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在明末當特工 > 第三百零七章 沙灘激斗
  索薩對東寧府人地兩疏,出了太平街就是兩眼一抹黑,根本不曉得天南地北。

  阿蓮以王老實侄女身份潛伏東寧府多時,知道教主處心積慮陰謀屠盡漢人,東寧府自是重中之重,時常借口游玩在城里各處東轉西逛,暗地觀察駐軍布防和官差巡邏情況,大街小巷都是常來常往,往來路徑比王老實還要熟悉得多。

  當下搶在前面領先帶路,引著眾人在屋頂上面疾奔,不一會就出了太平街區域,眼見前面人流漸漸稠密,不虞再被察言司特工圍攻拿捕,方才漸漸放下心來。

  她生怕在瓦面縱高躥低引起特工注意,窺探遠近無人注意,挾著王老實縱躍跳下屋頂,穿梭在密如蛛網的街巷之間。

  歐孛齊旭烈跟著跳下,朱宜萱卻有意在情敵面前顯示高明輕功,原地騰身縱起丈許,宛若青蓮裊裊飄下,姿勢身法美妙無比,饒是徐國難在遠處望見也不自禁暗暗贊好,對從未在江湖現世的思明山莊更多了幾分好奇。

  歐孛齊旭烈自是曉得朱宜萱心意都是低聲喝采,阿蓮卻是撇了撇嘴貌似不屑,朱宜萱渾不在意,妙目盈盈投射到尚在屋頂的索薩身上,想要師兄為自己贊好,卻見索薩面色沉重神情恍惚,不由地微微一怔。

  索薩站在屋頂回頭張望,見王記油坊鄰近火頭越燃越旺,半邊天空都被狂舞銀蛇染成耀眼紅霞,隔得老遠依然能感受到熾熱烈焰,悲泣哭號不絕于耳,不由地微微搖頭嘆息,曉得阿蓮這一把火讓眾多苦哈哈流離失所淪為難民,明早東寧府街頭又要多出大堆無衣無食的可憐乞丐。

  成就大業必然有人犧牲,只是犧牲的注定是豬羊般掙扎求生的低賤貧民?

  索薩眼前現出流民乞丐沿街乞討的慘象,瞬間又換成深山狩獵衣不蔽體的生蕃族人,眸光不由地更加茫然。

  天下窮人日子都是一般困苦,漢人蕃人有何區別。

  朱宜萱站在地上見索薩面容悲苦,渾不似昔日豪氣干云的師兄,不由地又驚又怕,輕聲喚道:“師兄!”

  索薩怔了怔,清醒過來又深深望了眼熊熊火炬,不忍細看就要縱身跳下屋頂,眼角余光忽地瞥見若有若無一團黑影,定睛細看卻又蹤影全無。

  他心念微動,眸光陡地現出濃重殺氣,在朦朧暗夜中璀璨生輝。

  東寧府商貿興城風氣開放,鄭成功從荷蘭殖民者手中收復后部署重兵守衛,外圍駐扎精銳水師層層防衛,屢次擊敗妄圖入侵的韃子戰艦,雖然鄰近海洋也從沒遭受外敵入侵,因此金吾不禁隨意出入,即使半夜三更街上還是有喝得爛醉的行人放浪形骸,踉蹌行走。

  近些時日東寧府糧價飛漲生活困苦,部分衣食兩缺生活無著的絕望居民索性破罐子破摔,把僅有的微薄家產全都變賣耗在賭坊妓館,整日酗酒賭博買春尋歡,因此東寧府的夜間經濟反倒呈現與苦難現實不相匹配的畸形繁榮。

  法國國王路易十王醉生夢死昏庸無能,面對群臣勸諫說出“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的千古名言,末世狀態下的明鄭軍民也都人同此心,面對內憂外患只圖眼前快活哪管未來是非,至于反清復明驅除韃虜,更是被明鄭上下拋諸腦后。

