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所謂的力量體系，單純的以破壞力來衡量位階。
李博陽覺得有些荒謬的同時，又覺得這十分符合情理。
畢竟世界無數，力量體系無盡，要想統合所有體系，再給出一個合情合理的位階劃分，這近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出于對最后一個破滅序列的好奇心，他又問了很多。
結果鄭遠光對于序列的解釋，又讓他非常意外。
破滅序列并非破滅位階，而是一種資格。
這種資格可能在破滅一星時就會擁有，也可能到破滅五星時才會擁有。
“好吧，你這么說我越來越好奇了。”
“這個所謂的序列到底是什么樣的資格呢？”
李博陽繼續問道。
鄭遠光頓了頓，“是你給了我名字，所以最后給你一個免費的回答。”
“什么是序列？簡單來說就是按次序排成的行列。”
“換句話說，就是排隊。”
“排位越前的，自然也就越能達成目標。”
“排位越后的，達成目標的可能性就越低。”
“至于這個目標……你可以將其認為是虛空神祇、滅世魔神、以及算是半個的信神至高。”
鄭遠光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并不大，但那幾個詞匯落到李博陽耳中的時候，卻猶如雷鳴。
嘈雜陣陣、雷鳴轟隆、不斷重疊、來回往復，似乎怎么也聽不清楚。
然就在此時，他體內的“炁劍”突然光明大作，無盡光明之中，那嘈雜的聲音頓時衰弱，雷鳴之聲更是弱成了一條線，那似乎不斷重復、往復的古怪感覺，也隨即消散。
虛空神祇！滅世神魔！信神至高！
這三個詞匯。
猶如烙印，打在他的心靈之上。
讓他心跳狂動，呼吸停滯，全身上下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
待到一口氣吐出，便不由打了個哆嗦。
很難說得清，他此時到底是什么感覺，或是恐懼？或是興奮？
又或是統統攪和在了一起，讓人難以分辨情緒波瀾的源頭。
李博陽下意識的瞥了一眼系統界面中，關于【垂幕隱星】的說明。
【氣運命格卡·紅色星耀·垂幕隱星】——
【你的命運被重重天幕所遮掩，行走于陰影之中，哪怕是&*%神也窺視不見你的降臨。】
其中&*%的亂碼，此時已經變成了虛空神祇。
盯著這句話有些怔怔出神，李博陽不由低聲自語，“命運被重重天幕所遮掩，行走于陰影之中，哪怕是虛空神祇也窺視不見？也就是說，不在陰影之中，還是會被看見？”
剛說完這句話，胸口就感覺到一陣劇烈的刺痛。
體內的“炁劍”再次光明大作，好一會兒才將這種刺痛給壓制了下去。
李博陽呆若木雞。
這個詞匯居然連說都不能說出來。
一旦說出，就會受到冥冥之中的某種反制。
幸虧他的“炁劍”能抵御住這種反制，不然怕不是要表演一場口吐血雨。
他看向鄭遠光，“你和我說這些……是因為我有資格聽對嗎？”
鄭遠光面具上的表情似乎很開心【(￣▽￣)】，“看來我不需要向你解釋了。”
李博陽駭然，還居然真的是這樣。
這意味著，要不是他的【靈劍種·炁劍】達到了破滅三星，他連聽一下的資格都沒有。
世界……如此恐怖嗎？
接著又不由好奇，“咳，遠光啊，你看著破滅位階，你處于哪個星階呢？”
鄭遠光面具上的表情呆愣【(⊙_⊙)】，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李博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思索了一下才道，“真奇怪，我剛剛檢驗了一遍我的記憶庫，你這個問題似乎并不處于交易之內。”
“難道關于我的問題，沒有交易的價值嗎？”鄭遠光有些沮喪，面具表情也發生變化【t^t】。
李博陽不由一陣嘴角抽搐，完全沒有想到鄭遠光會有這樣的表現。
正當他以為鄭遠光不會回答的時候，就聽到貨郎有些不情愿的說道，“我有一些特殊，處于四星到五星之間……就這樣吧，你別問了，我心情不好。”
李博陽“……”
開始還覺得鄭遠光身為陣靈，還挺正常。
現在看來，不是鄭遠光很正常，而是接觸得太少。
李博陽聳聳肩，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土塊，然后猛然用力一捏。
土塊碎裂，紫光迸射，化為一道流光，沒入他的身體當中。
耳畔傳來叮的一聲。
李博陽一怔，系統提示音？
默默的展開看看——
