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在明末當特工 > 第三百三十六章 難道是他
  一名黑衣漢子高聲答應,手持火把站在紅夷大炮前面,就要對著海面揮舞畫圈。

  呼嘯山風在濃重夜色間翻滾,志得意滿的葛明禮忽地咦了一聲,舉手止意黑衣漢子停止動作,側耳凝神傾聽了片刻,眸光微現疑慮,用手指對著炮臺旁邊的樹林輕輕點了點。

  黑衣漢子知道老大必然察覺端倪,說不定樹林中躲著倭兵的漏網之魚,當下一聲不響,緊握兵刃散成圓圈圍住樹林。

  黑衣漢子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精干特工,久經大敵遇事不慌,三五成群彼此呼應,人數雖然不多卻把樹林圍得風雨不透,不虞有人能夠趁隙逃脫。

  月亮穿梭沒入烏云中間,滿天繁星點點照得樹林朦朦朧朧,不知名春蟲此起彼伏振翅高鳴,絲毫不理會人間憂苦愁樂,靜悄悄的樹林瞧不出有人躲藏潛伏。

  葛明禮卻是不敢大意,他從事情報工作多年自然明白燈下黑的道理,方才吩咐手下發出聯絡信號時隱約聽到樹林叢中有人發出輕咦,順著山風遠遠飄將過來,雖然極其細微卻聽得一清二楚。

  夜襲炮臺是突襲首里港焚毀明鄭糧船的關鍵行動,容不得出現絲毫差錯,因此葛明禮雖然不敢肯定有人躲藏在樹林里面,還是吩咐黑衣漢子嚴密包圍,務要搜查個明白。

  首里港炮臺位于高聳丘陵頂部,若要下山報訊不是須臾可以辦到,然而凡事謹慎是偵緝刺探的不二秘訣,葛明禮寧愿錯殺一千,也絕不允許出現意料之外的漏網之魚。

  黑衣漢子團團圍住樹林,一聲不響靜待老大吩咐,黑魆魆樹林彌漫濃重殺氣,葛明禮舉目向樹林眺望,暗夜之中覺得枝丫縱橫鬼氣森森,細看卻又瞧不出絲毫端倪,沉吟片刻揮了揮手,三名黑衣漢子持著鋼刀相互掩護,小心翼翼沒入樹林叢中。

  其余黑衣漢子守在林外睜大雙眼,瞧著同伴踏著荊棘仔細搜索,遠近都是鴉雀無聲,靜得仿佛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鳴叫正歡的春蟲忽地停止喧囂,驀地數只飛鳥展翅飛快竄上高空,繞著樹林盤旋不時發出低鳴,顯是被黑衣漢子的搜索驚動。

  樹林方圓不過百余米,黑衣漢子不一會就已全部搜索完畢,沒有發現有人暗中潛伏的蹤跡,圍住樹林的黑衣漢子相互對視,都是不自禁噓出口大氣,感覺老大大驚小怪無事生非,只是誰都不敢現出嘲笑神色。

  葛明禮可沒有劉玄德包容四海的肚量,若被不小心記恨惦掛,日后有得苦頭吃。

  葛明禮站在樹林外面炯炯注視,對手下的異樣目光毫不理睬,側耳凝神又聽了片刻,輕聲吩咐道:“點燃火把。”

  黑衣漢子隨身都攜帶情報處特制的精鋼火把,內貯火油燃燒不息,聽到老大吩咐立即有數名黑衣漢子掏出精鋼火把用火折點燃,這時月亮也已穿過烏云映照大地,黑魆魆樹林立時燈火通明,照得遠近纖毫畢現。

  葛明禮毫不遲疑,在黑衣漢子護持下大踏步走進樹林,直到株粗大松樹旁邊方才停下,仰頭向著樹冠笑道:“朋友還不下來,莫非要葛某親自上樹邀請不成?”

