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白老在煉藥,旭大師又不在,唐護法等人又在閉關,武掌門又不管事。”
“我明明只是客卿長老,卻當了一回宗門管家,什么事都得我來管。”
“可把我給累得夠嗆。”費步河嘆氣道,“可就在這個時候,武掌門又來與我說什么,他愿意去坐鎮武定城。”
“我當時就在想,這不是在說笑嗎?哪有一宗掌門去坐鎮下屬城鎮的?”
“就算這幾年武掌門不怎么管事,宗門內部全都按照制度來,他也仍然是武岳宗掌門啊。”
“可轉念又一想,那兩位長老也都從武定城回來了,武定城無人坐鎮,確實空虛,得有人去。”
“想來想去,其實讓掌門去一趟也行?就是有點不合規矩。”費步河說著搖了搖頭,“所以我就和掌門說了,去可以,但時間不能太長,不然我怕有人會對他動手。”
“但你猜猜武掌門是怎么說的?”
“他怎么說?”李博陽被引起了好奇心。
“武掌門當時是這么說的……”費步河頓了一下,“差一步,可入先天,去守城坐鎮為次,求機緣入先天為真。”
說完,費步河無奈的攤了攤手,“掌門都這么說了,我還能怎么辦?那當然就是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了。”
原來是這樣。
李博陽瞬間明白了武正玉的想法。
沒了兩位長老坐鎮,武定城內部稍顯空虛。
武正玉去坐鎮武定城,非但不會有很好的鎮壓一方的效果,反而會使得很多人動起了歪腦筋。
因為武正玉的身份是武岳宗掌門。
若能將其生擒,洞岳湖的航道沒準就能順利落手。
若不能生擒,只能殺掉武正玉,也能對武岳宗造成重大打擊。
在這些人看來,反正武正玉不是先天。
不是先天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人數碾壓是有效的!
幾十名二流高手,完全可以圍剿一名一流。
用幾十名二流高手的性命,去換一名一流強者的性命,這明顯很不劃算。
但如果對方除了一流強者的身份之外,還是一宗之主。
那么這個生意,還是能夠做的。
這個道理無論是李博陽還是費步河,都能想得明白。
武正玉不可能想不到。
但他還是決定去武定城。
顯然,他是想用外界的壓力,逼著他踏入先天。
唯能極于情,故能極于劍。
幾年時間過去,武掌門已經摸索出門道了嗎?
李博陽心中不由有些好奇,這個世界的極于劍的劍道之威,又會是什么樣?
本想著去一趟金鎏城,卻被費步河直接否了。
悅來客棧那一戰過后,李博陽直接上了英杰榜,名列二十九。
蕭凡則排在第三十位。
上英杰榜這件事,其實也不是小事情。
要不是洞岳湖的異獸暴露,硬是把英杰榜這事給壓了下去。
來找李博陽麻煩的人,恐怕不會比找武正玉的人少。
這個時間段放任李博陽去金鎏城?
豈非沒事找事。
費步河完全不會放人。
無奈之下,李博陽只能一人去了武定城。
他也覺得費步河說得沒錯,同時更認為葉青之前的擔憂有些道理。
在他沒有真正踏足先天之前,大部分人都不能正確意識到李博陽真正實力。
真要帶著人一起去武定城,沒準什么惡心人的臟手段就全來了。
李博陽是不懼,但真沒必要。
幾個小家伙,還是留在武岳宗山門最為安全。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白齊眉白老爺子,可能已經血炁先天。
有白老爺子坐鎮,武岳宗自然十分安全。
不過這件事,除了李博陽稍有感知,若有所覺。
宗門之內,無人知道。
頂著巨大壓力,莫名其妙成了武岳宗大管家的費步河,當然也不知曉。
唔,就讓費步河再頂一頂吧。
待到白老爺子出關,再給他一個巨大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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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定城經過數次擴張,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武正玉過來的時候,都差點認不得了。
一點都不像是小城,更像是一座中型城鎮。