【叮！收錄特殊世界坐標一枚】
【獲得額外獎勵：9000緣點】
李博陽眉毛一挑，心中一喜。
他之前獲得的緣點，已經漲到了1000點出頭。
現在加在一起就是1萬點，已經可以在來一把十連抽。
世界坐標代表的是什么，李博陽不是很清楚。
但9000緣點可是觸手可及的好處，他當然十分高興。
他一點都不知道，在他獲得這【特殊世界坐標】的時候，凌駕于天武大陸一切力量之上，處于另一個維度的存在，忽而有了些許感應，近乎本能的動了動。
也就這輕微的一動，就造成了天武大陸月輪大日變的奇異天象。
月輪如大日，照耀塵世間。
唯有鄭遠光若有所覺，向著虛虛的遠處看了一眼。
然后就收斂了心神，沒再多想，更連提都沒提。
對他來說，天武大陸發生任何變化，既重要也不重要。
如果會對凡塵俗世的生命造成巨大災害，那就是重要，但如果只會對【凈命小界】造成影響，那就一點也不重要。
所以鄭遠光很快就對這一絲變化放棄了探究。
反而沖著李博陽那邊探頭看了看，似乎想要看出他究竟開出來了什么東西。
可惜看了半天，他也沒看出來李博陽獲得了什么。
悻悻的縮了縮脖子，鄭遠光用不快不慢的語氣說道，“接下來還要交易嗎？”
“嗯，前提是你有夠資格的東西與我交換的話。”
李博陽聞言回道：“我現在身上有的，多是凡塵俗世的金銀財寶，你也不需要。”
“我想與你交易，最起碼要拿一件寶器吧。”
鄭遠光連連搖頭，“我才不需要寶器，我需要神兵碎片，或者次神兵也可以。”
這話說得自然之極，就好像在討論明天天氣如何。
李博陽不由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又說不出口，又閉上了嘴巴。
他正打算離開，卻又頓住，手在空中輕輕一揮，一把劍鞘在虛空中凝聚而出。
“鄭遠光，這把劍鞘你還記得嗎？”
鄭遠光抬頭看了一眼，面具上的表情立刻變得有些悲傷【(╯︵╰)】，“你見過這把劍鞘？”
李博陽點了點頭，“持有這把劍鞘，以及那把祭劍的張行希被我殺了，沒能完成與你的靜明寺之約。”
鄭遠光明顯呆愣了一下，面上的面具表情變得一片空白，“張行希？張行希是誰？啊……就是原來的許西嗎？”
李博陽應聲道，“對，就是他，他離開許家村后，換了一個名字就叫張行希。”
鄭遠光的面具上，頓時變化了一個表情【ヽ(`Д′)?】，“果然是他嗎？死了也好。”
“我本來就不喜歡他，明明給了他兩種選擇的，他偏偏選擇了最糟糕的一種。”
“能和我說說嗎？”李博陽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
“這也沒有什么不能說的，已經過時不值錢的信息而已。”
鄭遠光抬起頭，似乎看向天空，語氣有些飄忽。
“我記得張行希的天賦很特殊，可以承受一部分大陣泄露的場能影響。可以將破壞大陣節點的副作用，降到最低，不會引起火山爆發、地龍翻身，導致成千上萬人的死亡。”
“他也能夠獲得一部分好處。”
“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和許家那癡傻的女兒結婚，他自然就能得到許家的祭劍。”
“只要他拿著那把劍，他就算是完成了我和他的交易，劍鞘就歸他了。”
“但我怎么也沒想到，一個很簡單的選擇，他居然將所有人都給殺了，然后硬奪了那把劍。”
“我實在是理解不了。”鄭遠光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明顯有些迷茫，顯然他是真是理解不了，為什么人類會做出這種選擇？又轉頭看向李博陽，“你問這個做什么？”
李博陽暗道原來如此，張行希果然沒有與他說實話，“我只是有些好奇，你與他定下的靜明寺之約，到底干嘛的。”
鄭遠光也不隱瞞，顯然這個信息對他來說也是一個過時的信息，不能交易，“靜明寺與凈命小界有著某種高緯聯系，靜明寺倒塌，意味著凈命小界與靜明寺之間他通道被打通了。”
“許……張行希的天賦特殊，如果他能來的話，我能用他的能力來減緩【天外】對凈命小界的滲透。”
“這樣的話，逆轉陰陽無序因果大陣自我恢復的時間也會更快一些。”
“對天武大陸造成的影響，能進一步降低。”
李博陽將前前后后的線索全部聯系起來，總算是聽明白了鄭遠光的話。
逆轉陰陽無序因果大陣無時無刻都在承受著【天武】污染，就如他先前所說，就像是一個垃圾桶。
垃圾桶滿了怎么辦？當然是倒掉。
逆轉陰陽無序因果大陣實在太大，若妄動足以影響整個天武大陸，想要倒垃圾就沒那么簡單。
