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空曠的房間中傳來腳步聲。

  坐于環形觀眾席上的眾人,不由都順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

  來人是謝米爾。

  現年三十三歲,五階。

  毫無疑問是一名年輕的天才人物。

  其天賦橫向對比,也就比龍澤璿稍弱。

  性格過于冷硬,討厭應酬,不喜交涉。

  幾乎是在見到來人的瞬間,謝米爾的所有資料,就在眾人面前的光幕上彈出。

  一些人看著資料微微露出笑意,一些人則皺起眉頭,似乎有些猶豫,還有更多的人則根本不在乎,看了也就看了。

  走到房間的正中。

  謝米爾彎腰行禮。

  并發出誓言,“我以我人類的身份起誓,在此所述一切皆為真實,毫無隱瞞。”

  聲音清冷,沒有半點情緒起伏。

  環形觀眾席上,有人交頭接耳。

  “就這樣?就只發個誓?不需要什么強制手段嗎?”

  “他是五階!這是該給予強者的特權,況且那些手段,你確定能夠對一名五階百分之百起效?”

  “可也不能這么兒戲吧?就只是口頭上說說??”

  “好了!閉嘴吧,科技部那邊還拿不出對五階有效的監測設備這是事實,你說該怎么辦?”

  一陣喧囂之后,坐在環形觀眾席正中的白發老人,拿起桌面上的木槌,用力的敲了敲桌面,“安靜!”

  周圍頓時一片寂靜。

  老人放下木槌,低頭看向謝米爾,“謝米爾先生,你交上來的信息晶體,我們已經查看過了。”

  “其中關于元能的猜測以及實驗,在一天前也已經順利進行。”

  “我對你——對人類的忠誠不會感到任何懷疑。”

  “但有些問題,諸位仍然要親自問一下。”

  謝米爾面無表情,微微躬身行禮,“審議長您好,請問諸位還想知道什么?我想我之前提交上去的資料應該足夠完善。”

  老人皺了一下眉頭,顯然對謝米爾的反應有所不滿,但考慮到對方是五階的身份,還是忍而不發,“謝米爾先生,在座的還想知道你和李博陽接觸的一些細節。”盡量保持住風度問道。

  “好的,當然可以。”謝米爾則有些敷衍的回答。

  隨著他的回答,審議長再次敲擊木槌,“好的,現在可以提問了。”

  “第一個問題,請問李博陽面對黑鐵戰堡被毀,他的表現正常嗎?”坐在老人右側的中年男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開口問道。

  “正常?”

  “請問閣下所謂的正常是什么意思呢?”

  “起碼在我的眼中,李博陽見到黑鐵戰堡被毀,那種傷感與憤怒是做不得假的。”謝米爾直接回道。

  中年男性笑笑,“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還請您聽完,謝米爾先生。”

  “我的意思是說,當他看見被毀的黑鐵戰堡時,他是覺得意外呢?還是覺得理所當然?”

  他的這個問題太過尖銳,理所當然的引起了一些小騷動。

  謝米爾對此毫無反應,既沒有猶豫,也沒有遲疑,而是直接說道,“真是很抱歉先生,我在資料里面應該說的很詳細了,我是在李博陽之后下的氣墊船。”

  “所以在他看到廢墟的那一剎那,他到底是什么樣的反應,我并不知道。”

  “但依我后面所見,我并不覺得他會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中年男性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兩下,轉頭看向審議長,“我的問題問完了,請下一位吧。”

  審議長再次敲錘,而后放下,“第二個問題,是我想問的。”

  “謝米爾先生,李博陽真的打贏了你?他真的不是三系超凡中的任何一個?確定不是因為他能力太過特殊,而造成的錯覺?”

  謝米爾微微皺眉,顯然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忍住,“我想我身為一名五階,對方到底是不是,有沒有贏我,我還是有資格說這個話的。”慢條斯理的說道。

  審議長對他的回答不感意外,立刻又補充了一句,“那么在你帶著信息晶體回來之前,他是不是又與你說了什么話?”

  “沒有,他沒有說任何話。”謝米爾脫口而出。

  “你確定?”審議長似乎并不相信。

  “如果閣下不相信我說的話,我想我說再多也沒有用。”謝米爾緩緩回答道。

  “可是這樣就說不通了。”審議長輕呵了一聲,“你看,他將幾乎可以決定人類未來的東西交給了你,然后什么都不說,這能說得過去嗎?”

  “或許他覺得,元能尚并不能決定人類的未來,還差了很多。”謝米爾針鋒相對道。

  “他覺得?你確定這不是他和你說的?”審議長追問。

  謝米爾第一次沉默,半晌才道,“可能我接下來說的這些話,你們聽了會心里不舒服,但這是我的真實感受,就是不知道你們愿不愿意聽?”