武定城擴張的時候,內城的城墻本來應該拆除,后來卻在李博陽的建議下,改建成了通道。
外城更沒有圍墻,反而種植了大量從九連山脈采摘的飛雨荊棘種子。
飛雨荊棘是藤蔓植物,生長速度極快。
只需用木頭搭上幾重架子,短短半年就能爬滿整個架子。
輕易就能造出高達數丈之高的荊棘之墻。
唯一的麻煩就是需水量很大,得挖出專門的暗渠,再用水車運轉水流,每日澆灌一次。
用李博陽的話來說,造城墻的成本太高,作用太低,還不如圍上一圈荊棘。
三米高的城墻看著是很雄偉,能堵住大多數二流高手。
這是因為一般二流高手蹦跶不了那么高。
但對一流強者來說,除非城墻能高達八米,不然就等于不存在。
三米城墻?輕輕一躍就能跳過去了。
要是遇到天生神力的猛人,也沒什么用。
天生神力,完全可以硬生生在墻上錘出洞來,然后順著洞爬上三米城墻。
很多大城都只有內城有城墻,外城是完全開放式的。
其原因就是這個——城墻的作用太小,對真正的強者防不住,能防住的,進了城也翻不起什么水花。
武岳宗有城墻,更多的是為了防止獸災。
九連山脈對武岳宗而言,確實是資源,但同樣也是危險。
每隔數年的一次的獸災,如果沒有了圍墻,武岳宗早就不存在了。
現在雖然不知為何,獸災悄無聲息的消失,快十年沒有再出現。
但只要在武定城,就不得不考慮到這一點。
所以李博陽提出以荊棘之墻取代新建城墻,武岳宗上層還是有些猶豫的。
最終還是白齊眉白老爺子拍板,建立多重荊棘之墻。
飛雨荊棘開始生長速度極快,需水量極大,此時的荊棘,雖然扎手,但卻沒有什么太大用處。
但過了一年之后,飛雨荊棘成型,需水量也驟然降低。
并且荊棘完全成型后,會逐漸硬化,荊棘尖刺更是變得堅硬如鐵。
便是一流強者面對這樣的荊棘墻,也只能搖頭輕嘆。
不是一流強者過不去,實在是荊棘之墻實在是太高,想翻過去,其過程太痛苦、太扎人。
就算真的爆發獸災,荊棘之墻固然沒有真正的城墻堅固,但其荊棘傷害力,卻足以抵擋住足夠多的野獸。
更不要說,一旦飛雨荊棘開花結果,荊棘尖刺為保護果實,就會具備神奇的彈射之能。
在野外,若是在荊棘開花結果的階段不小心招惹上了。
那彈射而出的荊棘尖刺,真是如雨刷刷而下。
雖然不會要人命,但真的能痛得讓人發狂暈厥。
等到飛雨荊棘花期過去,果實完全成熟,荊棘藤蔓就開始逐漸枯萎,尖刺也漸漸干癟萎縮。
要不了多長時間,飛雨荊棘就會徹底化為灰灰。
所以必須錯開荊棘成熟時間,建立多重荊棘之墻。
一面荊棘之墻的成本,連石磚城墻的十分之一還不到。
多重荊棘之墻累積,其成本最多也就只有石磚城墻的一半。
成本低,效果大,而且還有額外收益——
飛雨荊棘的果實,是釀造‘飛雨洞岳’的原材料。
“飛雨洞岳”是武定城的招牌酒水,原本不叫這個名字,而叫荊棘酒。
荊棘酒香氣微甜,口感略微澀、甜醇,入喉清涼,帶著一絲水果特有的蜜,味道還行。
但問題是,飛雨荊棘果實顏色偏向青紫,果肉綿軟。
釀造出來的“荊棘酒”酒色微微泛藍泛紫,酒體稍顯渾濁,酒味也有些偏淡。
別說喝了,看著就沒有什么食欲。
所以即便“荊棘酒”的味道還過得去,但這酒水生意委實一般。
頂多只能算是土特產,算不上是招牌。
直到李博陽閑著無事,對“荊棘酒”進行了蒸餾提純,去除雜質。
釀造出了淡粉色、接近琥珀色的透明酒水,并取名為“飛雨洞岳”。
武岳宗的酒水生意,突然就爆了。
“飛雨洞岳”理所當然的就成了武定城的招牌酒水。
武岳宗這次也沒吃獨食,只建立了一處酒坊,只負責回收普通酒家釀造的“荊棘酒”,而后提純。
雖然大錢被武岳宗賺取了不少,但武定城的百姓,卻對武岳宗越發充滿好感。
無論是采摘飛雨荊棘的果實,還是運送、釀造、售賣……在整個酒水的運轉過程當中,只要愿意去做,就都能賺上一筆。
這種自己吃肉骨頭,還愿意分給下面喝點帶肉湯的宗門,真不多。
武定城百姓對武岳宗的好感真不是洗腦而來,而是實打實的好處換的。
這樣的結果就是,武岳宗一年前的開宗大選,又獲得了一批優秀的弟子,其中還有兩名天才。
一人原是羽木城周邊村落人氏,另一人則來自浮水鎮,他們父母是在水災的時候,逃難到了武定城。
現在一家開著酒樓,一家則專門售賣“飛雨洞岳”。
依照他們孩子的天賦,他們完全可以將其送到羽木宗和遠河宗,并且還能獲得一大筆獎勵。
但最終他們沒有,為什么?
因為短債的獎勵好處,比不上長期的飯票好處。
是武岳宗給得更多,所以他們才堅定不移的選擇了武岳宗!