首先得削弱大陣的力量，讓大陣處于暫停狀態，將大部分的【天外】垃圾、壓力等等，統統轉移向【凈命小界】。
【凈命小界】中的天罡圣人，從某種角度而言，等若清潔工，負責清除侵入【凈命小界】的【天外】污染。
等到【凈命小界】被清除得差不多后，逆轉陰陽無序因果大陣就會逐漸恢復，再次運轉。
形象一點來形容。
張行希的存在就像是一個特殊的塞子，能夠讓【天外】降下的污染，從大水管變成小水管。
不僅能夠降低清潔工的工作難度，還能加快大陣自我的恢復速度，對天武大陸的影響更能降低到一個極為微弱的程度。
“如果你用了張行希的能力，那么張行希會怎么樣？”李博陽明白過來后，不由又問了一句。
“用完的就應該丟掉啊，而且那么臟。”鄭遠光似乎不太明白李博陽為何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很自然的回答道。
李博陽嘴角抽搐，看向鄭遠光的眼神稍顯奇怪。
張行希還真就只是個工具人。
不對，他只是個用完就丟的工具，連人都不是。
話剛說完，周圍淡淡的霧氣忽然變濃重了起來。
鄭遠光抬頭看了看遠處的山頭，“啊，怎么這么快啊，看來我得過去了。”
“和你說話還挺愉快，那么你過去不過去啊？”
李博陽指了指遠處的山頭，“天罡境的真身是不是都在那邊？”
鄭遠光有些聽不懂，“對呀，這不是常識嗎？”
李博陽搖頭道，“那我就不過去了。”
“可是天外的污染會隨著霧氣的濃厚，越來越嚴重，也就那邊被諸多天罡境凈化……你確認不去？”鄭遠光遲疑道，臉上的面具也露出一個【?_??】的表情。
李博陽堅定的點頭道，“我真的就不過去了，畢竟我還打不過他們，過去送死嗎？”
鄭遠光越發困惑【(‘◇’)?】，“為什么你會這么說？難道你們不都是人類嗎？”
“是啊，都是人類。”李博陽自嘲一笑，他看向鄭遠光輕聲道，“可是在你漫長的歲月當中，又看到了多少人類與人類之間的自相殘殺呢？”
鄭遠光愣住。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各種各樣發光的符號，從他的腦后蹦出來，不斷的變化，相互疊加。
這些符號只出現了幾個呼吸，然后就消失不見。
鄭遠光看向李博陽，面具上露出一個【◎_◎】的古怪表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博陽的錯覺，明明是顏文字組成的眼睛，此時卻似乎有了些許神采。
向著李博陽微微點頭，鄭遠光輕聲道，“我懂了……謝謝。”
然后就抬起獨輪車，向著山頭那邊推了過去。
就是不知為何。
李博陽看著鄭遠光的背影，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孤寂。
無盡的時光逝去，他始終是一個人。
想著又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覺得自己真是胡思亂想，鄭遠光是陣靈，可不是人啊。
就是……有些越來越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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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顏文字的貨郎小哥走了，獨留李博陽一個人在這越來越濃密的霧氣當中。
周圍是尸山血海，大火在尸體上燃燒，能聞到讓人作嘔的焦糊氣味，還能聽到并不明顯的噼啪聲響。
李博陽沒有猶豫，直接點開系統抽卡。
他現在還不是天罡對手，對付起所謂【天外】污物，怕是也會十分吃力。
但這是【凈命小界】，想要進來容易，想要出去可就沒有那么簡單了。
沒看到天罡圣人的真身，都被困在此處不能脫困而出嗎？
抽卡的界面還和上次一樣，密密麻麻的小格子當中，有著各式各樣的卡牌。
只是這卡牌的數量，和李博陽所想完全不一樣——
空白八處，顯示【謝謝惠顧】
白色卡牌一種：【飽食卡】。
藍色卡牌兩種：【提示卡】、【迅捷卡】。
銀色卡牌三種：【恢復卡】、【守護卡】、【飛馳卡】。
金色卡牌只有一張：【轉化卡】。
沒有李博陽渴望的紅色卡牌。
他不由怔了怔。
心中恍然大悟。
原來抽卡歐不歐，從打開抽卡界面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