  審議長拿起木槌飛快的錘了一下,“審議通過,你可以說了。”

  這種近乎玩笑的舉動,卻得到了周圍所有人的默認,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

  “既然如此,那我就說了。”

  “在我看來,李博陽對待他給出的信息晶體,是不在意的。”

  “我問過他知不知道這代表了什么?他給我的答案是知道。”

  “明明知道還如此的不在意,那就只有一個答案。”

  “他給出來的東西,是他完全不在意的東西。”

  “說得難聽一點,是邊角料。”

  “這是我的第一感受,可能并不準確……但這很真實。”謝米爾幾乎一字一頓的說道。

  他在試圖提升李博陽的重要程度。

  不出所料,他所說的這些話,給環形坐席上的人,帶來了極大的精神沖擊。

  所有人都非常清楚,李博陽給出的元能之道有多么重要。

  僅僅只是初始計算而出的結論,也讓所有人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匪夷所思的能量純凈度,能夠對肉土進行有效凈化的特殊能量,毫無疑問是對抗魔窟的有效手段。

  這種可以稱得上是震驚世界的成果,李博陽居然不在意?不在乎?

  甚至這種成果也僅僅是對方丟出來的邊角料……或煙霧彈?!

  盡管謝米爾沒提煙霧彈,但在座的沒有一個是笨蛋,潛臺詞人人都很懂。

  如果元能【觸元養身】這一境界的建立,僅僅是丟出來亂人耳目的,那么李博陽真正的研究又會到了何種境界??!

  【元能凈化器】是不是還存在更高、更好、更優越的版本?

  “對……我想謝米爾先生所說的感受,應該是對的。”一名女性審議員低聲自語。

  審議長看向她,輕輕敲擊木槌,“龔宇雨晴女士,你有什么看法可以直接說出來。”

  坐在上方的龔宇雨晴神情復雜的看向謝米爾,正想說話,卻感到似乎有人拉扯了她一下。

  她不由一頓,斟酌了一下才道,“我之前就接觸過李博陽,這一點審議長閣下應該很清楚。”

  “但由于接觸的不深,對于李博陽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我并沒有全面的認知。”

  “好在他所在的武院,多多少少還有一些學員對他稍有熟悉。”

  “通過走訪我得到了兩個完全不一樣的答案。”

  龔宇雨晴看向審議長,語氣凝重,“一方面學員說他過于內向,幾乎不與他人交流。”

  “另一方面,幾位被他揍過的學員說他太過自負,眼界太高,看不上所有人。”

  “更奇怪的是,在義務教育階段,所有他的同學都認為,他很木訥,善于交流。”

  “但從脫離義務教育之后,進入武院沒有多長時間,他就慢慢的發生了某種不可預知的變化。”

  “木訥變成了沉默,不善交流變成了不想與人交流,內向更是變成了自負。”

  “說實話,如果不是我知道這位學員到底做過什么,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被轉化污染了。”

  “現在看來顯然與轉化無關,而是他應該得到了某種傳承。”

  “基于傳承,李博陽同學對放出去的‘觸元養身’階段的知識、猜測、推論毫不在意,也就合情合理了。”

  “畢竟一個人再怎么天才,也不能憑空造出一條超凡之路。”

  龔宇雨晴的話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同,甚至連審議長都不由輕微點頭,顯然他也覺得應該如此。

  唯有謝米爾眼中詫異情緒一閃而過,看向龔宇雨晴的眼角也忍不住抽抽了一下。

  只不過這種情緒起伏實在是太過隱秘,加上白金女士的推論太過符合情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倒是沒被任何人發現。

  雖然謝米爾并不知道,龔宇雨晴為何會向著李博陽說話,但這并不妨礙他火上澆油。

  所以他頓了一下后,也道,“個人覺得白金女士的推測,很有道理。”

  “我也不覺得,李博陽獨自一個人就能推演出一條新的超凡之道。”

  “如果有,那應該遠遠超出【人】所能達到的極限。”

  “所以綜上所述,我覺得李博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畢竟如果是我有了一道奇妙的傳承,我也會盡量避開所有人。”

  “待到我的力量可以護持住我的人身安全之后,我才會將我得到的東西一點點的發散出去。”

  “就這一點而言,李博陽比我大氣,起碼我做不到他這樣,五階就把不該放的東西放出來。”

  審議長眉頭一皺,伸手握住木槌狠狠一敲,“肅靜!”

  待到周圍靜下來之后,他這才看向謝米爾,“謝米爾先生,雖然你說的只是猜測,但也請你注意你的身份。”

  隨后又提了幾個問題之后,這場被帶歪掉的審議,最終不了了之。

  李博陽的問題,最終還是被擱置了下來,沒有派遣戰隊去追蹤抓捕。

  審議結束,謝米爾走出審議大廳。

  在坐車回宿舍,轉車等車的車站,卻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你好,鄙人龔宇光,是龔宇雨晴的舅舅,不知道能否能與你認識一下。”

  那人似笑非笑,一邊十分禮貌的向著謝米爾伸手,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謝米爾下意識的與對方握了握手,聽完后不由一愣。

  事情好像越來越復雜了。

  龔宇雨晴絕對不是僅僅只與李博陽認識。

  這其中應該還有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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