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在明末當特工 > 第三十章 溫馨感覺
  徐國難雖知臺灣糧價上漲,萬料不到居然瘋漲到如此離譜地步,心里暗吃一驚,脫口問道:“不是有糧食進口么,怎會漲得如此厲害。”

  劉伯搖頭道:“老漢也不曉得乍回事。聽崇明糧鋪張掌柜講,糧船在海上被紅毛鬼截住運不進來,因此島內糧食短缺,價錢漲得飛上天空。”

  想到糧價瘋漲生計艱難,劉伯不由自主嘆口長氣,溝壑縱橫的老臉布滿愁苦神色。

  臺灣是東南沿海第一大島,面積相當于三分之一福建,土地肥沃、物產豐富,養活數十萬軍民原無問題。

  只是中央山脈橫貫南北,溝壑縱橫交通不便,鄭成功只是占據臺南沿海沃野屯墾開荒,絕大多數深山老林屬于土蕃地盤,加上耕作技術原始落后,糧食產出不敷供應軍民食用。

  每年糧食豐收季節,明鄭都要派遣糧船前往安南、暹羅、日本等稻米產地進口大批米面,維持供需平衡。

  徐國難岳父俞洪德任職戶官度支從事,日常往來偶爾談起米糧供應,道臺灣人口三十多萬每日消耗糧食無數,糧倉儲糧至少要足夠食用一年,方能避免出現糧食危機。

  聽說糧道被截徐國難心里吃驚,略一思忖明白必是荷蘭艦隊有意封鎖,目的在于制造糧食危機,要讓臺灣不戰自亂。

  劉國軒駐軍澎湖,操演水師終日練兵備戰,開炮得罪海龍王自是無稽之談。

  只是無風不起浪,流言背后必有滿洲潛伏間諜影子,市井小民天性喜歡以訛傳訛,任由流言肆意傳播必定引發恐慌購糧,推動糧價飛速上漲。

  徐國難雖不管理民生事務,卻也曉得民以食為天,倘若糧食短缺必定引發民亂,韃子如果趁機進攻臺灣前途堪憂,心中憂慮暗思破解對策,平常喜愛的蕎麥老鼠索然無味。

  草草吃了幾口,付過銅鈿快步走出小吃夜市。

  劉伯趕忙過來收拾,見碗里熱氣騰騰,七八只蕎麥老鼠在湯水里起伏翻滾,實在舍不得浪費,暗地向周圍張了張,見無人留意便拿起筷子,挾了只蕎麥老鼠放進嘴里。

  剛咬上一口,身后忽有聲音笑道:“劉老弟,蕎麥老鼠吃不夠么,嚼得如此香甜。”

  劉伯嚇了一跳,老臉漲得通紅,忙把碗筷推到一邊,轉頭望去,見一名寬衣大袖,文質彬彬的儒雅老者含笑立在攤前,認出是察言司都事盧澤。

  又驚又喜,趕忙放下碗筷作揖道:“盧大人,又特地來照顧老漢生意,快請坐下,老漢這就給您老下鍋。”

  快步走到鐵鍋前,往灶里添了數根干柴,把米篩里捏好的蕎麥老鼠全都倒進沸水。

  滿面笑容道:“盧大人,老漢給您老拜個晚年,祝盧大人升官發財福壽延年。”

  說著彎腰鞠了一躬,溝壑縱橫的老臉溢滿歡笑。

  盧澤在松木桌旁坐下,微微拱手還禮,呵呵笑道:“劉老弟用不著如此客氣,你我都是東陽儂,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老夫也祝劉老弟生意興隆財源廣進,臺灣百姓幸福安康吉祥如意!”

  眼望蕎麥老鼠,故意裝出饞涎欲滴的表情,“過年歇市,老夫好些天沒吃到米篩爬,嘴巴癢得難受。”

  抬眼掃視冷冷清清的小吃攤和愁眉苦臉的攤主,微蹙眉頭若有所思。

  劉伯見盧澤貴為四品都事,對自己這下九流老鄉居然如此客氣,心里著實感動,盛蕎麥老鼠時香油特意比平常多滴了幾滴。

  徐國難快步走出小吃夜市,沿街道向前走了一小段路,拐角處現出青磚四合院,門前空地植著七八株香桂,雖然沒到開花季節,但臺灣地氣暖和,枝頭已綴滿碧綠枝葉,郁郁蔥蔥生機盎然。

  青石臺階后面黑漆木門高高懸掛徐字燈籠,明晃晃燭光照在門框貼著的春聯一團喜氣,青石地面鋪滿燃放鞭炮形成的紅紙碎渣。

  徐國難嗅了嗅空氣中彌漫的硫磺味道,胸中溢滿回家的溫馨輕松感覺,抬腿大步邁上青石臺階。

  推開虛掩木門正要踏步進去,耳邊風聲陡起,一柄明晃晃的利劍從門側快如閃電斜刺過來。

  徐國難頭也不回,腳步突地加快幾分,利劍登時刺了個空。刺客一不作二不休,利劍倏地回轉,迅捷無倫攔腰掃向徐國難。

  徐國難微嘆口氣,右手輕抬,倭滾刀已然出鞘,當的一聲把利劍蕩了出去,輕喝道:“淑媛,老躲在門后搞突然襲擊,有啥子意思。”

