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聲嗤嗤作響。

  長矛的尖端很快就泛起了紅色。

  李博陽心中一凜。

  哪怕他現在體質力量超人,真要被這玩意扎上來,他也還是血肉之軀,保證一扎一個窟窿。

  更要命的是,他此時還穿著負重服,敏捷性大打折扣。

  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鐵棒,李博陽瞇了瞇眼睛,或許這回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御。

  他胳膊轉動,一個大跨步跨過數米的距離,手中鐵棒直接向凱勝抽了過去。

  速度雖算不上絕頂,但因力量夠大,這簡簡單單的一抽,居然發出了一聲攝人心魄的嘯音。

  而凱勝似乎早有準備,他手提長矛,不躲不避,身體以極快的速度螺旋反抽。

  這反手一抽,長矛簡直就像是化為一條活化的長鞭,忽高忽低、忽停忽行、速度相比李博陽,簡直不知快了多少倍,但聽一聲霹靂,長矛與鐵棒一觸即分。

  緊接著才是一聲噹的巨響,李博陽勢在必得的一擊,居然被硬生生給抽開,虎口一陣震動酥麻。

  凱勝那邊卻是觸及立退,連連退了數步,這才停了下來。

  即便早知對方力量極大,仍然忍不住用詫異的眼神看向李博陽,“你這是什么怪力?”脫口而出。

  他哪知李博陽此時心中震動并不比他少到哪里去,李博陽固然穿著負重服,速度與敏捷受到極大的制約,但力量受到的約束卻并不算太大。

  剛剛一擊他已經用了全力,這輪圓后的一擊,怕不是得有三噸!

  三噸怪力,與凱勝相擊,并沒有發生李博陽想象中的,凱勝被擊飛,手中長矛被擊落。

  相反,鐵棒被一股奇怪的力量蕩開,凱勝毫發無傷。

  李博陽低頭看了看手中鐵棒,這棒子雖與那長矛觸之即分,卻也多了一道深深的印痕,眼瞅著就要斷了。

  固然是利器之利,但顯然凱勝的力氣恐怕也不低,一身力氣最少也有一噸半。

  或許因為自己的力量來得太過容易,哪怕自己十分低調,但也不可避免的膨脹了,以至于……明明知道對方身為實習生最頂尖的那幾個,仍然有些太小瞧他們了。

  能被稱為尖子生,必然有他們強大的理由,說不得他們就是怪物的預備役。

  李博陽十分干脆的扔掉鐵棒,抬頭看向凱勝,輕嘆了一聲,“真是抱歉,我居然還想著留手,實在有點太小看你了。”

  留手?!

  凱勝聽到李博陽的話,先是一愣。

  接著臉色瞬間煞白,表情變得極為陰沉,“你說什么?你竟然還想著留一手?我與你交手,我可是種種手段全出,半點也沒有小覷之心,你這個家伙,憑什么敢小覷我?”

  種種手段全出?

  李博陽怔了怔,想到之前那三個狗腿子。

  搞了半天,這家伙不是仗勢欺人,而是純粹想用這幾個狗腿子試探我?

  他若沒讓人試探,不知我力量極大,沒準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我抽飛……這么小心翼翼的嗎?

  我就覺得奇怪,這家伙雖然名聲不好,為人倨傲神經質,喜歡用鼻孔看人,但也沒聽過他主動欺辱過誰,頂多也就是不好打交道,做事有點讓人看不懂而已。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李博陽沉默了一會后,突然問道。

  正準備繼續出手的凱勝,被他問得莫名,挑著眉毛看向對方,“你說呢?我想要源血,僅此而已!”

  李博陽卻搖頭,“不,這只是你想要達成的目標之一。”

  “你身上應該還有其他手段,或許可以控制別人?我大概算是被你看上了?”斟酌了一下,李博陽輕聲道。

  凱勝那煞白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之后,就恢復了正常,陰沉沉的表情也隨即消失不見。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我覺得我并沒有露出什么馬腳。”半晌之后,凱勝嘆聲道。

  “因為衣服。”李博陽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狗腿子,“這三人的衣物……非常厚實,里面似乎還加了夾板……現在的天氣還不算冷,穿這樣的衣服難道不熱?”

  “所以很簡單,你在針對我。”

  “你知道我的力氣很大,但是不知道我的力氣大到什么程度,而那三個人就是試金石。”

  “被你控制的三個人,對此肯定心不甘情不愿,但也無法反抗,只能聽從你的命令。”

  “本來我還只是覺得奇怪,你的狗腿子居然這么聽話?明知不是我的對手,還敢沖上來,簡直不知死活。”

  “后來你第三個狗腿子似乎被我嚇到,丟下鐵棍轉身就跑……然而他跑的速度十分不對勁。”

  “開始步伐頻率還很正常,三步以后速率急速下降,到第五步的時候,他人幾乎是僵立在原地。”

  李博陽一邊說著一邊脫下衣服,衣服落在地上發出沉重的悶響,“我相信我沒有看錯,由此可以做出推論,這三人肯定受到你的特殊控制……我的猜測可對?”