本來武正玉對李博陽的各種建議,還抱有懷疑。
可從這件事情之后,他就被徹底折服。
對宗門而言,賺取利益供養宗門或許重要,但更重要的永遠還是傳承。
一名天才弟子所代表的無形利益,用多少錢都換不來的。
因為,那是未來!
在武定城逛了好幾圈,武正玉對現在的武定城越發喜愛。
這里熱鬧而又充滿了人情味。
哪怕夜幕降臨,小街上依然還有小販售賣各種奇奇怪怪的小玩意。
仍然還有不少人出門逛街溜達。
酒樓更是燈火通明。
唱戲、說書的聲音,從早到晚就沒有斷過。
街上幾乎看不到叫花子。
在行政堂實施之后,各種關系到民生的堂口也開始一一建立。
效果看來還是不錯的,起碼百姓的笑臉做不得假。
但是熱鬧、繁華、人多,卻又隱藏了另一種危機。
那就是,外來刺探武岳宗的人也越來越多。
武正玉身為武岳宗掌門,沒待在武岳宗,反而待在武定城,這要是被些刺探者看見。
想必很快就會有刺客找上門來。
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會是毒殺、刺殺、還是暗算。
最好還是圍剿吧,起碼人多,給的壓力夠大,沒準還能突破。
真要小氣吧啦的只來一名刺客,那也太無趣了。
買了一串羊肉串,武正玉一邊吃一邊亂想。
新建外城的警戒程度,明顯不如內城。
武正玉想得沒錯,他剛到外城沒一會兒工夫,就被人發現了。
但由于這里是繁華地段,再加上武定城內百姓對武岳宗的認同度非常高,所以潛伏暗算很難。
沒準這邊剛想動手,另一邊百姓發覺不對,就去律街亭報案了。
至于直接殺掉武定城百姓?然后冒名頂替?
這條路壓根走不通。
武岳宗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對整個武定城都進行了所謂的人口普查。
其對武定城的掌控能力,簡直匪夷所思。
殺一個百姓。
就會莫名受到武岳宗的圍殺。
逃都逃不掉。
所以時間一長,到武定城這邊來刺探的人,也都學乖了。
大都套上游商之類的身份,不敢去動武定城居民。
這件看似不大不小的事情。
在底層百姓當中,卻鬧得沸沸揚揚。
在他們看來,有了所謂的身份竹牌,就等于是在武岳宗掛了名,受武岳宗庇護。
人真要出了意外,武岳宗會給他們出頭。
這和住在武定城,受武岳宗庇護完全是兩回事。
但事實卻是,紫須草汁浸泡的身份竹片,其中蘊藏的滴血人氣息,會在持有人死亡時候,無聲無息的絞上兇手的身體。
這種氣息輕微淺淡,與原先活人身上氣息相比明顯陰冷,非特殊功法,或一流強者難以感知。
武岳宗專門有一群人,修習特殊功法《月光功·改》。
能輕易捕捉到那種陰冷氣息,宛若獵犬,片刻就能追蹤而至,維護武定城秩序。
對這些宗門弟子而言,他們不過是在完成宗門任務,是在獲取宗門貢獻。
可對普通老百姓來說,這就是在給他們出頭。
這等好事,別說普通老百姓,就是身價上萬的商賈,也不敢想。
但現在,有身份竹牌就能無償享受得到,簡直匪夷所思。
本來嫌棄武定城太小的商賈、商隊、鏢局、鍛造鋪……等等等等,都不由得有些動心。
武定城本來不太值錢的定居名額,不知不覺當中,就變得越來越貴。
當然,如果是特殊人才,也是可以通過特殊通道直接進入,不用購買定居名額。
隨著武定城虹吸式的發展,武定城周邊的自然村落,幾乎都并入武定城了。
人口數量那是越來越多,武岳宗的弟子,也隨之越來越多。
現在困擾武岳宗唯一的問題就是,下層與中層的弟子足夠,但上層太少。
先天更就只有一位,實在是有些不穩。
畢竟武岳宗掙了這么多錢,被周邊宗門眼紅嫉妒,這很正常。
要是武力值不夠,不能護得住這些東西,反而被人搶,被人砍,好像也沒有什么意外。
武正玉為什么急著想要突破先天,正是基于此。
以身犯險,以戰求破。
武正玉本來是這么想的,可惜隨著武定城的法規逐漸完善,外來的細作越發小心謹慎。
哪怕早就認出來,武正玉這位武岳宗的掌門,也不敢輕易出手。
專找偏僻的小巷小路,武正玉繞了大半天,還是沒人。
他不免有些泄氣,抬頭看了看天上的雙月。
一時間眼神有些迷離。
他又忍不住想起,望山閣那夜,他與佳人相遇,月光散落之下佳人的輕聲淺泣,仿佛還在耳畔。
“懷月……武定城越來越像是我夢想中的城了,我真的非常喜歡,我想你若在的話肯定也十分歡喜。”
