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堵住被擊穿的腹部。

  詹明俊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煩躁。

  被擊穿的位置不算要害,孔洞也并不太大,更沒流出什么血。

  類似灼傷,傷口邊緣有一圈炭燒焦痕。

  并且傷口上,還有一種詭異的力量難以祛除,阻礙恢復。

  但這依然不是詹明俊煩躁的地方。

  本來以為盯著李博陽,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任務。

  但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個小子天賦如此之佳,竟然能感知到天地之間的烙印記憶。

  正常來說,天地之間所謂的烙印記憶都非常非常的破碎,與其說是記憶,不如說是碎片。

  即便能夠獲得,也根本不成體系,難以修煉。

  不是真正的天才,根本理不清其中奧妙,更沒法進行修煉。

  詹明俊怎么也沒有想到,李博陽居然就是那萬中無一的天才。

  無需有人教導,只憑這些破碎的信息,就能硬生生的沖過先天障,達成地煞境。

  并且這煞氣……似乎也與眾不同。

  能擊破他的青河煞罩,起碼是上品煞氣。

  可是問題來了。

  他盯著李博陽這么長時間,也沒看到他長時間外出,更沒見他找煞氣、寶器。

  這上品煞氣……又是從什么地方蹦出來的?

  完全想不通,根本不合理。

  然而更不合理的是。

  李博陽似是沒有所謂的適應期,短短十年時間,就直接踏入了地煞境。

  要說李博陽身上有神兵相助,或是得了某個天罡大佬的傳承,許詹明俊還能理解這種不正常,但問題是沒有,李博陽/根本沒有神兵、更沒有得到過什么傳承。

  看守李博陽這么長時間,詹明俊要是連這些都不知道,那他干脆戳瞎雙眼得了。

  所有的不合理,總結到最后,只能得出一個結論。

  那就是李博陽真的是,蓋世天驕。

  與他的師尊戴武,相差無幾。

  種種復雜的思緒一晃而過,詹明俊伸手觸碰了一下眉間青色的標記。

  就在他觸碰的瞬間,青色的光華再次亮起。

  只是這次,并沒有形成光罩。

  而是化為一個細小的光球,落到了傷口之上。

  李博陽眼神冰冷,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對方治療傷勢。

  也不說話,就那么安安靜靜的看著。

  那青色的光球落到傷口上的瞬間,傷口的周邊就亮起了熾白的光。

  可怖的鋒銳之感,如光而至,有若利刃加身。

  只聽到一聲微弱的“波”。

  青色的光球頓時碎裂。

  詹明俊臉色大變,“這不可能!”

  “不可能?為什么?”李博陽淡漠的問道。

  詹明俊扭頭看向他,一直面無表情的臉此時有些扭曲,“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你早就知道,你的力量造成的傷害……無法愈合對不對?”

  李博陽嗤笑,“也許可以這么認為吧。”

  “當然,如果你有辦法將殘存在其中的煞氣給祛除,傷口也依然能夠恢復。”

  “呵!你說的可真簡單。”詹明俊那種仿佛有著金屬質感的聲音,愈發冰冷機械,每說幾個字都會不自然的頓一下。

  “我剛剛都動用了神兵之力,但依然無法祛除傷口中殘存的煞氣。”

  “本以為上品煞氣就是極限,沒想到你居然給我這么大一個驚喜……絕品煞氣!”

  “其色熾白,其光如劍,鋒銳無雙……我早該猜到才對。”

  “太白煞氣!!!”

  詹明俊越說,雙目中的精光就越亮,說到最后,猶如夜中狼目,幽藍泛綠。

  他死死地盯著李博陽,試圖看出對方的任意一種反應。

  結果李博陽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保持沉默,安靜的看著他,似乎在等待他繼續往下說。

  詹明俊大笑,“你可真是一個幸運的人,但你也是一個不幸的人。”

  “那么多煞氣,怎么就選擇了‘太白煞氣’,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笑聲一收,語氣陡然之間變得咬牙切齒,“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絲毫不費力,就能輕易完成旁人幾十年都不一定能做到的天才。”

  “可能我沒有辦法在這里殺了。”

  “但是能看到你走到一個死胡同,必死無疑,我還是很開心。”

  李博陽向前踏出一步,詹明俊立刻像是受驚的野獸,驟然飛到了半空。

  “我只是好奇,為什么不能選‘太白煞氣’……你怎么就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躲得那么遠呢?”李博陽沒有抬頭,輕聲說道。

  “‘太白煞氣’堪比天罡,如果你真的以‘太白煞氣’入了地煞境,說一句同階無敵,也不算夸張。”詹明俊臉色陰沉,就像是沒聽到李博陽的嘲諷,自顧自的說道,“但問題是,‘太白煞氣’是太上三宗共同定下的禁忌之一,無論是誰以‘太白煞氣’入地煞境,全都會被三宗廢掉修為。”