  門側咯咯一陣銀鈴嬌笑,一名穿碎花紫布衫,腦后紅瓔珞扎著黑亮長辮,肌膚白嫩得可以掐出水的嬌俏大姑娘手執明晃晃的利劍,笑嘻嘻從門后轉將出來,左頰現出深深梨渦。

  徐淑媛嘟嘴道:“明槍易躲暗劍難防,妹子不經常敲打敲打,大哥日后怎能躲得過韃子偷襲暗殺。”

  刷的一聲利劍歸鞘,動作利落英氣逼人,頗有江湖女俠的颯爽英姿。

  徐國難嗤地一聲冷笑,不屑道:“憑你這三腳貓功夫,再多十個也不是大哥對手。”

  聞到股濃郁香氣,鼻翼禁不住抽動,笑道:“今晚吃啥美味,居然香到大門口。”

  徐淑媛聽徐國難說自己是三腳貓功夫,宜喜宜嗔的俏美面孔微現惱意,噘嘴跟在后頭,昂著頭不理不睬。

  黑漆木門后面是個正方形天井,鋪著青石地磚,中間籬笆隔著花圃,一株百年老桂堆青疊翠,綠意盎然,繁茂枝葉罩住大半院落。

  桂樹下面放置石桌石椅,還有茶壺茶杯和幾碟瓜子花生,想必下午喝茶聊天還沒有收起。

  穿過天井是集吃飯待客于一體的廳堂,里面燈火通明,笑語喧然。

  早有人聽到聲音,一道身影從廳堂飛竄出來,猛地扎進徐國難懷里,童聲童氣道:“阿爹,舅公來了,帶來好些野雞、野兔、野鵝、野鹿,還有野果釀的猴兒酒,奶奶和媽媽煮好擺滿桌子,好吃的不得了。”

  湊到耳邊低聲道:“三姑不肯煮菜,整日拿著劍在院里蹦來跳去,像只深山跑出來的母猴。”

  嘴里說話,不停在徐國難懷里扭來扭去,嘻嘻笑出聲來。

  說話的是名七八歲的粉嫩男娃,頭扎朝天辮,頸套金項圈,腕戴銀鈴鐺,腳穿虎頭鞋,口袋塞滿鞭炮,朱唇俊眉粉嫩可愛,月光映照下宛若剛出世的哪吒。

  徐淑媛走在身后聽得清清楚楚,柳眉倒豎桃花上臉,嬌斥道:“壞小子當面說我壞話,看二姑不賞你記脆的。”

  揚掌作勢欲打,彎成孤形的嘴角卻噙著微笑。

  男娃哎呦一聲鉆入徐國難懷里,故意伸舌頭扮了個鬼臉,放開嗓音連叫三聲“三姑”,氣得徐淑媛直跺腳,亮晶晶明眸使勁瞪視小男孩。

  男娃并不畏懼,瞪眼回望,越發嘻皮笑臉,童言無忌。

  見兒子徐太平與徐淑媛斗氣,徐國難的剛正方臉溢滿溫馨笑容,抱起徐太平使勁親了親,兩三步走進廳堂。

  明亮燭光下八仙桌上已擺好盤碟碗筷,老爹徐文宏穿著家居灰綢便衫,面色紅潤,笑瞇瞇捻著白須端坐主位,瞧向徐太平的目光滿是慈和。

  與三十年前相比徐文宏頗現老態,精神卻極矍鑠,面色紅潤須發如銀,他致仕后以書畫棋盤為樂,幾乎從來不過問朝政,偶爾與兒子談起時局卻獨具慧眼,頗有見地。

  左側坐著名彪悍強壯如同黑熊的土蕃壯漢,皮膚黝黑,濃眉大眼,胳膊刺著蘄蛇刺青,頭發剃成土蕃式樣,正是舅舅依蘭思托,見到徐國難咧嘴微笑,打了聲招呼。

  田媽養的看家土狗旺財懶洋洋偎在八仙桌底下,嘴里啃著肉骨頭,見到徐國難進來嗚嗚低鳴,親熱地搖了搖尾巴。

  妻子俞依偌跟著婆婆劉雅萍忙著布菜,見丈夫進來抿嘴微笑,柔聲道:“回來啦,快坐下陪爹爹舅舅喝酒。”

  見一家人其樂融融聚在餐桌旁預備用餐,隨口談論家長里短,鄰里細故,徐國難感覺渾身暖洋洋特別輕松,連日勞累不翼而飛,嗯了聲坐在老爹右邊空位。

  伸手剛剛拿起筷子,面色忽地微變,啪地一聲擊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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