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在明末當特工 > 第二百三十三章 永嗔大師
  永信獨自出了寺院后門,順著崎嶇山道一直向北,行不多時前面現出座矗立如筆的柱形山峰,懸崖聳峙寸草不生,仿佛通天巨劍拔地而起刺向蒼穹,黝黑光滑猿猴難攀。

  永信站在崖前仰頭上望,只見一根黑黝黝的粗長鐵鏈從云霧深處筆直垂下,隨著山風吹拂左右晃動,不時撞著峭壁發出叮咚聲響,依稀可以瞧見懸崖中部凸起石臺凌空矗立,如同鷹巢筑在光潔如鏡的峭壁上面。

  永信望著石臺沉吟片刻,沒有伸手去抓粗長鐵鏈,腳尖在地面輕輕一點,如同離弦之箭騰起四五丈高,眼看上沖之力已盡即將筆直下墜,雙足又在峭壁用力一蹬,借力騰起兩丈多高,手掌始終沒有碰觸近在咫尺的鐵鏈。

  如此借力運勁盤旋而上,不多時永信就沖到位于懸崖中部的石臺底部,望將上去黑壓壓石臺仿佛巨大石磨罩在頭頂,永信深吸口氣,腳尖疾點貼著峭壁斜射彈出,掠過石臺側沿左手輕搭,一提氣凌空筋斗翻將上去。

  平臺面積不過丈許方圓,冷勁山風吹到峭壁反彈回來嗚嗚旋轉,宛若怪獸嚎叫刮得耳膜生疼,遠遠望去南少林寺的殿宇樓閣都成為火柴盒,站在上面稍有不慎便會跌落粉身碎骨,實是驚險之極。

  永信站在平臺側邊卻是兀立如山,呼嘯山風吹得僧袍高高鼓起恍若不覺,目光熾熱望向內側石壁的淺淺洞穴,見一尊人形雕像面壁盤膝而坐,渾身上下積滿塵灰,即使山風凜冽也是沒能吹動,仿佛已經塑就千萬年。

  抬眼向人形雕像凝視半晌,永信緩步上前,合什行禮道:“永信拜見永嗔師兄。”

  人形雕像忽地輕輕抖動,積了許久的塵灰撲簌簌落下,隨即盡被凌厲山風卷飛無蹤,露出一名盤膝而坐的灰衫僧人,身材瘦小神情俊朗,肌膚瑩潤似有水晶流轉,瞧相貌不過四旬上下,竟比永信還要年輕許多。

  永信瞳孔深處現出羨慕,向灰衫僧人肅然道:“永信打擾師兄閉關修行,祈請師兄恕罪。”

  灰衫僧人就是悟能口里武功通神的永嗔大師,十多年前就已號稱南少林第一,就連永仇和尚也遠不是對手,常年隱居后山洞穴面壁苦修感悟天道,除永信永苦等少數同輩老僧無人能夠見上一面。

  輩份低微的年輕寺僧甚至不曉得永嗔大師尚在人世。

  永嗔掀起眼皮望向永信,清澈目光如要射進心田,緩聲問道:“師弟身為方丈事務繁忙,今日怎地有暇來見老衲?”

  語氣平靜不帶絲毫火氣,永信與永嗔目光稍一接觸,驀地感覺天旋地轉,眼前仿佛現出浩渺星空,精神恍惚差點迷失其中,禁不住登登登倒退三步,差點失足跌落懸崖。

  永信知道永嗔十余年前就已進入神道境界,想不到僅憑目光就可迷心懾神,自己苦修多年的禪定功夫竟然把持不定,內心深處禁不住又是一陣羨慕。

  神道境界真是神秘莫測,自己不知何時也能跟永嗔師兄一樣成為神道中人。

  神道高手與武道高手的最大區別在于能否打破瓶頸桎梏,把渾厚內息升級成為神道力量,形成強大意念脫體而出,隔空控制隨心順意,類似異能人士具備的超能力。

  道理人人皆懂,想要順利打破瓶頸桎梏卻是何其艱難,永信苦修數十年內息早已渾厚無比,然而總有一絲隔膜無法進入神道境界,不由地有些悵然若失。

  眸光在永信面門輕輕一轉,永嗔瞧破永信心中所想,淡淡道:“每人有每人的緣法,師弟內功已修到圓滿境界,只要勤心感悟天道,緣法到了自然就能水到渠成。”

  永信嘴角現出苦笑,合什道:“多謝師兄指教,師弟日后必定加倍努力,絕不辜負師兄厚望。”

  神道境界豈是僅憑努力就可悟得,不過永嗔也不多說,修為到了永信地步只能點到而止,領悟多少全憑悟性,沉聲問道:“師弟身為方丈事務繁忙,今日怎地有暇來見老衲?”