  索薩諸人都是穿著漢人平民服色,提著包袱宛若尋親不遇的饑民,混在嘻嘻哈哈的爛醉行人中間絲毫不引人注目。

  六人健步如飛走得飛快,穿越大街小巷大步流星奔向東寧府碼頭,徐國難若即若離遠遠綴在后頭,見六團黑影在朦朧星光下迅速移動,不一會聽到嘩啦嘩啦的海浪拍擊礁石聲響,原來前面已到了東寧港碼頭旁邊的沙灘。

  黑夜望將出去驚濤濁浪激騰翻滾,雪白潮水相互交纏沖刷綿長沙灘,震天轟隆聲中潮水緩緩退回匯入廣闊無垠的海洋之中,遠近一切都是朦朦朧朧,仿佛進入精雕細繪的水墨丹青世界。

  見索薩半夜來到海灘,徐國難微覺奇怪,俯身伏在礁石后面窺探,不期然憶起三十多年前鬼難尋沙灘護送施瑯逃離廈門的場景,心神不由地有些恍惚,眼神也微微迷茫起來。

  耳邊陡地聽到窸窣聲響,徐國難瞬間清醒,抬頭望見索薩諸人立在沙灘竊竊私語,海面空蕩蕩不見接應船只。

  正自暗感奇怪,索薩忽地轉身,嘴角似笑非笑,目光如電望向徐國難藏身的礁石,低喝道:“后面跟隨的是哪路朋友,若是好漢子就請出來一會。”

  隨著凌厲話音,阿蓮朱宜萱輕煙般從礁石后面閃將出來,手握兵器嘴噙冷笑,不聲不響堵住徐國難退路。

  見此情景徐國難哪料不到索薩早就發覺自己暗中跟蹤,故意引到偏僻無人處料理。

  他心里暗叫糟糕,想不到終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大意之下竟中了索薩圈套。

  迅速估量了下形勢,除非六人都是索薩一樣的武林高手,憑借老爹傳授的太極刀法自保當可無虞。

  徐國難久經大敵也不驚慌,從隱身礁石后面慢慢站起,啞著嗓子道:“在下今晚出門做沒本錢買賣,無意撞見各位好漢在瓦面奔跑,一時好奇跟過來瞧瞧熱鬧,咱們素不相識無怨無仇,莫要不小心傷了江湖義氣。”

  索薩站在屋頂無意瞥見黑影尾隨跟蹤,生怕是察言司特工尾隨跟蹤,故意設下圈套引徐國難入轂。

  見徐國難被眾人包圍凜然不懼,索薩倒也佩服他的膽色,黑暗之中上下仔細打量,隱隱覺得身形有些熟悉,卻始終想不起曾在哪里見過,冷笑問道:“你究竟是何人,鬼鬼祟祟跟在后頭意欲何為?”

  見索薩認不出自己,徐國難曉得自己化裝易容,黑暗之中不再是原來模樣,心中一寬拱手笑道:“在下名叫劉國昌,江湖贈號妙手空空,常年在東寧府做劫富濟貧的沒本錢買賣,今晚出來發財碰巧撞見各位好漢,以為是江湖同道好奇跟隨,既然朋友不喜歡在下,在下這就告辭,江山不改綠水長流后會有期。”

  嘴里說著江湖漢子場面話,腳步慢慢向后緩緩移動,顯是想要伺機溜走。

  他跟蹤索薩目的在于偵緝刺探,如今已經了解索薩化裝前來東寧府目的所在,自然不愿讓自己莫名其妙身陷險地。

  偵緝刺探目的在于獲取機密情報,而不是像江湖漢子那樣好勇斗狠,快意江湖。

  聽中年漢子滿口江湖腔調索薩半信半疑,細細打量總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然而始終想不起是誰。

  他與徐國難只在平埔社后山見過一面,如今徐國難已化裝易容,面目較前完全不同,索薩一時之間哪里思忖得起來。

  不過半夜跟蹤尾隨絕非善類,索薩面現殺氣剛想說話,阿蓮妙目流離注視徐國難臉上火痕,插嘴道:“大哥莫信騙死人不償命的江湖鬼話,這漢子臉上還有烈火燒出來的痕跡,分明是從太平街一路尾隨跟蹤過來,必是察言司特工無疑,哪有可能是鼠竊狗盜之輩。”

