看到詹楊那期盼的目光后,片刻之后,還是開口說道:“詹侍郎,本官告訴與你,你可不能外傳啊……”

  “徐都御史,你是了解我的,我嘴巴最嚴了……”

  徐有貞苦笑一聲,停頓片刻后低聲道:“這兩年,陛下應有南巡之打算。”

  詹楊聽完之后,瞳孔放大了。

  “消息確定嗎?”

  徐有貞點了點頭:“八九不離十了……”

  徐有貞在江南待了數年,地方上有著很多靠近徐有貞得官吏。

  對于江南官場上面得一些風吹草動,徐有貞也有著自己的渠道第一時間獲知。

  最開始是魏國公府得小國公爺徐浦給徐有貞寫信,將自己老爹徐承宗這些時日忙得事情,告知了徐有貞。

  而后,就是官員的密信來往。

  讓徐有貞在心中確定皇帝陛下要南巡了。

  南京的官員,江南的官場已經做好準備要聯名上書了。

  這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在詹楊,徐有貞兩人對話的時候。

  朱見深收到了戶部最新核算出來的年度報告。

  現在戶部存銀三百六十五萬兩,而南京戶部存銀一百八十九萬兩。

  在打了四年之久的安南之戰,戶部總共調動七十八萬兩,轉送工部,軍需司三十六萬兩,軍費九十三萬兩。

  總共花費兩百余萬兩白銀。

  這還沒有算上對陣亡將士的撫恤費用。

  掙錢難,花錢快。

  而曹吉祥,朱儀也是花了很多的銀子。

  曹吉祥的船隊只是初步形成輪廓,就讓工部花了三十萬兩白銀,而朱儀上一年的寧波水師,海事司也讓朝廷花了二十九萬兩白銀了。

  銀子如流水一般出去。

  朱見深看的仔細。

  特別關注了成化十五年的仁政,這些年,逐步有所遞增,從剛開始的時候一年十幾萬兩白銀,到現在達到了三十萬兩。

  這只有兩個可能。

  一個是老人的數量確實有著很大的提升。

  另外一個就是地方上有官員在貪墨。

  不過,這個時候的朱見深也并沒有想法針對這件事情,做出調查。

  水至清則無魚。

  想讓人家干活,就能給吃肉。

  只要那些老人能夠切實的收到朝廷的恩養之銀,即便讓那些官員占點便宜朱見深也是能夠接受的。

  朱見深看了許久,而后看向站在一旁的高義:“朕想了想,還是要給他們一些甜頭啊……要還是不滿足……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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