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在明末當特工 > 第一百六十一章 鷹王遇襲
  范天恩趁人不備迅速逃脫,順手把射完鉛彈的短銃火槍拋入垃圾堆,摘下蒙面巾穿房越戶揚長而去,直奔位于城南的欽差行轅。

  探訪干果店鋪雖然沒有實現目的,卻也探出察言司死士遁藏房間,槍聲一響必定遭到官兵拿捕,算是間接破壞死士的秘密行動。

  范天恩常年居住北方,雖從費南多口中聽過察言司死士的厲害,內心深處卻是頗不以為然,這次無意在干果店鋪撞見,更讓他覺得有些名不副實。

  他嘴角噙著冷笑,宛若彈丸在瓦面不停跳動,暗自思索潛伏密探既已被亂黨一網打盡,自己該如何設法完成康熙交待的任務,回去之后又該如何向康熙稟報費南多死因。

  腳步漸漸有些放慢,范天恩憶起高瘦漢子有些怪異的腔調,初時情況緊急尚不在意,如今靜心思索總感覺哪里不對。

  凝神半晌范天恩悟出高瘦漢子說的雖是漢語,細微處帶有不太明顯的關東口音,自己居住東白山多年,自然感覺口音有些熟悉。

  察言司死士竟是關東出身,范天恩悚然而驚,隱隱覺出有些不對。

  難道——察言司死士竟是旗人假扮,目的是偵緝亂黨?

  想到大水沖了龍王廟范天恩驚出身冷汗,想要返回干果店鋪卻有些遲疑,踟躕半晌還是快步奔向欽差行轅。

  如今行蹤已經暴露,待明日再設法與哈善聯絡罷。

  范天恩輕功了得奔走如飛,不一會就避過巡邏旗兵耳目來到行轅附近,跳下瓦面大搖大擺從門口進去,見守門官兵抱著槍桿垂著腦袋打瞌睡,忍不住重重冷哼。

  若是指望這些五毒俱全的無能官兵,欽差大人恐怕被亂黨摘了腦袋也無人曉得。

  想到這里范天恩心念微動:眼下漳州城形勢微妙亂黨猖獗,說不定膽大妄為跑到欽差行轅搗亂。

  諸葛一生惟謹慎,范天恩自從大意中拳不幸喪失人道成為太監侍衛,吸取教訓行事謹慎辦事小心,每晚臨睡前都要繞行轅往來巡查,防備不軌之徒闖入欽差行轅窺探作案。

  大內侍衛奉旨保護賜匾欽差,勒保萬一出事范天恩也少不了要受處分。

  抬頭見玉輪皎潔不過酉時,歇息時辰尚早,范天恩左右無事,沿著黃家花園一路巡查,沒有發現江湖高手蹤跡,倒是到處可見驍騎營官兵喝酒打牌,軍紀松馳令人瞠目結舌。

  想起努爾哈赤時期八旗鐵騎臥雪嚼冰的嚴明軍紀,范天不自禁搖頭嘆息,只能視而不見飛掠而過,當作沒有瞧見。

  他腳步飛快,不一會就繞著黃家花園巡查一圈,沒有發現亂黨蹤跡也就放下心思,記掛南下以來收受的金銀珠寶,當下快步回房歇息。

  太監近不得女色分外貪財,范天恩雖然每天沾上胡須假充男子漢,貪財心理與無卵子太監無甚區別,南下以來地方官贈送的地方特產盡皆笑納,日久天長積蓄不下千金,全都藏在臥室衣柜,雖用鑰匙鎖住還是擔心竊賊施展空空妙手,把多日辛苦席卷而空。

  他的臥室位于勒保居住的藕花水榭鄰近,與另外三名貼身侍衛同院而居,一旦欽差有事即可趕往救護。

  藕花水榭燈火通明,隱隱傳來婦女的嘻笑撒嬌,還有勒保裝腔作勢的子乎者也,范天恩知道賜匾欽差又與哈善送來的百花館美女搞一龍多鳳,驀地憶起自己喪失人道前與徐范氏的夫妻恩愛,種種情事仿佛在眼前展現,內心深處不由一陣騷動,怔怔站著聽了一會,微嘆口氣緩步走向臥室。

  大內侍衛居住庭院名喚風篁軒,院門高懸對聯“風篁陰晴皆入畫,春雨冬夏俱宜詩”,院內修竹掩映花木扶疏,處處可見名家詩聯,讓人望而忘俗詩意陡增,端的宛若仙境瓊瑤美不勝收。

  可惜居住庭院的都是舞槍弄棒的粗魯武夫,根本識不得雅趣妙境,整日比武斗狠酗酒劃拳,把閩南名園糟踐得一蹋糊涂。

  范天恩走進月亮門剛踏上回廊,鼻中立時聞到濃重的酒氣肉香,喝五吆六之聲震耳欲聾,曉得三名同僚又聚在一起酗酒賭博,心中不由一笑,不理會大內侍衛的混帳事,順著回廊慢步走向臥室。

  剛走了沒幾步,左廂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雁翎刀陸同德噴吐酒氣搖晃走出,一眼瞧見緩緩行走的范天恩,怔了怔高聲招呼道:“范大哥,壺里有好酒,碗里有燉肉,桌上有牌九,要不要跟兄弟們耍上一耍?”