  松樹樹冠寂無聲息,暗夜中只能聽到松枝被山風吹拂的呼啦聲響,黑衣漢子聞言都是仰頭觀望,果見一大團黑影緊貼樹干伏在上面,稍不仔細根本瞧不出來。

  難怪方才搜索毫無發現,原來黑影竟是隱身樹冠中間!

  黑衣漢子微微喧囂,目光炯炯盯住黑影,只待葛明禮示意立即發射暗器招呼,葛明禮站在松樹底下靜候了片刻,見黑影依舊裝聾作啞毫無動靜,眸光陡地現出獰色,默不作聲沖一名黑衣漢子揮了揮手。

  黑衣漢子當然明白老大意思,明知出頭鳥必定首先倒霉,卻是半句違逆言語也不敢出口,伸手把鋼刀插回刀鞘,雙手輕輕搭上虬結枝干,身子騰空如同貍貓飛快攀上樹干。

  葛明禮站在松樹下面冷眼凝視,待黑衣漢子爬了一半陡地沉聲怒喝,右手微揚一道白光飛快射向旁邊的松樹樹冠,沒等旁人明白怎么回事,就聽叮當一聲輕響,射出白光似被堅硬鐵器撥落,旋轉著跌落泥地上面,火光下瞧得分明,原來是柄長約數寸的雪亮鋼鏢。

  葛明禮出其不意射出鋼鏢竟被擋住,冰冷目光也是現出詫異,手腕一抖又是三柄鋼鏢出手,如同三點流星疾射向不知不覺潛至旁邊松樹的黑影,黑影見已被發覺料定無法匿蹤逃脫,舞起鋼刀遮得風雨不透,只聽當當當三聲輕響,三柄鋼鏢同時擊落掉地,其中一柄鋼鏢好巧不巧落到仰頭觀瞧的一名黑衣漢子左臂,黑衣漢子痛得凄聲慘呼,剛呼出半聲突地戛然而止,撲倒泥地再也不能動彈。

  癡呆呆站立觀瞧的黑衣漢子這才如夢初醒,不約而同摸出暗器對準黑影出手,黑影這時已縱身躍起想跳上另一株松樹樹冠,身在空中沒有借力之處,眼見七八枚暗器就要扎在身上變成刺猬,黑影危急之下硬使了個千斤墜,如同落石騰地墜到泥地上面,凌空飛射的暗器自然落了個空,相互撞擊落將下來,好巧不巧又擊傷了數名黑衣漢子。

  連黑影容貌都沒瞧清就遭受損失,葛明禮深覺面目無光,搶先上前沖到黑影身邊,見他剛落地就直起身子想要向前飛竄,瞋目冷喝道:“朋友,既已來了莫急著走,明年今日就是朋友的忌日。”

  嘴里說話鋼刀早已拔在手中,一招泰山壓頂舉頭就砍,這時他已瞧清黑影身穿青衫,面上也是蒙著黑巾,仿佛跟自己一樣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葛明禮瞧黑影服色打扮不似倭人,隱隱覺得身形有些熟悉,心念微動一時想不起曾在哪里見過,手中鋼刀卻是毫不遲疑砍落,對他而言無論黑影是何等身份,只要砍死就能一了百了。

  不能開口說話的死人才能永久保守機密,這是葛明禮從事多年情報工作得出的信條。

  黑影感受到鋼刀砍落的凌厲風聲,微一遲疑頓住腳步,驀地旋轉身子舉刀上架,刀刃交撞火星迸射,葛明禮占了居高臨下凌空劈砍的便宜,擊得黑影手中鋼刀脫手飛出,插在泥地不住抖動。

