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能看見物價表 > 413 特使王寶兒
  當然,秦宇雖然臉皮厚,但故意不給鑒定費這種缺德事他還是干不出來的。

  將木盒放到桌上,秦宇朝康書墨做個請的手勢。

  康書墨擺擺手,他的兩個助手立刻搬出兩個箱子。

  箱子打開,里面是各種現代儀器。

  雖然手已非常干凈,但康書墨依舊用肥皂洗了兩邊,并帶上一次性手套。

  打開測波儀,檢查沒問題后,康書墨將《定風波》放到測試臺上。

  兩分鐘后,一張波普圖被打印出來。

  他又開啟第二個儀器……

  看著不停忙綠的康書墨,白德斌眉頭緊皺。臉上全是茫然。

  因為他非常清楚,秦宙買的這幅《定風波》,是自己讓人拿來坑對方的假的不能再假的贗品。

  假的能變成真的嗎?當然不可能。

  可作為靠典當行業發家的白家人,白德斌又怎么可能不認識康書墨?

  康書墨不僅脾氣差,還有一種文人獨特的呆氣。

  因為這股呆氣,他不惜拒絕百萬財富,甚至和最好的朋友鬧崩。

  所以對方絕對不可能賠秦宇演戲。

  當然,他也演不了。

  康書墨鑒定書法字畫和一般的鑒定師不同,一般鑒定師更多的是憑借自己對古物的了解,以及多年的從業經驗。

  但康書墨更喜歡借助各種儀器。

  既然康書墨沒問題,那問題處在哪?

  難道秦宙知道自己會來刁難,特意將收來的贗品換成正品,讓自己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這個念頭剛誕生,就被白德斌否定了。

  如果是普通字畫還可以這么操作,但這可是蘇軾的《定風波》,這么多年過去,說不定早就消失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了。

  因此就算秦宙想掉包,那也得有包可掉才成。

  正想著,康書墨拿出一疊紙丟到秦宇面前:“拿,你要的鑒定證明。”

  秦宇接過隨意翻了幾頁,笑問:“這幅字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康書墨沒好氣道:“你不是明知故問嗎?鑒定表在最后一頁,自己看。”

  秦宇打開,其他人也都圍過來。

  雖然從康書墨的表情分析,《定風波》就算不是蘇軾真跡,也是價值不菲的高仿品。

  但表情分析歸表情分析,最終還是以文字說明為準。

  “這幅字……真是蘇軾真跡?”

  饒是已有猜測,但看到鑒定書上的“真跡”兩字,以及右下角康書墨的簽名和印章,大家依舊怔怔的半天沒回過神。

  這也太夢幻了吧?

  作為典當行的工作人員,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蘇軾的真跡意味著什么。

  因為這幅寫著蘇軾最成功作品之一的古字,其藝術價值絲毫不亞于他的《木石圖》。

  特別是對某些背井離鄉創業成功的超級大佬來說,這幅字的吸引力比《木石圖》要高出至少一個臺階。

  也就是說,若這幅字出現在那種特定的商業拍賣會,它的成交價至少5億起步。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白德斌忽然大叫道。

  他看著康書墨:“這幅字是假的,你在撒謊,對,一定在撒謊。

  蘇軾的真跡早就湮滅在漫長的歷史長河里,現實中怎么可能存在?”谷

  康書墨皺眉看著他:“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一幅字是否為贗品是它自身決定的,我說的可不算。

  為了判斷這幅字的年代,我用了光譜分析法、同位素分析法……等七種現代科技手段,最終得出這幅字的誕生于公元1082-1085年之間。

  蘇軾好友王鞏王定國被蘇軾的“烏臺詩案”牽連,貶到地處嶺南荒僻之地的賓州。

  王定國遭貶時,其歌柔奴毅然決定隨行到嶺南。

  1083年,王定國北歸,蘇軾前去迎接,柔奴勸酒。

  蘇軾帶著愧疚的心情問:‘嶺南風土,應是不好?’,誰知寓娘笑答‘此心安處,便是吾鄉。’

  蘇軾聽了大受感動,隨即寫下這首詞。

  你們再看這幅字,它通篇用隸書寫就,筆意揮灑中又夾雜著淡淡的草書味道。

  眾所周知,蘇軾最擅長的,其實是行書。

  可行書大開大合,正大光明,并不適合寫這首詞。

  相反隸屬就不同了,雖然它形態莊重,但一撇一捺中卻透著飽經滄桑的曲折,加上意態飛揚的行草,非常符合蘇軾愧疚中帶著欣慰,歉意里包含贊賞的復雜心境。

  蘇軾最擅長的,就是借助不同字形來表達自己的各種心境,這是我判斷這幅字為蘇軾真跡的主要原因。”

  誰知聽了康書墨的話,秦宇卻皺起眉頭:“蘇軾最擅長借助不同字形表達自己的各種心境?

  我說大哥,這也太懸乎了吧?

  還有對蘇軾心態的分析,神神叨叨的一點都不靠譜。

  咱能不能學學霍金,用最樸實的語言講最深奧的問題,讓我這種沒有文化的人也能聽懂?”

  康書墨沒好氣的看著秦宇:“我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秦宇一愣:“你什么意思?”

  康書墨:“通過現代科技手段分析,這幅字的誕生時間是公元1082-1085年,而蘇軾這首《定風波》作于1083年。

  雖然現代科技對時間的分析還不夠精確,但我問你:

  從1083-1085,兩年的時間,試問當時有幾個能臨摹出字形高度相近,但藝術價值絲毫不亞于蘇軾的頂級書法家?

  答案是一個都沒有。

  對于同樣的問題,藝術家有藝術家的答案,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答案,只要結果一樣就行了。

  為什么非要讓我這個藝術家,用普通人的方式來回答你呢?”

  秦宇:“……”

  說完,康書墨又看向白德斌:“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肯定這幅字有問題,但它的確是蘇東坡的真跡。

  所以,你是不是弄錯了什么?”

  白德斌瞬間呆住,難道……

  “我去趟洗手間!”

  洗手間內,白德斌打通劉晴電話:“那副《定風波》,你是從哪弄來的?”

  劉晴一愣:“你說的是蘇東坡的那首贗品詞?好像是趙……對,趙四光賣給我的。”

  “趙四光?趙四光是誰?”

  “趙四光是柳明的兄弟。哦,柳明就是你讓他和白約賽車的年輕人,頭上染著各種顏色毛的那個。”

  “什么?”白德斌臉色一變,賽車只是柳明的業余愛好,他的主業是倒賣冥器。

  一個倒賣冥器的人的兄弟……

  對方十有八九是地下工作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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