這可真是勸退一流。
然后心中頓覺不對，下意識的就看向自己的緣點。
之前緣點是10189點，現在卻變成了10089點。
李博陽臉皮抽搐，他實在沒有想到，打開抽卡界面就收費？！
這是什么資本家？就應該掛到路燈上去！！
氣得肝痛。
還是忍氣吞聲，在抽卡界面仔仔細細的尋找了一番。
李博陽還記得，之前就有兩行細小的提示——
【免費贈送，有得抽就不錯了，別指望有啥好貨】
【不滿意可以點刷新，每次刷新一百緣點，謝謝惠顧】
現在仔細找找，肯定還有。
可找的結果卻讓他十分驚訝。
提示其實就在原處，只不過第一行關于【免費贈送】發生了變動，變成了：
【抽卡界面，每日第一次打開消耗100緣點】
【可以用緣點刷新，每次刷新一百緣點】
【每日刷新最多十次】
沒有謝謝惠顧……聯系上下文還挺和諧……和諧個鬼啊！
李博陽一肚子怨氣。
打開來的時候半點提示都沒有。
都已經打開了，緣點都扣掉了，才來一個不痛不癢的提示。
更要命的是這個提示還得自己找。
石錘了，這個系統就是網頁游戲改的吧？！
現在可好，想刷新十連抽就不夠，不刷新……八個空白【謝謝惠顧】簡直讓人無語。
就算十連抽有保底，不可能一無所獲，但要抽十次就給一張白卡，李博陽八成想吐血。
本來李博陽覺得上次那么歐，這次還想再來一發十連抽，此時卻不由得后悔了。
果然，自己就不是什么歐皇，運氣起起伏伏，這次成非洲人了。
李博陽又看了看自己剩下來的卡牌，越發遲疑，這到底是抽還是不抽？？
之前抽的【死兆之星】紅色卡牌不用多說，已經是他的天賦能力。
六張白卡：【飽食卡】x3、三【消渴卡】x3，在他閉關的那幾年內，早就用光了。
目前還剩下的就是一張銀：【融合卡】；二張金：【滅神卡】、【奪靈卡】。
盯著那張【融合卡】，李博陽嘆了一口氣，抽卡的想法刷的一下就弱了下去。
銀·【融合卡】：將同品質的卡牌合成，是極少數可無視位階、無視數量使用的，通用型卡牌。
根據卡牌的等階不同，消耗的緣點不同。
兩張白色卡牌融合消耗100緣點。
兩張藍色卡牌融合消耗500緣點。
銀色融合消耗1000緣點，金色融合消耗5000緣點。
紅色10000緣點！
李博陽手中還有【滅神卡】、【奪靈卡】，完全可以來一發融合。
但問題是，融合之后的卡牌，對他到底有用沒用？
如果融合，那么一萬多緣點頓時減半。
5000緣點不能十連抽，沒有保底，就算刷新……能保證刷出來一個無空白？
李博陽還真不能保證。
這見了鬼的系統，是什么尿性，他算是懂了。
每次都會給個驚喜，再給一個棒槌。
煩躁了一會后，李博陽盯著【滅神卡】、【奪靈卡】看了又看，最終還是決定不賭。
沒把握的事情賭下去，萬一還是個坑，自己肯定遭不住。
而讓李博陽做出這樣的決定的，還是因為兩張金色卡牌，簡述中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滅神卡】：使用這張卡牌，只要對方不是破滅序列，你都可以把他給滅了。
【奪靈卡】：使用這張卡牌，只要對方不是破滅序列，在對方快死的時候，能夠奪取對方的靈性天賦。
原先描述中的【神】，變成了破滅序列。
由此李博陽可以得出一個結論。
金色卡牌中所謂的【神】，應該還處于世界之內，是界內神，遠遠達不上虛空神祇的高度。
但這并不意味著金色卡牌就弱了。
恰恰相反。
在李博陽的直觀中，金色卡牌的威能就因為這微妙的變化，陡然上升了數個檔次。
雖然按照鄭遠光的說法，破滅序列的誕生，與破滅位階并不完全一致。
有些存在，可能在破滅一星就已經處于破滅序列。
而更多的存在，即便到了破滅五星，也仍然無法進入破滅序列。
但李博陽對此依然有著自己的看法。
他覺得，既然破滅位階存在，那么就必然有其存在的價值。
只要順著破滅位階向上而去，想必踏入破滅序列的可能性就會不斷的提高。
不然的話，破滅位階為何還要存在？
干脆就弄個破滅序列不好嗎？
這不更簡單粗暴，更簡單易懂。
所以李博陽深信，破滅位階應該是常態。
從破滅半星，逐漸達到破滅五星，最終才踏入破滅序列，必然是大多數中的大多數。
所謂破滅一星就有了序列資格，注定是極少數中的極少數，一小撮中的一小撮。
按照這個來理解的話，金色卡牌所能起效的上限，就應該是——
破滅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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