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郡的兵力被韓信抽調一空,而關中拱衛京畿的衛戍兵力也隨王賁前往陳郡。
時值初秋,再有兩個月就會迎來陳風所提供糧種后的第一個秋收,此時田間青黃不接,饑民甚眾。
陳風所極力推崇的變法首次暴露出重大bug。
兵力嚴重不足,囚徒放歸原籍饑不擇食,一時間中原大地亂民四起。
函谷關告急,咸陽皇宮告急!
起義軍所過之處,各縣縣吏不是被殺就是隨魏王咎起兵造反。
章邯原本打算率部繼續深入趙地清剿反民,得知函谷關危急必讓齊魯遺貴蠢蠢欲動。
于是章邯兵分兩路,立刻調轉三萬先頭部隊,沿濟水一路南下魯地,壓制齊國不得妄動。
聽聞魏王咎挾五千亂民來襲,公子扶蘇緊急招募一千在冊吏卒馳援函谷關,另通知咸陽公子高和王翦,無論如何要派遣兩千禁衛軍馳援函谷關,前后夾擊共同圍剿魏王咎。
王翦思慮再三,覺得事關重大,命蒙恬急調兩萬邊防軍馳援咸陽。
“兄弟們沖啊,過了函谷關,就有吃不完的饃饃喝不完的酒,給我殺!”魏王咎騎著一匹騾子,興奮地舞動著手中的長劍。
“殺!殺!殺!”
身后那些餓的皮包骨頭的亂民,他們拿起鋤頭和鐮刀,不去種地卻準備用手中的農具殺出一個嶄新的未來。
面前的函谷關巍峨聳立,猶如一只生病的猛獸,靜靜地趴在那里一動不動。
當看到函谷關門前那從未修補的巨大窟窿,魏王咎心中一陣激動。
“兄弟們快看呀,關內無人把守,城門洞開,快,給我沖!”
“哈哈,沖啊!”
亂民們心中為之振奮,眼中皆現出激動貪婪的目光。
猶如一群蝗蟲一般,烏泱泱一片,朝著函谷關急速奔跑,漫天黃沙揚塵四起,裹挾著五千人快速移動著。
關令胡坐在坦克里,望著前方八百米開外出現的滾滾人群,精神為之一震。
“哈,終于輪到額上場了,瓜皮們,吃額一彈!”
他一扭頭對關吏吼道:“還愣著干啥,給老子填彈!”
這一套操作流程關令胡帶著手下早已演變了千百遍,近三個月了,一顆子兒他都沒舍得浪費,十九發炮彈全在這呢!
原來也試過把坦克推離城門的,但是他們已經很努力了,但就是紋絲不動。
關令胡索性擺爛,不推了,城門修個錘子,就這吧,來往客商從旁邊擠擠也能過。
三個月來他們沒少圍著研究,今天總算是派上用場。
關令胡學著陳風的樣子,迅速手搖轉把調整射擊角度,一頓操作看在手下眼里,簡直帥呆了。
“報告關令,填彈完畢!”說著關吏已經手持引線,準備迎接激動人心的時刻。
他的手,竟然在微微顫抖……
“起開,讓額來!”
放炮這事還得是自己來才有體驗感,他怎么可能會讓給手下去做。
坦克外,一群關吏手持長矛看到大軍殺到,只能依靠坦克給他們極大的安全感。
“嗵!”
重達二十八噸的九五式坦克整個車身狠狠一震,一顆炮彈在尖嘯聲中沖出炮膛。
“臥槽,這動靜,九頭牛都拉不動啊!”
關吏們還好,只是被猛然震擊嚇了一跳。
可當炮彈射入人群的那一刻,魏王咎身邊的一名幕僚被爆炸的沖擊波,沖地在空中連翻幾個跟頭,隨后重重砸在地上一動不動。
死了!
“嘶!”
魏王咎面如白紙。
巨大的爆炸聲傳入每一個人的耳鼓,十米爆炸半徑內無一幸免,頃刻間化為血霧無跡可尋!
配備70毫米口徑的野戰炮全力一擊,恐怖如斯。
試射和真槍實彈所形成的鮮明對比,讓關令胡不由地瞪大眼睛。
“我哩個乖乖,這么狠?!”
“哈哈,痛快!”
“吼!”
關吏們猛然爆發出一陣歡呼。
整個反民的行進速度為之一頓,全都看傻了。
“那是什么?天降神雷嗎?”
反民們面面相覷,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怕他作甚?繼續沖!”
魏王咎隨即喊了一句驚醒眾人。
“繼續給我沖,死幾個人沒什么好怕的。”
魏王咎深深明白,到了這個時刻,不拿下函谷關必是死路一條。
眾人被他的話驚醒,隨即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喊叫:“沖啊!”
“關令關令,快看他們又來了。”副手連忙提醒。
關令胡此時心里已經有底,罵道:“你急個球,炮彈多呢,急什么?繼續填彈!”
“轟,轟,轟!”
接連三發,彈無虛發!
大地在震顫。
函谷關前一片硝煙,活著的人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感覺像是一場噩夢。
太可怕了,許多身邊的同伴被炸上了天,落下來的卻是殘缺不全的碎肉。
魏王咎面色慘白,他驚慌地扭頭看看身后的場景,只看了一眼,魂都嚇飛了。
他拼命拉著韁繩,可惜座下騾子根本不聽使喚,只是狂叫著朝前撒蹄狂奔。
“給我沖,快給我沖啊!”
這要是一個人沖進函谷關,還不得被剁成肉醬?
反民們見魏王咎如此英勇,也只好硬著頭皮跟上。
“我嚓,腦袋進水了這是,還敢來?!”
“繼續!”
“轟轟轟!”
最終,魏王咎如愿以嘗地下半身沖進了函谷關,騾子帶著主人的一半軀體一路向西,消失在重巒疊嶂的崤山之中。
關令胡過了一把癮,十九發炮彈一個沒留,最后幾發是追著逃跑的人射的。
來時氣勢洶洶的五千人,如今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幾百人驚魂未定,紛紛遠遠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
等扶蘇率援軍趕到,密密麻麻的彈坑還在冒著青煙。
“來晚了?反民就這么不堪一擊嗎?”
一場虛驚,在強橫的炮火下煙消云散,扶蘇打算專門為這輛神奇的戰車樹立一座豐碑,以供后人瞻仰膜拜。
魏王咎的消亡,直接導致各路還在趕來途中的援軍失去目標,來都來了,不打一仗就回去豈不是很掃興?
索性王翦大手一揮,全部勤王,確保陛下安全!
于是乎,王賁、蒙恬、章邯、韓信,幾乎大秦的猛將傾巢而出,共計十萬大軍,楚沛之戰頓時成了大秦的焦點。
一場混戰即將到來,但項羽和劉邦還在精心計劃著下一場事關生死的較量。
大戰前夕,格外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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