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石機啟動的聲音響起。
因為秦宇畫的那條線離天窗內翡翠的位置較遠，所以奈溫依舊決定按自己的思路動刀。
他選擇的是最有可能出綠的那條線。
合上蓋子，旋轉的刀鋒與原石碰撞，發出刺耳的尖鳴。
突然，整個世界安靜下來。
直到奈溫走過去，與助手一起將原石取出，大家才回過神。
這一刀，好了。
所有人都忍不住緊張起來，漲與跌，下一瞬間即將揭曉。
見狀，奈溫輕輕一笑。
經驗豐富到他指揮助手將石頭搬到攝像頭正下方，這樣所有人都能通過大屏幕，第一時間看到里面的情況。
布滿老繭的手穩穩抓住被分離的上半部分，猛一用力！
光滑如鏡的切面，伴隨著青翠欲滴的光華，便這樣出現在眾人眼中。
綠光幾乎將整個切面滲透，仿佛這塊原石本身就是綠的。
嘩……
人群沸騰了。
漲了，竟真的切漲了。
一名胖胖的玉石商人第一時間站出來：“這塊翡翠雖然從種水上看屬于冰種，卻是難得的高冰種。
再加上綠色純正質地細密，屬于標準的玻璃綠，我愿意出40萬購買！”
40萬？
眾人再次動容。
雖然這塊原石的表現出乎預料的好，但和頂級翡翠比還要差一些，36萬已是其上限。
也就是說，這位珠寶商買走后除倒貼手工費外，還要賠上不少，絕對是賠本賺吆喝。
其他珠寶商本想跟著競價，見狀也都打消了念頭。
這年頭瘋子一個比一個多，咱還是不饞和了吧！
突然，有人嘆道:“可惜，可惜了啊！”
其他人也跟著搖頭，雖然此人沒說為什么可惜，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如果按照正常的競價程序，這塊原石的成交價很難超過30萬。
不管最后被誰拍走都能小賺一筆，更別說現在還有人愿意溢價購買。
但……
63萬的成交價，瞬間讓好事變成壞事。
胖珠寶商見無人和自己競爭，立刻笑著拱拱手:“大家好，我叫孫同，是琳瑯珠寶的負責人。
本店雖然成立不久，但資金雄厚價格公道，你們以后若有好物件，隨時可以找我。
來來，掃碼加群……”
眾人這才明白，此人愿意出這么高的價錢，不是腦子抽風，而是在變相為自己打廣告。
要知道此地可是匯集了大量的投資公司、典當行以及賭石愛好者。
這類人是珠寶商最喜歡的，只要和他們打好交道，以后根本不必為貨源發愁。
等微信群的人數不再增加，孫同收起手機，揮揮手。
立刻有兩個男子走到那塊被切開的原石前，想將其搬走。
“等等！”秦宇開口阻止。
孫同一愣：“秦先生有什么問題嗎？”
秦宇道：“問題到沒有，但我想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這塊石頭是我的。”
“可我已經買下了啊！”
“我什么時候說賣給你了？”
孫同：“啊？”
說實話，此刻的他有些懵。
雖然秦宇從沒說要賣，可自己出的可是40萬。
40萬買一塊價值36萬的原石，就算是傻子，也不會不賣吧？
“秦先生準備把這塊石頭留著自己玩？”
這是他想到的唯一可能，“沒關系，您自便即可。
對了，琳瑯珠寶除了售賣成品，還做原材料加工。
我們有最好的匠人師傅，不管手鐲、玉牌、吊墜、戒指，還是實物雕刻，都可以聯系我。”
很多人切出心儀的原石，往往會選擇自留，雕刻成成品賞玩或送給親朋好友。
孫同千金買馬骨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不會在這方面多糾纏。
秦宇搖搖頭：“你誤會了，這塊石頭是典當行的，我留著干什么？”
“那你是？”孫同一愣，不太明白秦宇的意思。
秦宇笑道：“這塊石頭還沒切完，現在賣是不是有點早？”
“這……”孫同剛想說精華都開出來了，再糾結剩下那點邊角余料意義不大吧？
不能怪他這么想，剛才那一刀從中間直接將原石分成兩半。
一半是還未成型的鈉長石，另一半的翡翠幾乎占據了整塊石頭的三分之二。
剩余雖有空間，但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但話到嘴邊，卻成了：“當然，這是你的權利，一會真有好東西出來，我依舊愿意高價購買。”
“我說都這時候了，還想為了面子強撐，有意思嗎？”不遠處的吳迪開口了。
孫同因為自己的職業問題不好多說什么，但他不同。
而且他之前苦心孤詣坑秦宇高價買下這塊原石，就是報被嘲笑的一箭之仇，自然能挖苦一句是一句。
秦宇看他一眼：“再沒意思，總比對著你這張丑臉強吧？”
“你……好好，待會我看你怎么哭。”
秦宇不再理會這貨，扭頭對奈溫道：“師傅，可以開始了嗎？”
奈溫點點頭，將剩余石塊放入切石機。
很快第二刀完成。
將切好的石塊再次放好，奈溫輕輕打開。
哎！
這次的切面不僅粗糙，上面還有兩道明顯的裂，可謂一文不值。
雖然早有預料，但現場還是發出一片嘆息。
吳迪得意的掏掏耳朵：“那句歇后語怎么說來著？
對了，叫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
哎，很多東西早已注定，真以為垂死掙扎就會有奇跡出現？
可笑！”
房間內，看著切石間內發生的一切，白葳蕤淡淡道：
“九伯，我認為這個秦宇，根本沒有成為首席鑒定師的資格。”
白久興問：“為什么？”
“他太意氣用事了，在物品鑒別方面，此人或許有過人之處。
但作為首席鑒定師，任何時候都要保持足夠的理智，我可不放心將這么大的產業交給他。”
白久興笑了：“你怎么確定他在意氣用事？”
“難道不是嗎？他……”
不等白葳蕤說完，白久興就揮手打斷：
“秦宇有沒有意氣用事我還看不出來，但通過你的話，我倒看出你的一個問題。”
“我的問題？什么？”
“你太主觀臆斷了。”
白葳蕤：“……”
“秦先生，還要繼續嗎？”第二刀切跨后，奈溫再次征求秦宇意見。
秦宇笑道：“為什么不切？你畫的線不是還有幾條嗎？”
奈溫想我那是為了表示自己在認真工作，而不是摸魚。
大家心知肚明即可，沒必要這么較真吧？
但下一刻，他愣住了。
因為奈溫忽然想到，剩余原石表面，有條線好像不是自己畫的原線，而是對方改過的。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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