  歐孛齊大哥費倫慘死在徐文宏刀下,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察言司特工,聞言高聲叫嚷道:“阿蓮說得對極,少族長莫管狗賊是哪個,鬼鬼祟祟跟在后頭就不是啥子好貨色,一刀剁了狗頭扔進海里喂魚才是正經。”

  索薩心想潛入東寧府偷運彈藥何等機密,萬一被察言司特工偵知那還了得,中年漢子既然膽肥跟隨寧可殺錯絕不能放過,目光漸漸泛起冷意,點頭道:“歐孛齊說得對極,對陰險漢蠻寧可殺錯也絕不能放過,朋友只能怪你好奇心太重,下輩子投胎記住放亮招子莫要胡亂尾隨。”

  嘴里說話目露兇光,大踏步走向徐國難,雙手隱隱現出紅光,絲毫不掩飾凜冽殺氣。

  阿蓮暗中使了個眼色,眾人全都手執兵器,四面八方向徐國難包圍過來。

  朱宜萱哪肯聽阿蓮吩咐,依舊站在原地不動,嘴噙冷笑蓄勢待發,晶瑩眸光卻是投注在索薩身上,柔情蜜意怎么也是掩飾不住。

  徐國難見狀故作怒容,提高嗓門喝道:“老子到太平街做沒本錢買賣,險些被你們放火燒死,居然還如此蠻不講理,妄想以多凌寡取老子性命,老子跟你們拚——”

  剛說到拚字,身形斜側閃電般射向左邊,似乎想趁眾人不防搶先溜出包圍圈。

  堵在左邊的是神教教徒王老實,辦事忠謹憨厚可靠,武功在眾人中卻是最弱,明知徐國難既敢暗中跟隨,功夫絕非泛泛,自己必定不是敵手,卻也不能眾目睽睽任由溜走,高聲怒喝一招鷂子入林,左手短刀抬起用力刺向徐國難胸口。

  徐國難見狀不避不閃,左指疾伸后發先至,搶在短刀前面疾若閃電點向王老實腰間穴道。

  索薩知道憑王老實微末功夫絕計攔不住徐國難,早就暗中防備,沒等點中立即移步換形,閃電般擋在王老實面前,嘴里低喝左掌疾伸,五指彎曲形成虎爪大刺刺抓向徐國難膻中穴。

  他是藝高人膽大,絲毫不畏懼徐國難借機反攻,立意一招就讓對手失去戰斗力。

  徐國難出手前料定索薩必會趕來救援,打的是聲東擊西主意,沒等虎爪抓實一聲輕笑,驀地鴰子翻身半空倒翻了個筋斗,順勢凌空撲擊,猶如兀鷲射向右側的歐孛齊。

  歐孛齊與旭烈并肩而立,見敵人襲來早就拔刀在手,一刀金龍出山迎面劈去,不干不凈張嘴亂罵,“他奶奶的宰殺不盡的察言司狗賊,這就給老子留下!”

  呼喝聲中旭烈的鋼刀也從左邊攔腰襲到,刀風虎虎想把徐國難砍成兩截。

  兩人常年廝混心意相通,兩柄雪亮鋼刀直戳橫砍,隱隱形成配合呼應之勢。

  見兩人刀勢配合得天衣無縫,徐國難微覺詫異,不等鋼刀砍實左手揮出使了個引字訣,引得歐孛齊的鋼刀斜斜向左,不由自主擊中旭烈刀身。

  兩人功力相若力氣不分上下,當的一聲火星迸濺,都覺得虎口劇震,不由自主齊齊倒退了三步,相互對視微現懼色。

  徐國難一招得手再不停留,沒等歐孛齊旭烈鼓起勇氣再次攻上,身形滴溜溜一個旋轉,已從歐孛齊身側滑魚般溜了出去。

  身形飄忽眼看轉眼就要躥出包圍圈,耳邊陡地響起嬌聲喝斥,一柄明晃晃利劍兜頭刺到,原來朱宜萱站在后面蓄勢待發,見敵人想要脫身逃走當即縱身躍起,身形美妙恍若飛天仙女凌空撲擊,劍氣縱橫撲面生寒,仿佛要把徐國難一劍牢牢釘入沙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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