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無涯立于船頭,目光直視前方,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威翩舞朝他緩緩走來,四處看了看,說道:“這是去西天極樂世界的路嗎?”
“我怎么覺得有些不對?”
周無涯輕聲說道:“先送你回魔界。”
“而且...還不到時候,待會你就知道了。”
“什么不到時候啊?”威翩舞皺眉不滿的說道。
“你哥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吧?”周無涯側目問道。
“應該吧,我剛才傳訊給他,他讓我告訴你神族已經抵達目的地了。”威翩舞翹首以盼道:“前面就是魔界了,我哥他們應該在等著你們了。”
周無涯聞言臉上浮現一抹笑容,說道:“神族已經動手了,是嗎?”
“是,怎么了?”
周無涯回首說道:“青皇!我有事情跟你說!”
“嗯?”拄著船桿的離青羨百無聊賴的走了過來,說道:“什么事?”
“這戰艦行駛的也太慢了,我都快無聊死了!”
周無涯微微一笑,壓低嗓子道:“咱們先走,打個頭陣。”
“嗯?!”離青羨聞言眼睛頓時瞪大了,嗓子提高了幾個聲調。
“此話當真?!”
“當真!”周無涯咧嘴一笑。
“那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走!”離青羨生怕他反悔一樣,揮手間一道穩固的空間通道便已經形成。
“先別急,我先去交代一下。”
說罷,周無涯便向著一臉靜默的王獄走去。
“亂皇。”
周無涯點了點頭,低聲說道:“這里就交給你了,盡量放慢一點速度,減少一點傷亡。”
“讓魔族打頭陣!”
是的,這就是周無涯的算盤。
他雖然答應結盟了,但是卻不會傻到讓他這些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家底去拼死拼活!
他不是什么救世主,管不了所有的人,但是照顧一下自己人,他還是能做到的。
“可是...”王獄面上微微有些憂慮。
王獄也不是傻子,他很清楚這樣做的條件是什么...
作為交換,周無涯必須身先士卒!
否則魔界那邊是不會答應的!
“沒什么可是的,相比于你們,我的存活可能更大一點。”周無涯認真說道:“執行命令!”
“是!”王獄咬了咬牙,低喝道。
周無涯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記得按原計劃行事。”
“走了。”
話落,他便朝空間隧道走去。
“亂皇身先士卒,先為我等”
......
魔界邊界。
身著上古魔皇服飾的威銘屹立于巨大戰艦上方,在他的身邊,五大魔皇束手而立。
脾氣急躁的欲惡急沖沖的說道:“這小子什么時候來?”
“咱們都等他半天了!他不會怕了吧?!”
“不會。”威銘斬釘截鐵道:“他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男人。”
話音剛落,他身前的空間突然破開,周無涯三人裂開的空間縫隙緩緩走出。
“你看,這不是來了?”
威銘笑了笑,說道:“亂,遲到了。”
“我們終歸是沒那么大的底蘊,戰艦確實是慢了點。”周無涯嬉笑道:“但是還好,沒耽誤事情。”
威銘點了點頭,看了看威翩舞,轉頭對著火烈空說道:“火伯伯,魔界就交給你們了。”
火烈空作為五大魔皇中除卻威霸天下之外的最強人,如今卻并未出戰,原因是相比于欲惡他們,在面對突發狀況時,他更能主持大局。
魔界也要有人留守不是?這個人選,除他以外,無人能服眾。
火烈空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冥皇放心,族內一切有我。”
威銘看向威翩舞,笑著說道:“小舞,照顧好自己。”
“等四哥給你帶禮物回來!”
威翩舞眼眶微微有些泛紅,她不是小孩子,深知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也深知前路兇險,這次一別,可能又要少好多熟悉的面孔了......
“嗯!”
說著,她扭頭看向周無涯,輕聲道:“活著回來。”
周無涯望著她完美無瑕的面龐,不知為何,他竟然生出了這也許是最后一次見面的感覺......
這感覺被他驅散,只見他微笑著說道:“放心。”
威艾撇了撇嘴,說道:“自己人都不問,先問一個外人。”
“女大不中留啊!”
威翩舞瞪了他一眼,張牙舞爪道:“你說什么呢?!”
“沒!沒什么!”
一陣暢快的笑聲似乎驅散了臨別前的傷感。
緊接著,威銘等人緩緩降落在巨大戰艦之上,只見他一揮手,怒喝一聲道:
“全軍開拔!東征!”
“謹遵吾皇之令!”
宛如能震破虛空的齊喝聲響起,剎那間,數之不盡的戰艦破開空間,一路向東而去!
與此同時,不少小族上空也升起大量戰艦,作為魔族的附庸勢力,他們也必須參與這場戰爭!
望著漸行漸遠的戰艦群,火烈空雙手交叉放于胸前,這是魔族最高的禮儀!
只聽他喃喃自語道:“萬勝。”
本還沉浸在離別的傷感中的威翩舞在聽到威銘的話語之后趕忙轉頭,俏臉上寫滿了焦急。
她語氣慌張,也顧不得眼前之人是她的長輩了,當即問道:
“我哥他們要去哪?東征?”
“佛族不是在西邊嗎?!”
火烈空有些不明所以,但他也并未生氣,反而微微一笑道:
“我們一開始的目標就是華胥氏族,至于西天佛族,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神族只需要攔住佛族的援兵即可。”
威翩舞紅著眼睛,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不可能,我哥他答應我了,他說不會去媧皇海的。”
“我哥他從來沒騙過我!”
說著,她突然猛地轉頭看向威艾。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威艾有些受不了她這眼神,愧疚的摳了摳手,結結巴巴道:“這...這個...”
“回答我!”
威艾被嚇了一跳,立刻說道:“是!”
“但是我也是怕你傷心,怕你說四哥他騙你。”
說著,他發現威翩舞狀態有些不對,他還以為是因為被欺騙之后傷心再鬧脾氣,因此苦口婆心勸道:
“這個...戰爭方面的事情,四哥他自然有他自己的考慮,我們說再多也只是個參考而已。”
“大不了,等他回來了,我跟你一起罵他!”
威翩舞望著他,如琥珀般漂亮的眼眸已經噙滿了淚水,不停的在眼里打轉。
但很快,她又笑了。
這復雜的表情讓威艾不解萬分,他想不通區區一個謊言,對她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影響?
他想不通,一向不關注世事的小妹,為什么會對華胥氏族這個選擇百般阻撓?
他,想不通。
但令他更想不通的是,威翩舞這又哭又笑的表情,好像是在傷心崩潰,又好像是在為某些事情欣喜?
這種表情,他只在當初臨死前的威銘臉上見到過。
他后來去問威銘,當時他在想些什么,得到的答案卻是...
他說他釋然了...對生死以及過去的事情,釋然了......
威翩舞微微轉頭,威艾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但卻能聽見她在說什么。
“他又騙我一次...”
這個他,自然是周無涯了......
威艾有些擔心的說道:“小妹...你怎么了?不至于這么大反應吧?”
威翩舞擦了擦流下來的淚水,笑容再一次綻放,只是這一次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強顏歡笑......
緊接著,她問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話。
“十三哥,你說人的命運是注定好的嗎?”
“啊?”威艾有些摸不著頭腦,詫異的望著她,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應該...不是吧?”
“我也希望它不是。”威翩舞看著最后一艘戰艦消失在視野里,用只有她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可惜...”
“我們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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