  葛明禮得理不饒人,一聲怒喝鋼刀斜斜削向黑影脖頸,立意一刀劈成兩斷。

  仿佛瞧見人頭落地頸血噴濺的血腥場景,葛明禮獰笑著伸舌舔了下肥厚嘴唇,猙獰面孔扭曲變形宛若修羅惡魔。

  黑影鋼刀脫手,人也被巨力壓得向下倒伏,他面臨險境卻不慌亂,腳尖在泥地向力一頓,身子如同被細線拉扯向前竄出三尺,剛巧躲過斜削過來的鋼刀。

  葛明禮鋼刀落空勃然大怒,肥胖身軀凌空躍起,如同巨鷹撲向蹲坐泥地的黑影,雪亮光芒遮天蔽日密不透風,黑影蹲坐泥地沒有動彈,抬起眼睛望向撲在空中的葛明禮,眸光現出些許譏誚。

  葛明禮覺譏誚眼神極是熟悉,仿佛曾在哪里見過,沒等想明白卻見黑影右手握著柄短銃火槍,烏黑槍口舉起恰好對準自己。

  西洋火器!

  葛明禮見到短銃火槍大吃一驚,他在巴達維亞多年當然曉得西洋火器無堅不摧中者立斃,鋼刀再是厲害也絕非對手,危急之下哪里還顧得上出招傷人,斜眼瞟見身邊一株松樹一晃而過,不暇思索腳尖在樹干上用力一蹬,彈射速度立時加快了數分,從黑影頭頂飛掠過去。

  與此同時砰的一聲巨響,黑影手中的短銃火槍噴出熊熊火焰,一粒鉛彈掠過葛明禮腳跟鉆入松樹樹干,擊得松樹不停搖晃落下無數松針。

  黑影一擊不中暗叫可惜,見黑衣漢子舞著鋼刀團團圍將上來,當機立斷不再遲疑,輕笑一聲鉆入樹林深處,不過片刻就消失在暗夜之中。

  葛明禮與黑影雖然斗得兇險,卻也不過瞬間工夫,黑衣漢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醒過神撲將過來卻落了個空,黑衣漢子身上都帶有短銃火槍,見黑影開槍射擊有樣學樣,掏出短銃火槍瞄準黑影就要開火。

  葛明禮僥幸逃過槍擊驚出身冷汗,見黑衣漢子握著短銃火槍正要射擊,濃眉倒豎啪的一記耳刮子甩在站立最近的黑衣漢子臉上,沉聲喝道:“哪個敢開槍,統統把槍放下!”

  黑衣漢子面面相覷不明其意,高瘦漢子仗著與葛明禮關系親近,大著膽子問道:“處座,為何不準開槍射擊?”

  葛明禮強抑揚掌繼續甩耳刮子的沖動,翻了個白眼沒好氣斥道:“這里距離港口不遠,若是槍聲大作驚動鄭逆戰艦,誤了大事你有幾顆腦袋可砍?”

  聽到這話高瘦漢子恍然大悟,曉得萬一槍聲驚動明鄭戰艦誤了大事絕對夠砍腦袋,趕忙把短銃火槍插回腰間,諂笑著贊道:“處座高瞻遠矚,見識實在高明,實為屬下所不及!”

  說到這里砸砸嘴巴意猶未盡,翹起大拇指繼續贊道:“高,實在是高!”

  黑衣漢子見狀也都爭拍馬屁,諛詞如潮綿綿不絕,直把葛明禮夸得古今惟一,就連盤旋空中的飛鳥也是聽不下去,振翅遠翔不敢接近。

  葛明禮聽到馬屁卻是毫無喜色,見黑影已逃得無影無蹤難以追趕,面目陰沉站到炮臺高處向港口方向眺望,見碼頭旁邊糧船燈火通明,明鄭戰艦巨山般泊著一動不動,一切如常方才放下心思,吩咐黑衣漢子揮動火把發出聯絡信號,腦里只在反復思索:黑影身形極是熟悉,到底曾在哪里見過?

  忽地想起個人來,葛明禮額頭漸漸滲出冷汗,不自禁打了個寒顫:難道是他?!

  沉思良久嘴角現出得意冷笑,目光貪婪仿佛見到了垂涎已久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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