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在明末當特工 > 第七十一章 喬裝偵緝
  麻豆社距離武定里不到五里,是遠近聞名的土蕃大社,日常生活比平埔社更受漢人影響,早就放棄艱辛困苦的狩獵放牧生活,以農耕和紡織為創收主業。

  遠近山坡開墾大片魚鱗梯田,種植茶葉、煙草、大豆等暢銷農作物,衣著光鮮、肌膚白膩的婦女每日坐在家中,跟漢女一樣紡紗織布,刺繡描花,遇上集市大包小袋運到武定里賣給漢商,換回鹽巴、鐵器、陶瓷等生蕃緊缺物資,轉手倒賣坐獲巨利。

  除不用交糧從軍,節日祭祀穿上蕃人服飾載歌載舞外,幾乎讓人忘記這是上千人口的土蕃部族。

  近午時分,通往麻豆社的蜿蜒山道上,一前一后走著兩名蕃人。前面蕃女年約二八,眉目清秀身姿窈窕,腰間懸柄短劍,嫵媚矯健兼而有之,讓人瞧見忍不住回頭多望一眼。

  后面蕃漢四旬上下,面目粗憨手長腳大,衣飾極其普通,仿佛是蕃女的跟班,跟在蕃女身后亦步亦趨,悶頭前行。

  兩人沿著蜿蜒山道曲曲曲折走了一陣,前面山坡寬敞處現出麻豆社的高大寨門,通體用厚實青磚壘就,寨墻高處設有防備外敵入侵的箭孔,與尋常土蕃寨門的簡陋粗糙大不相同。

  寨門旁的空地坐著幾名青年婦女,曬著陽光邊紡紗邊閑嘮,見有人走過來都抬頭張望,相互使著眼色。

  其中一人高聲問道:“兩位哪里來,到麻豆社干嘛事?”

  蕃女緊走幾步,笑嘻嘻行了個蕃禮,道:“我叫依蘭雪梅,與堂兄徹里吉一起從平埔社過來,到麻豆社找夏曼妹妹。大姐,您能不能告訴我夏曼家住在哪里?”

  依蘭雪梅容貌喜人,嘴巴又甜,紡紗婦女不約而同起了好感。

  說話的青年婦女不住上下打量,向其他婦女笑道:“夏曼是麻豆社的一朵鮮花,卻被平埔社的姑娘比了下去。她家住在寨子西頭,拐里拐彎講不清楚,還是大嫂花些時間,陪你走一趟吧。”

  依蘭雪梅與徹里吉自然就是徐國難兄妹假扮。

  到達武定里后,徐國難打發鹿車先行返回東寧府,自己與徐淑媛來到察言司武定里站,聽站長樓杰軍匯報偵緝媽祖神教事宜。

  樓杰軍原是徐國難手下干將,潛伏漳州期間被修來館探事察覺異樣,緊急撤回臺灣,安全審查后派駐武定里,專門掌管土蕃情報,為人精明強干、辦事果決。

  對老上司的指令樓杰軍自然不敢怠慢,親自喬裝前往麻豆社偵緝,探得媽祖神教教徒確實打算正月十九在天后洞聚會,聆聽教主講解教義,展示神跡,當即調動特工預備捕拿。

  武定里站按編制只有八名特工,樓杰軍生怕敵不過大批邪教教徒,暗中與駐扎武定里的鐵騎營官兵聯系,請求鐵騎營派出官兵配合,共同行動抓捕邪教教徒。

  徐國難聽樓杰軍滔滔不絕,分析得有條有理,暗自點頭。

  樓杰軍匯報中提到一名官兵不知什么原因失蹤,估計已落入媽祖神教魔爪,是否要將抓捕行動適當推遲。

  徐國難沉吟良久,覺得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況且重兵出擊以力壓人,不怕裝神弄鬼的媽祖神教耍出鬼花樣。