  永信垂下眼皮不敢與永嗔對望,一五一十把徐國難送回永仇遺骨,天地會群雄想要立塔安葬,永苦蓄意阻撓非要闖關較技等情由一一說了,竟是絲毫沒有隱瞞。

  永嗔聽完默然不語,良久問道:“師弟之意如何?”

  永信微一遲疑,坦然道:“師弟以為永仇雖然放不下執念離寺報仇,加入天地會想要反清復明,畢竟都是為了漢家光復事業,永仇師弟為此圓寂不能說是有違佛法,況且佛門廣大無所不容,永仇既有遺愿想要回歸佛門,理應滿足遺愿立塔安葬。”

  永嗔輕輕點頭,淡淡道:“師弟身為方丈自可決定,何必前來打擾老衲閉關。”

  永信嘴角現出無奈苦笑,道:“永苦師弟執念甚深執意不肯,聲稱要讓天地會派人闖關較技以決高低,以永苦師弟的執拗性格,必會前來求懇師兄出關坐鎮以策萬全,師弟思前想后只得搶先一步趕來,懇請師兄設法滿足永仇師弟臨終遺愿。”

  說完又是深施一禮,身子半躬極為恭敬。

  永嗔沒有理會,緩緩抬眼望向高懸半空的太陽,永信跟著抬頭瞧去,就見一只兀鷹凌空滑行,在耀眼太陽上面留下墨團斑點,片刻之后悄然消失,不曉得飛到了哪里,他心中突生所感,就聽永嗔嘆息道:“佛曰世事無常人亦無常,人生處處都是青山,永仇師弟何必太過執著,定要回歸佛門立塔安葬。”

  聽到這話永信微感失望,剛想繼續說話就聽永嗔續道:“不過永仇師弟既愿意回歸佛門,立塔安葬又有何妨,永苦性格也太過執坳,師弟只管放手去辦,永苦那里自有老衲。”

  聽永嗔如此言語永信心中一喜,知道永嗔雖然追求天道早就閉關不理世事,然而威望卓著素為僧侶信服,既已答應自然不會坐視,站直身子想要說話,忽聽永嗔輕聲問道:“剛才你說密探名錄已落入徐國難手中,可是真的?”

  永信心頭微凜,猛地想起永嗔出家前的經歷,不敢隱瞞點頭道:“密探名錄確已到了徐國難手中。”

  永嗔面無表情,聽永信一五一十把委托徐文宏保管密探名錄,徐文宏年老致仕傳給徐國難等情由述說一遍,沉吟良久問道:“徐國難既已得到密探名錄,打算如何妥善安置海外錦衣密探?”

  永信聞言微滯,知道海外錦衣密探是永嗔唯一放不下的修習執念,想了想回道:“徐國難武功高強忠心報國,日后想必會整合海外錦衣密探反清復明,驅除韃虜還我河山。”

  說到反清復明永信語音抖顫,他表面遁入空門不問世事,內心深處依舊執著反清復明,否則哪能設立別院暗中庇護抗清義士,又何必在方丈室墻壁懸掛書法留戀昔年歲月。

  永嗔瞧在眼里宛若明鏡,知道永信畢竟是與大明同休的中山王后裔,看不透明室早已是昨日黃花不可復興,也不開口說破,沉吟道:“既然如此你讓徐國難來見老衲一面,果真如你所言老衲還有機緣給他。”

  閉關多年從不見外客的永嗔居然有興趣接見徐國難,永信先是一愕,接出露出狂喜表情,忙不迭連聲答應。

  永嗔出家前就是錦衣密探中的出色人物,修習多年早已進入神道境界,答應給徐國難機緣豈是隨口說說。

  徐國難是中山王后裔的出色人物,武功高強為人機敏,如果能夠得到神道高手永嗔的幫助,說不定有朝一日真能一統海外錦衣密探成為特工王,反清復明豈非大有希望。

  永嗔說完話閉上眼睛不再言語,永信知道師兄意思讓自己離開,尷尬一笑剛想順著原路返回,忽見永嗔睜眼笑道:“師弟無需叫徐國難過來,老衲說不得反要過去見他一面。”

  永信聞言愕然不解,循著永嗔目光望向南少林寺,見披著紅色袈裟的胖大身影順著崎嶇山道向懸崖飛奔而來,不問可知必是監寺永苦前來求懇永嗔出關坐鎮。

  師兄意念竟已精進如斯,不用睜眼就能周視萬物!

  永信又驚又佩,對神道境界更增羨慕,知道不能讓永苦曉得自己曾到后山拜見永嗔,當下向永嗔行禮告別,騰身縱入云霧深處不見蹤影。

  永嗔端坐不動,望著越奔越近的胖大身影微微一笑,盤膝而坐慢慢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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