  凱勝沒有說話,眼睛卻死死的盯著李博陽,手中的長矛那嗤嗤聲響越發尖銳。

  “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默認了。”

  “你之前說過,為了得到源血,競爭對手自然是越少越好。”

  “很顯然,你的言下之意并非是將我除掉。”

  “而是想將我變成……自己人。”

  “你看,我變成了自己人,自然就不是競爭對手了,反而是你的幫手。”

  “明天源血試煉,你便等若獲得了一個極大助力,源血唾手可得。”

  “控制了我,去除了一個競爭對手,得到了一個極大的助力,源血就在眼前……好一個一石三鳥。”

  李博陽不由有些感嘆,他以為對方是熊孩子,結果根本就不是,原來是個老銀幣。

  年紀輕輕花頭點子就這么多,老了豈不是要成精。

  “我看你平時話也不多,低調沉默,倒是沒有想到你看事情居然這么纖毫畢現。”

  “你這個樣子,我還怎么好利用你?”

  被李博陽說到這個份上,凱勝再不沉默,低低的說道。

  這話聽起來似乎有點無可奈何,但語氣卻毫無起伏,半點也沒有無奈的情緒。

  反而手中的長矛,被他徑直的指向李博陽,眼中似有火焰。

  李博陽嗤笑一聲,搖了搖頭,“居然生氣了?也對,不管你多么心思陰沉,你畢竟還是個熊孩子。”

  這話說得凱勝不由皺眉,“我今年17,與你同歲,我是熊孩子,那你是什么?”

  李博陽也不生氣,反而笑笑,“就當我是口誤吧。”當著凱勝的面,就脫褲子。

  凱勝“……”總覺得這個家伙不太正常。

  隨著負重服被全部丟在地上,只穿著小內內的李博陽,覺得自己輕飄飄的,仿佛下一秒就要飛起來一般。

  他扭了扭脖子,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似有些好奇的問道,“真奇怪,你居然沒趁我脫衣服的時候動手……難道你喜歡看我脫衣服?”一邊說著,還一邊做了個大力士的姿勢。

  凱勝額頭青筋暴起,“誰tm喜歡看一個男人脫衣服啊?!”

  李博陽悶笑,“那可不一定,就好像某些人就喜歡賞菊。”

  賞菊?凱勝聽得一頭霧水,這啥玩意?

  李博陽聳聳肩,“哦,我差點忘了,這邊沒有菊花……真是可惜。”

  凱勝對什么鳥菊花毫無興趣,他只覺得自己再這樣跟對方叭叭下去,自己血壓八成要爆。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屈膝向前,一個標準的弓箭步,以射標槍的姿勢,直接將手中的長矛射了出去。

  李博陽雖一直保持警惕,但對凱勝的突然出手,依然驚詫了一瞬。

  奇怪,有些不對勁!

  明明眼睛看到這個人在對自己發動攻擊,可感知上,這個人好像還站在原地未動?!

  這是怎么回事?

  他沒來由的想起之前,那個莫名其妙就站到自己身后的狗腿子,也是這么悄無聲息。

  莫非……這是凱勝的天賦能力?

  這家伙沒說謊,當真是是血脈后裔?

  射出的長矛,在空中劃過一個u形曲線,準頭明顯不對,直接越過李博陽,飛到了他身后去。

  李博陽越想越覺不對,眼角的余光始終死死盯住長矛。

  只聽噗的一聲,大量的蒸汽毫無征兆的從長矛中噴涌而出。

  一絲殷紅色的光從長矛的尖端亮了起來。

  眼看著就要落地的長矛,居然再次騰空而起,直沖李博陽的后腰。

  心悸感一閃而過。

  李博陽身形瞬間模糊,就在他消失在原地的剎那,似有一道紅色的線穿行而過。

  那是紅光移動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從一點光芒,硬是拉成了線光。

  待到紅光穿過李博陽原本所在的位置,長矛洞穿的對象就換成了長矛的主人——凱勝。

  李博陽本想出手抓住長矛的尾部,卻發現凱勝面對移動速度快到肉眼無法看清的長矛,居然不躲不避,甚至面露笑意,伸手向前輕輕一抓。

  心中頓覺要糟,立刻疾退。

  果不其然,長矛猶如活物,即將穿透凱勝的瞬間,密集的蒸汽再次從長矛的各個部位噴出,矛頭由向前,變成了向上,凱勝的一抓恰好抓住了立起來的長矛尾端。

  在抓住長矛的瞬間,凱勝毫不猶豫的猛的一甩。

  只聽噗嗤的一聲,一道白茫茫的氣刃,從長矛的尖端斜切而出,直沖李博陽而去。

  轟的一聲巨響。

  告示牌被氣刃硬生生的切成了兩半。

  這還不算完,告示牌被切成兩半之后,緊接著就冒起了黑煙,呼哧一下就燒了起來。

  眨眼就燒成了灰燼。

  李博陽瞥了一眼告示牌的殘骸,伸手摸了一下臉頰,那里有一道并不太明顯的紅痕,此時正流出血來。

  但他全然不在意,目光死死的盯住那根長矛,“你還真是血脈遺族,手段這么多……那根長矛莫非也是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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