武正玉捏了捏手中長劍的劍鞘,低頭看向長劍的目光溫柔如水。
然后輕輕向前一躍,直接奔向不遠處的望山閣。
再次來到望山閣。
武正玉心情稍微有些復雜。
這里是他第一次遇到秦懷月的地方,她丈夫去世,就被埋在距離望山閣不遠的壽山。
望山閣之所以叫望山閣,望的就是壽山,望的就是已經逝去之人。
望山閣其實就是一個稍微大一點的驛站,分樓上下兩層,下層是食肆,上層是住宿。
正常來說,這個地方絕對不適合用來定親。
偏偏秦夢心也不知發什么神經,硬將與他的定親地,定在了此處。
現在想想,肯定是秦夢心必然是知道了秦懷月與武正玉相遇的地方,所以才刻意挑選了此處。
可惜那個時候的武正玉,滿腦子都是秦懷月。
他那時候就沒想到,秦懷月再漂亮,人再溫柔,她終究還是個寡婦。
如果與武正玉走得太近,她會被人風言風語不說,便是對武正玉也有很大的中傷。
所以秦懷月下意識就覺得,自己配不上武正玉,事事都為他考量,這才有了秦夢心的可乘之機。
如果當時武正玉能夠再清醒一點,再霸道一點,再向前一點。
或許他與秦懷月的結局就不會是這樣。
秦懷月一切都為他考慮,最終付出了性命。
而他卻因愛得太膽怯,生怕秦懷月拒絕、走開,始終不敢逾越底線。
兩個愛情卑微的人走到了一起,明明彼此都有情有義,結果卻讓人嘆息。
走到望山閣前,武正玉眼神微暗。
這個時間點其實不算遲,但因為望山閣所在的地點太特殊,所以早就關門。
二樓更是沒有半點燭光,顯然也沒人住宿。
這本來就是給人歇腳的地方,除非是在特定的日子,不然真愿意在這住上一夜的人,還是極少。
四下無聲,更看不到半點人影。
武正玉足尖輕點,直接跳上了望山閣樓頂。
遠處的壽山,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幽靜陰冷。
密密麻麻的寶塔,看著有些壯觀,又有些駭人。
武定城這邊習慣火葬。
倒不是別的原因,純粹是因為武定城可用的土地面積有限。
火葬可以節省地皮,更能節省喪葬的費用。
這事不僅在武定城民間是默認的規矩,便是在武岳宗也是如此。
壽山上多是小型墓塔,每座小塔都能收方數百個骨灰罐。
往往一個小型墓塔就代表了一個家族。
如今武定城人口越來越多,墓塔倒是有些不太夠用了,壽山的山腰處正在新建新的大型墓塔。
壽山的最上層。
有三座漢白玉砌成超大型墓塔,屬于武岳宗,周邊還圍了一圈鐵柵欄。
在柵欄的邊上還有個小屋,有專門的守墓人在此守候。
秦懷月逝去的丈夫,也是武岳宗的中高層。
也有資格入壽山頂上的墓塔。
其實武正玉對于秦懷月丈夫離世,也就知道一句話,并沒有太在意。
反而倒是武正玉父親祭日臨近,他抽空去墓塔上了一炷香。
卻沒想到,從壽山下來,經過望山閣的時候,見到了秦懷月。
雙月之下,望山閣前,兩人遙遙相望,卻都沒有說話。
佳人面上清淚,臉色煞白,紅唇嬌艷欲滴。
卻在見到武正玉的時候,忍住悲傷,給了他一個禮貌性的微笑。
再后來,為丈夫守靈的秦懷月,走到了前臺。
于武正玉面前盈盈一跪,跪破了他的心防,只求為自己丈夫討一個說法。
就仿佛根本沒有見過武正玉一般。
看著壽山頂上,被月光照耀,仿佛在發光的三個巨大墓塔,武正玉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因死結緣,因緣有情。
他與秦懷月一開始相遇的時機,明顯不算好,很不吉利。
以至于后來,秦懷月也進了墓塔。
可這終究是他難以忘懷的過去,是他刻骨銘心的情。
又怎么會因為所謂的不吉利,就會放下呢?
就在武正玉嘆氣的瞬間。
三道幽光,從三個角度,向著武正玉突然射去。
速度極快,卻幾乎沒有聲音,那幽藍的光芒,似在說明其上有著劇毒。
武正玉一臉悲愴,手中長劍高舉,悲愴剎那之間就化為柔情。
他看著手中的劍,就仿佛在看著皆日的佳人。
如果萬物有靈,他愿意相信,佳人她也愿意會常伴左右。
劍無聲抽出,溫柔的劍光化為一道道光幕,宛若那繞骨柔情,嫣然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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