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在明末當特工 > 第三百四十一章 秘密卸糧
  陳萬道表面嘻嘻哈哈沒大沒小,仿佛性格率真玩世不恭,實際為人機警辦事果決,否則哪有可能獨得爺爺陳興華鐘愛,牢牢坐穩長房嫡孫的寶座。

  世家巨族子嗣眾多內斗激烈,明爭暗斗不亞于皇子奪嫡,若是沒有真實本領只憑仗出身,啥時候被人暗中賣了都不曉得。

  世家巨族目光長遠看重的是家族傳承,若是長房嫡子實在不堪造就便會斷然另擇旁支,到時長房地位自然悲慘無比,因此人人努力不敢絲毫懈怠,陳萬道從小就被視為接班嫡孫精心培養,明師教導歷練多年,哪會面對強敵沒有絲毫防備。

  他感到背心劇痛立時曉得不妙,只是偷襲之人悄悄躲在暗處,趁著大笑遮護突地竄將出來,手持利刃對準陳萬道后心,宛若頑石動也不動,陳萬道向后倒退就是自行湊將上去,哪里提前發現絲毫端倪。

  待到警覺異常鋼刀已經入體,自然有死無生自尋死路。

  出刀偷襲的便是王大姐,她見眾人一擁而入剛想跟著入內,忽地聞到雜在硫磺中間的血腥氣息,身子打了個激靈立時清醒過來,剛要開口喚住眾人,微一轉念悄無聲息躲到門外暗處,想要瞧瞧明鄭探子暗中搗啥子鬼。

  幸虧王大姐想要探明真相,否則二十多人齊齊堵住門口,陳萬道便有天大本事也是沖將不出去。

  眼見鋼刀瞬間刺入背心,陳萬道已是有死無生,王大姐不自禁得意狂笑,笑聲尖利讓人不寒而栗。

  她剛笑了半聲忽地頓住,驚詫、懼怕、疑惑等諸多復雜表情精彩紛呈,沒等想明白已經中刀的陳萬道就已提腿后踢,不偏不倚正好踹中王大姐心窩。

  王大姐武功平平哪里禁受得住,感覺一股巨力痛徹心扉,嬌軀不由自主凌空飛起,沒等落地就已狂噴鮮血,神智漸漸開始迷糊。

  她胸口劇痛知道必定性命不保,腦海里只是反復轉著念頭:明鄭探子明明已經中刀,怎么就是戳刺不進去,難道如降頭法師奧裕一樣有邪神護體?

  沒等想明白就聽到砰的一聲重響,隨即呼吸停止陷入永久的黑暗之中。

  王大姐突襲戳刺,陳萬道提腿后踢,說起來繁復紛雜其實不過片刻,沒等擠在倉庫里的眾人明白過來,陳萬道提起短銃火槍對著堆在地上的火藥就是一槍,同時猛地扣住鐵門用力關緊,立即拔步向外面狂奔,速度之快不亞于百米飛人。

  彈藥倉庫彌漫濃重硫磺氣息,鐵門被關空氣更加混濁,陳萬道這一槍如同火星爆入烈油,立時就會引發連環爆炸,如同火山噴發驚天動地,明鄭護衛艦隊想要不注意都難。

  倉庫爆炸炮彈全都毀于一旦,葛明禮空守著紅夷大炮沒有炮彈可供使用,猶如吹笛人沒了蛇兒耍弄,還能玩出啥子古怪花樣。

  陳萬道邊向前飛奔邊轉著諸多念頭,背心被鋼刀刺破的布條隨風飛舞,嘴角得意笑容愈發明顯。

  他做到如此地步已是盡心竭力,明鄭護衛艦隊能否聞警戒備,避免荷蘭琉球艦隊乘虛而入突襲首里港,只能聽天由命歸諸天意。

  他奶奶的真會瞎折磨,白天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把糧食裝運上船,夜晚又要偷偷摸摸搬運下來,耍人也不是這等耍法。

  明鄭糧船負責人,接替俞洪德就任戶官度支司從事的唐德儼面無表情站在碼頭青石臺階上面,瞧著螞蟻般背著沉重糧袋絡繹從踏板下來的水手船夫,聽著不絕于耳的牢騷怪話,肥臉抽搐咬牙切齒想道。

  難怪水手船工心里惱火牢騷不絕,大半夜將人從香甜被窩拖起,告訴要把白天千辛萬苦裝運上船的糧食全都卸進貨棧,無論是哪個都要憋悶惱火。

  想起東寧府糧倉失火以來的諸多不順心,唐德儼的白胖肥臉更加烏云密布,如若即將出現狂風驟雨。

  東寧府糧倉失火七十多萬石焚毀殆盡,直接導致明鄭政權陷入糧食危機,東寧總制使馮錫范聞訊怒氣勃發,下令戶官上下全都鎖拿問罪,押入察言司監牢嚴加審訊,務要查出藏在幕后的韃子老鼠。

  俞洪德幸得徐國難幫忙說情,吳閻羅給了個督管不嚴的失察罪名輕輕放過,本擬讓他免職留任戴罪立功,俞洪德老奸巨滑瞧出明鄭已成為即將爆發的火山,哪肯自討苦吃坐到火山口,引咎辭職甘愿致仕,熬資歷坐了十多年冷板凳的唐德儼好不容易接替上位,成為肥得流油的戶官度支司從事,原本以為能夠借機發財撈足好處,哪料上任第一件差使便是率領明鄭船隊秘密前往琉球購糧,擔驚受怕苦不堪言。