  “如果說之前,你只是會被白水宗盯上,那么在你暴露‘太白煞氣’之后,黑山宗與玄焱宗,也將對你進行狩獵。”

  說到這里,詹明俊剛剛還十分平靜的表情就突然翻轉,變得猙獰而又扭曲,宛若發狂的精神病人,口中發出讓人聽不懂的古怪嘶吼。

  他額頭上那泛著金屬光澤的青色標記,在他發狂的瞬間,又亮了起來。

  只是之前可能消耗太多,那青色的光芒看起來有些孱弱,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詹明俊伸手捂住心臟,青光順著他的手沒入,他那猙獰的表情才緩緩恢復正常。

  “唉。”李博陽嘆氣,“之前還以為你是戴武的親傳弟子,現在看來,你恐怕只混了一個記名?”

  詹明俊剛剛恢復的表情頓時一僵,從空中落到地上。

  在落地的同時,他的全身骨骼發出一連串啪嗒啪嗒的聲響,周圍的空氣似被無形的大手攪動,劇烈震蕩,發出嗡嗡嗡的聲響。

  聲勢駭人,像是想要動手。

  然而在幾次激烈的呼吸之后,詹明俊還是將情緒壓了下去。

  “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哦對,不僅僅只是你而已,還有武岳宗武定城,可能都因為‘太白煞氣’……換宗換城。”

  詹明俊陰沉著臉說道。

  李博陽毫不生氣,反而笑了笑,“你這么說,我還真有些好奇,太上三宗究竟為何將‘太白煞氣’列為禁忌?”

  “你想知道?”詹明俊呵呵兩聲,“我不告訴你。”

  結果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瞬間。

  一道熾白之光。

  從他的耳邊,毫無征兆的穿了過去。

  這道光根本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可是恐懼還是忍不住上涌。

  太快,快到不正常。

  地煞境會有這么快的劍光??

  這不對。

  詹明俊一頭冷汗的看向李博陽,沉默不語。

  他很清楚,剛剛的劍光就是威脅。

  速度太快,快到感知無法感知,快到眼睛都不能看見。

  這么匪夷所思的速度,就算他飛,也躲不開。

  更要命的是,快也就算了,這劍光的攻擊力還高得嚇人。

  若從頭而過,他怕是早就死得不能再死。

  李博陽眼神一如既往的淡漠,劍光懸浮在他的身邊,漸漸散去那熾白的光芒,露出其中小巧的劍形。

  詹明俊身形震動,一臉駭然的看向環繞在李博陽周邊的“劍形”。

  不對!完全不對!

  這劍光根本不是煞氣,而是凝聚了“太白煞氣”的……別的什么東西。

  一種詹明俊無法理解的事物。

  他咽了咽口水。

  感覺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腦海中曾經最深刻的印象,此時不受控制的在他眼前晃過。

  那是詹明俊第一次見到戴武,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天下居然還有如此強大的人。

  恐懼而又渴望,竭盡所能,試圖向其靠近,最終卻還只是一名記名弟子。

  隨著時間流逝,他以為他早就忘記了那一幕。

  忘記了戴武那冰冷而又帶著幾分不耐煩的眼神,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人,更像是在看豬牛羊馬。

  雖然那眼神一閃而逝,但詹明俊可以肯定,那不是錯覺。

  為此,他被嚇得有些精神萎靡,再不敢抬頭看向戴武,乖巧到了極點。

  可現在。

  早就被他刻意遺忘的事情。

  在面對李博陽的時候,不受控制的在眼前不斷晃過。

  此時此刻,他甚至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畏懼師尊戴武,還是在恐懼面前的李博陽。

  “人總是喜歡開玩笑,但我不喜歡。”

  “所以我在問你一句,太上三宗為什么將‘太白煞氣’列為禁忌?”李博陽十分平淡的問道。

  話說完,就有劍意沖天而起,又如光層層散開,籠罩了方圓數里。

  恐怖的威壓瞬息之間,就像是一根根鐵釘,惡狠狠的釘到了詹明俊的身上。

  詹明俊本想轉身就逃,卻沒想到李博陽居然展開了劍意領域。

  他頓時瞬間僵住,后悔到了極點。

  本以為李博陽是蓋世天驕已是極限,卻沒想到李博陽與他師尊一般,都有著絕世之姿!

  沉默了一會,他承受不住周圍不斷上漲的恐怖威壓,用極為干啞的聲音答道,“‘太白煞氣’為何被列為禁忌,其實我所知也并不太多,只知與下金月有關。”

  下金月?李博陽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不由一怔,抬頭看向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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