  范天恩搖了搖頭,粗聲粗氣道:“你們自行耍樂,老夫等會還要練功,不多打攪。”

  自從成了太監侍衛之后,范天恩最忌諱的是被旁人識破閹人身份,處處都要假裝男人,說話聲音宏亮之極。

  陸同德曉得范天恩脾性怪異,下勤之后不愿與同僚往來,剛才只是隨口一問,見范天恩拒絕便快步跑進茅房,拉開褲子灑得痛快淋漓。

  范天恩憮然一笑,繼續沿著回廊走向臥室,驀地聽到腳步聲響,一名彎腰曲背走路踉蹌的年老仆人端著漆盤,菜肴香氣撲,似是給酗酒侍衛添加酒菜,從回廊拐角慢吞吞走將過來,見到范天恩趕忙側身避讓。

  年老仆人面目陌生,不過哈善差遣伺候的仆役眾多,范天恩又是高高在上的大內侍衛,不認識實屬尋常,不加理會昂著腦袋徑自走過,酒香入鼻腦袋微微昡暈,心想江南醇酒怎么如此烈性,危險降臨的直覺前所未有強烈。

  范天恩心中大寒,來不及喝問就向前彈縱,這時腦后風聲微響,年老仆人手中漆盤不知什么時候放到欄桿上面,微屈身子閃電般彈起,范天恩腰俞穴已被五指牢牢扣住,渾身酸軟動彈不得。

  腰俞穴位于腰骶交接處,是督脈氣血上下輸送的緊要處所,平常稍微一碰就癱軟無力,何況年老仆人指力強勁勝似虎爪。

  范天恩久經大敵臨危不亂,張嘴一口唾沫用力射向年老仆人,強勁有力不輸于鐵丸,這是他獨創的保命絕招,危急時刻突然射出,往往出其不意反敗為勝。

  唾沫射出范天恩瞧也不瞧,扯開嗓子就要尖聲呼叫。

  大內侍衛全都聚在左廂房,聽到聲音立即可以躍出,以四敵一穩勝無疑。

  至于呼聲會不會暴露太監侍衛本來面目,生死關頭哪里顧得許多。

  年老仆人嘴角現出譏笑,左手牢牢使力抓住腰俞穴,防止范天恩發力反撲,右手忽地屈指微彈,指風到處唾沫斜轉方向,咚的一聲擊在廊柱上,厚重紅漆竟被射出小洞。

  年老仆人右臂陡長,閃電般點中啞穴,范天恩吐出一半的呼聲戛然而止,恨恨盯住年老仆人怒目而視,眸中仿佛要噴出火來。

  自己一直防備遭遇危險,原來危險竟來自眼前此人。

  年老仆人漠然以待,抬眼向周圍望了望,除呼盧喝雉再無其他聲響,順手取過盛滿酒菜的漆盤,攙扶范天恩快步走進臥室,砰地一聲關上房門,佝僂身軀慢慢直起,溝壑縱橫的老臉微現笑意。

  陸同德哼著小調從茅房出來,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似乎聽到異響抬頭張望,瞧見范天恩臥室淡青窗紙映出高大身影,低著腦袋似乎忙碌什么,不由笑罵一句,“范財迷連蠟燭都不點,又在抖摟他的那些財寶,總是生怕被賊惦記。”

  嗅了嗅彌漫空氣的酒菜奇香,漫不在意快步走向左廂房,渾然不知眼皮底下發生何事。

  范天恩癱在地上怒目圓睜,心中卻是不無疑惑,年老仆人面目極是陌生,自己從未見過更談不上得罪,為何要對自己下手,莫非是瞧中了藏在衣柜的金銀珠寶?

  難道是——亂黨暗地跟蹤?

  想到亂黨范天恩背心冒出冷汗,危險直覺愈發強烈,運勁使力沖擊封閉穴道卻是毫無效果,眼珠骨碌碌亂轉籌思脫身之計。

  年老仆人指力非凡,封閉穴道兩三個時辰無法解開,想要開口討饒,啞穴被封哪里開得了口。

  驀地面前一暗,抬眼望見年老仆人慢慢俯身瞧著自己,目光冰冷毫無感情,仿佛瞧著死人。

  范天恩見多識廣情知不妙,不由面色死灰,知道今晚必死無疑。

  從藝以來的種種經歷閃電般從腦海掠過,內心深處驀地有些懊悔:自己在鷹爪門做威做福逍遙自在,干嘛要聽從門主派遣前往拿捕神拳無敵,大好男兒被楊家神拳轟成太監侍衛,如今又要無端送脫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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