  購買糧食本是戶官上下眾所周知的發財良機,以次充好索要回扣小斗換大斗諸多花樣防不勝防,唐德儼宅在戶官十多年自然也都耳熟能詳,摩拳擦掌想要生發一筆,無奈剛上船就受馮總制的鐵桿心腹林鳳無情壓制,倭國糧商肆意抬高糧價不肯就范,唐德儼辛辛苦苦奔波忙碌十多天,落入囊中的雪花銀兩不過萬來兩,與林鳳受賄所得相比不過零頭。

  唐德儼為他人做嫁衣裳,本就滿腹怨氣一肚皮牢騷,聽林英秘密傳令,說要連夜把好不容易裝上船的糧食全都卸將下來,為了保密還不能雇用碼頭小工,只能由水手船工辛苦搬運,唐德儼里外不是人,哪能不怒發若狂惱怒萬分。

  林英手按腰刀面色陰沉,站在唐德儼旁邊動也不動,瞧僵硬表情仿佛哪個欠了八百吊錢。

  身后不遠處站著名穿著箭魚服的吊眉漢子,似乎曉得兩人心情都不太好,似笑非笑冷眼旁觀沒有過來搭訕。

  吊眉漢子韓天成便是馮德貴特地派遣隨船監視的察言司特工頭目,他臨行之前得到馮德貴秘囑,對林鳳大肆收受賄賂視若無睹,暗地整理了明鄭水師將領的黑材料,預備回到東寧府呈交給馮德貴。

  現官不如現管,韓天成也是察言司的老人,前些年被查出收受賄賂故縱嫌犯,與韃子間諜之間不清不白,自此宅在察言司坐冷板凳,馮德貴都事察言司后韓天成跟隨吳斌賣身投靠,立即提拔為探長委以重任,臨行之際得到馮德貴密囑,哪能不盡心竭力按照上司意圖行事。

  至于昧著良心行事會不會冤枉別人,韓天成不過是名小小探長,哪里顧得了這許多。

  韓天成懶洋洋負手站立,見康天儼與林英都板著面孔互不理睬,心里不覺暗自有些好笑。

  傍晚時分本應護衛林鳳前往琉球王宮赴宴的親兵隊長林英忽地趕到碼頭,傳達密令吩咐唐德儼組織水手船工秘密卸下糧食運回貨棧,奔前跑后忙出一身臭汗的唐德儼聞言怒不可遏,不管不顧與林英大吵了一頓,直到林英說出荷蘭紅毛鬼戰艦打算暗中設伏攔截,林鳳將計就計空船誘敵的妙計,唐德儼知道事關重大,方才捏著鼻子不情不愿照計行事。

  想到這里韓天成心中微微不悅,察言司琉球站站長王凌是跟隨盧澤多年的老人,與韓天成這位新提拔的站長相互瞧不順眼,糧船抵達首里港后除因公事接觸過幾次,彼此不冷不熱再不碰面,琉球站獲得荷蘭艦隊設伏攔截機密情報,韓天成作為隨艦特工頭目居然毫不知情,王凌的作法顯然不符合察言司的情報分享規矩,也絲毫不給韓天成臉面。

  待回到東寧府老子在黑材料上給王凌也添上幾筆,到時自有老小子苦頭吃。

  韓天成正在心里咬牙切齒,忽地聽到罵罵咧咧搬運糧袋的水手船工一陣騷動,抬頭望見一艘快艇靠上碼頭,三名水師軍官從快艇跳下,大踏步朝這邊走將過來。

  明鄭水師官兵素來自高自大,從不把察言司特工瞧在眼里,韓天成剛剛炮制了黑材料未免有些膽怯心虛,見到水師軍官硬擠笑臉湊將上去。

  林英跟著林鳳與水師軍官打過不少交道,知道這些水老鼠都很不好惹,搶先一步迎將上去,見走在最前面的是陸師輪訓軍官,復明號副艦長蔣德威,原是林鳳任陸師參將時的老部下,與林英也是熟識,心里稍安舉手敬了個軍禮。

  蔣德威板著面孔回了軍禮,表情僵硬理也不理,沖另兩名水師軍官笑道:“踏上陸地感覺硬是不同,就連空氣也是新鮮了許多。”

  他只是有感而發脫口說出,落入水師軍官耳中卻頗有些不順耳,一名眉目精悍舉止干練的青年水師軍官冷聲道:“陸地既然這么好,蔣大人何必巴巴跑到艦上受罪,申請調回陸師豈不是兩全其美。”

  聽到這話蔣德威糙面不由自主微現赤紅,想要發作曉得青年水師軍官趙睿說得在理,陸師水師專業不同確是天差地別,馮總制硬要拉郎配確是不合情理,他硬生生向肚里憋回悶氣,往地上吐了口濃痰,僵著面孔問林英道:“小英子,怎么連夜亂哄哄向岸上卸糧,莫非出了啥子意外變故。”

  小英子是林鳳起的取笑綽號,蔣德威在陸師時就叫慣了的,林英聽得面孔微紅,方才省起自己來到首里港只顧傳令卸糧,卻沒來得及把詳情告知護衛艦隊——堂伯吩咐機密情報務必瞞著各艦艦長不讓得知,那能不能告知副艦長知曉?

  林英仗著族親關系方能擔任林鳳的親兵隊長,平時從來都是奉令行事,從不需花費腦筋自行作出判斷,遇到緊要事體難免有些手足無措,他認出除了蔣德威另外兩人都是明鄭水師軍官,素來都不太把自己放在眼里,一時間吱吱唔唔不曉得該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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