  見一切都已部署到位,徐淑媛不由喜上眉梢,立時要以依蘭雪梅身份前往麻豆社與夏曼會面,深入虎穴剿滅邪教。

  徐國難生怕徐淑媛年輕識淺露出破綻,對她的三腳貓武藝著實不太放心,思索良久化裝改扮,假稱依蘭雪梅堂兄徹里吉,陪同徐淑媛共同前往。

  化裝易容是潛伏間諜的必備技能。徐國難在這方面頗具天分,把錦衣衛化裝術與日本忍者潛伏術結合推陳出新,加上西洋刺客的易容藥物佐助,化裝起來精妙無比,有時連親人都是辨認不出,逞論只有一面之緣的蕃女。

  聽到青年婦女略微沙啞的嗓音,徐國難眸子深處陡現銳芒,辨出青年婦女就是曾在平安客棧談論媽祖神教的藍波嫂,夏曼救治徐淑媛時就擠在人群中觀看,居然一直不動聲色。

  他抬頭深瞧了藍波嫂一眼,隨即低下頭去,假裝不敢與婦人對視。

  藍波嫂相貌粗蠢手腳粗大,瞧外表似乎是鄉下尋常愚婦,感覺卻極為敏銳,立即回頭望向徐國難,目光微現疑慮。

  徐國難易容技巧十分高明,宛若重新換了個人,藍波嫂不過鄉下愚婦,哪里辨識得出。

  徐淑媛急忙開口請教姓名,轉移藍波嫂注意力。

  藍波嫂自稱蘇珊,與夏曼是對門的親近鄰居,彼此很是談得來。

  她請婦女幫忙照顧紡車,陪同兩人走進寨門,順著蜿蜒村道走向寨子深處。

  徐淑媛邊走邊留神觀看,見麻豆社的房屋大多用青磚壘就,檐角高聳,窗戶明亮,村道鋪著光潔的鵝卵石,瞧樣子比平埔社還要富足祥和。

  因是近午時分,許多人家都是炊煙裊裊,碗勺叮當,房里屋外不時傳出孩童的嘻鬧說笑,太平祥和宛若世外桃源。

  徐淑媛梅瞧得眼熱,禁不住贊嘆道:“蘇珊嫂,平埔社在土蕃寨子中也算一流,比起麻豆社可就差了老大一截。日后我要讓爺爺多到麻豆社走走,想法子取些真經回去。”

  她牢牢記得大哥話語,臥底要把假冒身份當成真實,只有先瞞過自己才能哄騙別人。

  好在曾到過平埔社多次,對山草樹木、風土人情都很熟悉,依蘭黑也是實打實的佬爺,倒不虞言語會露出破綻。

  藍波嫂目光微閃,問道:“姑娘,你爺爺是——”

  徐淑媛搶著道:“我爺爺名叫依蘭黑,平埔社的族長。”

  她似乎很是健談,不等藍波嫂發問,倒豆子般把平埔社的日常情況說了出來,雜著外人不太了解的蕃俗秘聞,講得頭頭是道,有模有樣。

  藍波嫂聽得暗自點頭,聽她是平埔社族長依蘭黑孫女,肅然起敬,向悶聲不響的粗憨漢子望了一眼,低聲問道:“這位是——”

  徐淑媛道:“他叫徹里吉,是我的堂兄,平常不愛說話,三棍子打不出悶屁,不過有些笨力氣,尋常五六人圍他不得。爺爺怕我一個人出門危險,特意讓他陪我過來。”

  向徐國難叫道:“蘇珊嫂問你話,怎么不應答,像個啞巴似的。”

  想到能夠當眾喝斥大哥,俏面不禁現出得意神色,落入藍波嫂眼里更無破綻。

  徐國難糙臉紅漲,向藍波嫂笨手笨腳行了個蕃禮,跟著徐淑媛也叫了聲“蘇珊嫂”。

  藍波嫂見他年紀比自己還大,居然也跟著喚嫂子,不由笑得打跌,笑瞇瞇應了一聲。

  聽徐國難蕃語字正腔圓,顯非新學,隨口問了些家長里短,徐國難一一答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言語。

  藍波嫂鑒貌辨色,暗自點頭。

  三人邊說邊走,不一會就來到夏曼家門口。

  藍波嫂熟門熟戶,搶先推門進去,高聲笑道:“納罕大哥,我給你帶客人來了。”

  話未說完就聽汪的一聲,一只狼犬般的肥壯黑狗呲牙咧嘴,猛虎般向著眾人撲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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